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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夜话》 古老的生物钟
http://www.100md.com 2005年7月17日 中国中药材GAP网
     来源:摘引自王礼贤编著《杏林夜话》

    “情志疗法”

    中医药学是一个既古老又现代的宝藏,其中有璀璨的人本文化,有深邃的生命哲学。许多理论正越来越为当今国际医学界所重视、接受。现代医学,正在从纯生物解剖学模式,向生理——心理——社会——环境之全新思维靠拢,这也可以说是正与中医的一些古老观点的趋同。

    我国传统医学的宝库中,有不少独特的治病方法,“情志疗法”就是长久以来行之有效的一种。清代名医傅青主曾留下运用此法的成功记录。

    一次,傅府来了位满脸愁容的男子,为其妻子求治。据来者说,他和妻子婚后相敬如宾,恩爱甜蜜,几乎从未红过脸。前些日子,因事发生争吵,过后妻子就得了病。原以为只是一时不乐,无甚大碍,岂知病况日重,以至卧床不起。傅青主详细问了有关情况后,步至堂前,在院中拾得小石一块,郑重其事地将石子交给来者,说这是他专为医治其妻之病选取的药引,要男子回家耐心守候着用火煮软,再来取方抓药。还再三叮嘱:煮时,火不得熄,水不能断,否则,这石头煮不软,做不了药引;没有药引,其妻之病怕是任凭什么药也难以奏效。盼爱妻病愈心切,这位男子回到家中便在病榻边生起小炭炉,文火煮石。一天,两天,三天。一连数日,通宵达旦,添水加炭,眼都熬红了,也不敢稍事休息。其妻被他的精神感动,竟支撑着离开病榻,代夫煮石,并催丈夫去问医生,如何方能煮得石软。男子不敢马虎,又一次急匆匆地赶至傅府求教。傅先生听说病妻已下榻代为煮石,高兴地笑对男子说:“你这就回家吧,尊夫人的病已经给治好了。石子是没法煮软的,可是,因争吵在她心头郁积而生的疙瘩,已被你的一腔至诚给煮软了,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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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清代名医并不用药,所采用的,就是中医称作的“情志疗法”。这种疗法,或从根本上化解一种不良情绪,或用一种情绪冲淡另一种情绪,总之是务须寻得一种方式,来纠正某种过度或长久不散的情绪,借以达到医治各种疾病的目的。

    古老的生物钟

    我国古时有对人生寿限的说法,如谓:“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接自己去。”前些年,美国曾生产过一种可以按小时、分秒来计算人之生命剩余时间的钟,称“泰米西斯生命钟”。这种特殊的倒计时的钟,将人的正常寿限,定在男性75岁、女性80岁,和我国俗话所说也差不离。

    说到生命钟或生物钟,它不仅研究、比较包括人在内的各种生物的生命寿限,而且研究各种生理活动的节律变化。这类研究虽说是当今科学的前沿之一,其实十分古老,远在两千多年前,中医就开始对它进行全面的研究,《黄帝内经》中就记录下很多这方面的成果。

    在《内经》成书时期,中医对病理变化的昼夜节律也有合乎客观的总结,所谓“旦慧,昼安,夕加,夜甚”。实践反复证明,大多数疾病均有早晨、中午较稳定,下午、夜晚加重的节律。据统计资料显示,死亡多发生在下半夜,哮喘也每在半夜发作。为利用生物钟以发挥药效,现代医学提出服药时间应与生理、病理节律同步的观念。如激素的分泌上午活跃,激素类药物便适宜于上午服用,这观念也便是中医顺应生物钟而提出的“顺天之时而病可与期”的古老观念的具体应用。《内经》提醒:晚上是休息时间,切忌如白天般活动,要“无扰筋骨,无见雾露”。据国外的最新研究,令现代人恐惧的癌变是在细胞分裂中发生,细胞分裂又多在睡眠中进行,如果正常的生物钟被搅乱,该睡时不睡,人体机能就很难控制细胞癌变,故而,不可无节制地沉湎于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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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医不仅对昼夜节律早有深入探究,对月节律、年节律也都留下了令人叹服的成果。《灵枢·岁露》指出,每至月满之际,人的气血就显得积聚充盈,每当月晦之时,人的气血就显得虚散松减。将人体气血变化在月节律上加以如此认定,与如今满月对人血压、情绪等会产生影响的观察,实可谓不谋而合。

    至于年节律,《素问》有言简意赅的四字表述,谓“藏气法时”,意思说,五脏的病变与康复往往依随四季交替为规则,如心于五行属火而冬季对火不利,故有“病在心,甚于冬”之说。临床观察,心血管系统疾病的危险期,确实大多在一年中的冬季。元代丘处机的《摄生消息论》、明代冷谦的《保龄要旨》之类养生著作,都将秋季视为习吐纳练气功的最佳时机,则是基于这样的认识:肺于五行属金而秋季对金有利,在金秋时节做呼吸运动更有益于保健。

    当然,人体生物钟并非一般时钟,只作由时而天,由月而年的线性运转。生理的各种活动在节律上还存在有趣的比例关系。譬如,对于呼吸和脉搏,清代江涵暾在《诊脉歌》中就这样说:“口鼻一呼吸,脉束四五跳。此是无病者,平和气血调。三至为迟候,六至作数教,迟则寒之象,数则热之标。一二寒愈盛,七八热更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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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因制宜”原则

    中医历来就十分强调因时、因地、因人的“三因制宜”。人虽有共性,却存在着个体的差异。诸如先天、后天、职业、经历、年龄、性别等,都有不同,治病养生岂可一律?所以《素问·五常政大论》强调:耐受量大的人,药可下得重点;耐受量小的,自应下得轻点。《素问·血气形志》还曾具体分析:过多用脑的,心血管易患疾病;过多从事体力的,筋骨易患疾病;脑力和体力都太劳累的,咽喉,也许包括食纳都会有问题;至于既不勤脑又不勤力,过分安逸享乐者,也会得肥胖症。因此,必须有针对地采取相应的措施,克服不同的致病因素,以达到健康的目的。这类因人而宜的分析是极具科学性的。

    祖国医学理论不仅认为治病养生须因人而立,还须因时因地而宜。拿“因时”而言,冬病夏治、冬令进补,便是这一理论结出的丰硕成果,也是行之有效的治病养生之法。中医对冬季多发的喘咳,偏要在三伏天予以治疗,就每收避实击虚,事半功倍之效。而冬季毛孔塞闭,人的活动又相对减少,营养易于吸收,也正是进补的大好季节。再拿“因地”而言,人必适应于地理环境才得以生存,也因地理环境的差异而患不同的地方病,所以,中医认为“不用地之理,则灾害至矣”。这一祖国医学理论直到近代才被国际医学界所重视,发展成一门新兴的医学科学的分支——医学地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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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臣”各有分位

    西药多用化学手段合成,每种药物各有各的分子式,固然可用化学成分作分类的标准,若取同样标准为中药分类便没了价值。中药多从自然生成的动物、植物或矿物取材,根本无法简单地用分子式定性,而且每种药物的药理作用也是综合配伍后的结果,又如何准确认定哪种成分在起作用?因而,中药分类自古便有自己独特的方法。

    李时珍《本草纲目》将药物分作金、石、草、木、鳞、虫等十六部六十二类,陶弘景《神农本草经集注》分类也相似,归以草木虫兽等。最合文化色彩的,要数我国第一部药物学著作《神农本草经》对药物的分类了。这部药物学经典将药物分作“君、臣、佐使”三个大类;君类“主养命”,为上品;臣类“主养性”,为中品;佐使“主治病”,为下品。药物的首要作用在于治病,主治病的药却反被归入下品,若不从文化传统的大背景去理解,真令人匪夷所思。

    道家认为“圣人抱一为天下式”,儒家说天下“定于一”,兵家又以“全国为上,破国次之”为用兵之法。无论形而上的宇宙本体,还是形而下的治国、用兵,我国传统文化历来崇尚整体。那么,视性命为整体,给心身以调养者,当然该是药中的中品乃至上品,而仅治得一时一患的具体病症的药物,岂不只能屈居下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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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映于《神农本草经》的中医最早的药物分类法,还吸取了我国上古就很发达的辩证思维方式。我国早期辩证大师老子曾说:“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经过一场激战,抵御的一方胜了,值得庆贺,但断垣残壁,满目疮痍,战争的创伤有待治理。最好是如孙子所言,“不战而屈人之兵”,先就多加防范,不给来犯者以可趁之机。药物犹如与疾患作斗争的军队,分类时,无疑地应将用于提高人体免疫力的调养性命者归入或中或上,而将专事攻城夺地,猛攻急进的“主治病”者派入下品。

    遵循“大军之后,必有凶年”的辩证思维方式,历代传统医药学家,当然要在提高免疫防患未然,和尽可能减少药物对人体损伤作用两方面下苦功夫了。

    “口齿乌髭”

    据张果《医说》记载,南梁刘峻所著《类苑》中有首歌谣,题作《西岳华山峰碑载口齿乌髭歌》,歌谓:“猪牙皂角及生姜,西国开麻蜀地黄。木律早莲槐角子,细辛荷叶要相当。青盐等分同烧煅,研熬将来使更良。揩齿牢牙髭鬓黑,谁知世上有仙方。”早在公元六世纪的南梁就刊刻于石碑的“口齿乌髭”,用皂角、荷叶、青盐等各种药物研熬而成,对牙齿口腔有增白留香、消炎镇痛作用,还兼可乌发美容,效果比如今的药物牙膏还要神奇。“口齿乌髭”实在可说是我国乃至世界最早的药物牙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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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上述碑文,这种疗效神奇的牙膏被用来“揩牙”,而非刷牙,是不是说我国古代没有牙刷?其实,用手指抹些牙粉牙膏揩牙只是古代保持口腔卫生、防治牙病的方法之一,此外,不仅有用中药煎汁漱口,还有刷牙护齿的方法。1954年由考古发掘,从公元959年的辽代墓葬中出土的两把骨质牙刷柄,就足以说明,中国的使用牙刷洁齿,少说也有千年以上的历史。

    如今,许多人在每日清晨起床刷牙漱口,或在晚上临睡前刷一次牙。而我国历代中医著作则不仅以为睡前比晨起漱洗对护齿尤为有效,更倡导每餐必漱,医学名家张景岳《景岳全书》就指出:“每于饭后必漱,则齿至老坚白不坏。”这是十分科学的。当然,“齿至老坚白不坏”的说法只是强调每餐漱洗的重要,牙齿作为人体的器官之一,由于各种原因,总免不了会有伤病,包括常有的缺损。如今牙科对缺损者,常采用镶补的医疗措施,以恢复牙齿的功能。不知者,必以为很现代;知之者则会想起《新修本草》——在这部唐代由国家颁行的,也是世界上最早的国家药典中,已有用白锡、银箔、水银合成银膏,以作牙科充填物的记载。见于《新修本草》的用汞合金补牙的记载,还表明我国的牙科医疗技术,曾经远远领先于世界各国。

    《杏林夜话》 王礼贤编著 上海画报出版社 2004年版 18.00元,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