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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100md.com 2005年6月27日 中国医药报
     21世纪的中医学迎来了良好的发展机遇,同时也面临着从未有过的严峻挑战。笔者认为,中医药学要真正踏上现代化、国际化的坦途,当务之急是必须提高两大能力,即:竞争能力和学习能力。

    竞争能力

    竞争能力,是一门学科得以生存的能力,使它始终保持勃勃生机。中医的竞争能力,在古代,由于是独此一家,主要体现在与疾病的斗争过程中,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如同热病竞争而产生《伤寒论》,与瘟疫之争而形成温病学;同时,也有不同学派和不同方术之间的竞争,如金元时期的出现的四大家和药物、针灸推拿等各种疗法。这种竞争的结果,在逐步发展和完善了传统中医学的同时,逐步形成整个学科和不同分支学科、不同学术流派的既丰富多彩又具有鲜明的特色和优势。同时也由于竞争对手较为单一,竞争能力难以得到提升,使中医学在数千年漫漫长途中进展甚慢。

    进入近代之后,中医学增加了一个竞争对手,那就是随欧风美雨挟带而来的西方医学。当时的中医几乎进入十分困难的绝境:西方医学的冲击,民国政府的严厉压制,近代疾病谱变化的挑战。当时连一些并非医学界的学者都认为中医学必然被淘汰,但结果并非如此,经历二千多年风雨洗礼的中医学,其竞争能力得以充分激发,在通过与兄弟学科的认真较量和与病魔的殊死搏斗,中医学不仅置之死地而后生,反而形成了新的特色优势。从整个学科而言,产生了中西医结合新的前程无量的优势学科;从学术流派而言,出现了具有浓郁地域特色生机勃发的新学派,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海派文化组成之一的海派中医,就产生在中西方医学碰撞最为激烈的上海。和自然界的物竞天择一样,一门学科的生存和发展,其先决条件之一就是竞争力的强弱,如果缺乏竞争力,只有被淘汰被替代的命运。

    新中国成立以后,中医学进入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黄金时期,既有政府为中医学发展营造的良好的发展环境,同时又提供了与日新月异的西医学及不断翻新的现代疾病谱一争上下的献身时机。然而当人们回顾刚刚逝去的50多年,不得不遗憾地感到,中医学的发展并不如人意,大量事实表明中医药学优势特色无论在理论或临床上正在消退。中医药的发展正面临困境,其根源有二:一是只求保护,不思竞争。多年来社会上形成了这样一种思潮,对中医不赶快抢救和不采取特殊的政策支持就要被淘汰出局。殊不知,中医是国宝,但决非如熊猫一样属于繁殖能力弱、生存本能差需要时刻保护的国宝,更不是放在博物馆中供观赏的文物。而是一门自然科学,一门有着辉煌历史和顽强生命力的传统医学,也是一门有着灿烂前景的未来医学。当然,党和国家必要的扶持,提供一个良好的发展环境和公平的竞争平台,对中医学的发展至关重要,但只偏重于输血而不增强造血机能,过分强调依赖政策这根拐棍,不求自强自立,只能削弱竞争能力,使中医学失去生命力。二是自卑自贬,不敢竞争。在与现代疾病斗争中,由于疾病谱不断翻新,老理论、老经验碰到新问题,又畏于西医的强大,屈就西医。我们的一些中医工作者,也在一定程度上自觉或不自觉的产生依赖思想,或全面撤退或甘唱配角,不敢与之竞争,竞争力逐步退化。

    当今,要真正促进中医的发展,必须全面提高竞争能力。首先是包括中医界在内的一切支持爱护中医界的志士仁人,一定要转变观念、立足自强,克服依赖和自卑心理,要将国家的各项中医政策和法规的支持,作为提高竞争能力的措施,要把拐棍变为撑杆跳高的撑杆,充分发扬中医药优势特色,要敢于竞争;其次还要善于竞争,也就是说要扬长避短。

    学习能力

    中医的学习能力是指将整个中医药界视作一个特殊的群体或组织,向历史、现实和其他群体(特别是西医界)学习知识,不断深化和完善对现代疾病的认识,提高掌握和驾驭防治疾病规律的能力。中医学习能力是中医最根本、最核心的能力,也是中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最基本、最主要的动力。从当前来说,更是中医成为一门现代学科的关键所在。

    学习能力,就中医学来说,主要包括三个方面:

    1.海纳百川的包容能力。“有容乃大”,只有包容天地的博大胸怀,才能吸纳来自大千世界的精华,壮大自己。因此这也是学习能力中的基本能力。包容力,实际上也是开放力,目前,要提高中医开放力面临两大难题,一是开放观念的转变,由于中医学在学科的整个进程中,极大多数时间都处于相对封闭环境中,同时其所依附的文化背景也是具有一定封闭性汉文化圈。汉文化圈乃至东亚文化圈,有相当长的一个历史时期在世界上是处于领先地位,老大自居、尊经崇古的观念难以轻易去掉。特别是当我们要向西方学习时,始终背着一个巨大而沉重的历史的包袱,充满了戒备和挑剔的目光。中医学同样如此。至今仍有一种提法,认为只要做到真正悟透中医的经典理论和继承丰厚的经验积淀,并能融会贯通于临床,继承与发展也就在其中了。他们忧虑,如过分强调开放,会丢失中医的优势和特色。其实,具有数千载历史底蕴、迄今为止仍表现出明显未来医学特征的中医学只可能通过全面开放进入世界医学的大循环,逐步成为主流医学,而决不可能因为开放而被淘汰出局的。其次是开放程度的提高。至今中医学对其他现代学科的开放程度仍然很低,主要表现在其理论与技术一时难以和现代其他学科接轨,造成对很多学科诸如数学等的开放程度较低。如中医的秘方秘术深藏民间,临床价值很高而目前的知识产权难以保护,如何开放;中医个性化治疗虽然代表未来医学的方向,但难以向市场经济开放。如果说,开放的观念是主观因素的话,那么开放的程度不足则有其客观原因。如何使中医学科敞开胸怀,最大限度的吸纳这些人类的共同财富,一直是近半个多世纪来中医、中西医结合和关心这门学科的工作者的最大心愿。

    2.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的鉴别能力。在海纳百川的过程中往往是鱼龙混杂,必须要加以区别,即那些是能为中医所用。鉴别能力是学习能力的关键部分。应该注意二点:一是要具备把握本质的能力,也就是要抓住那些能促进中医学突破性进展的东西加以学习。二是应有知微见著的能力,善于面对汹涌而来的高新科技大潮之中,不仅能发现哪些成果是对中医现在有用,而且能预知哪些将会对中医学今后的发展产生重要作用。

    3.是为我所用,发展自我的吸收能力。也就是说,能将其他学科的成果转化成为发展中医的养分,这是学习能力的核心部分。目前应解决两个关键问题。首先是要解决立足根本的问题。这个根本就是中医一定要姓“中”。有人认为中医最大的困境是中医日益西化、日益异化。包括按西医模式培养中医学生(尤其是研究生教育)、按西医方式管理中医医院、以西医标准评判中医,中药西制等是十分正确的。目前有两种现象值得注意:一类是学中医的,随着学历的不断提高,中医经典不去深入研读,轻视中医技能训练,却往往妄自菲薄,本末倒置,将所掌握的现代理论与方法,不是为我所用,去发展中医,而是去诠释中医或去验证中医的所谓科学性;另一类不是学中医的,多为利益所驱动,或把中医名词当标签或装饰,以争取科研资助;或照搬西药研制方法搞中药研究,走中药西药化的老路。其结果是殊途同归,使中医在轰轰烈烈的现代化声中走向消亡。其次是要解决消化吸收困难的问题,由于中医学从科学的角度分析,与现代西医学不同,还是一门传统学科,与现代科学属于两个不同的层次,因此如何吸收其他现代学科的成果,并转化形成具有中医特色的东西,是目前面临最大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