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睢宁医疗怪现象(2005年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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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0月13日
最近，有观众向我们反映，在江苏睢宁县看病特别方便，按理说，这方便本是件好事，可这位观众却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那里的医疗市场有很多怪事情，究竟是怎样的怪事情呢？我们的记者专程去了一趟睢宁县，发现这里的医疗市场的确有点怪。
药店成了小医院
在睢宁县记者发现，这里的药店特别的多，在这条2公里长的主要街道上，颇具规模的药店就有四家。随后，记者走进了几家药店，发现这里的药店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个小医院。在天府路上的这家时代大药房，售药大厅里医生模样的人竟然有六位，这里有西医也有中医，而且还可以做各种免费的检查。
坐堂医生：不就是为了多卖药嘛，药房竞争嘛，那个药房有医生他能看病，那我们到那个药房去多好。
然而记者在睢宁县采访时还发现了另一个怪现象，这里的药店不仅能看病买药，而且还能够打针输液。在文学路上的康华大药房，门口的医生给患者开处方后，就可以直接到柜台后面的小屋输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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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这家满意药房里，记者看到两名患者正坐在沙发上面边聊天边输液。
记者：在医院得多少钱？
患者：二十，在这儿五元。
记者在睢宁县了解到，全县有大小药店200多家，由于竞争激烈，绝大多数药店都聘用了坐堂的医生，而能够打针输液的药店也有不少，而且因为价格便宜，也吸引了不少的患者。
随后，徐州市卫生监督所的执法人员决定对这些药店进行检查，在时代大药房，执法人员当场查获了一名正在给记者义诊的坐堂医生。
小诊所变成大医院
新洁尔灭
我们的记者随后在睢宁县卫生局得知，到目前为止，睢宁县卫生局没有给任何一家药店批过执业许可证。显然，这些药店里坐堂行医的行为都属于非法行医。药店变成小医院在睢宁县已经见怪不怪了。在当地，记者还听到了这样的说法，说是这里的医院比饭店还要多。而这些医院里最有名的，要数坐落在化肥厂生活区里的一家职工医院。
, 百拇医药
9月5日，记者来到了这家化肥厂职工医院，医院就坐落在这样一排平房里，从房间门口的牌子上我们可以看到，医院里开设有内科、外科和妇科还有三间是病房。
这里的一位医生告诉记者，这家医院已经开业一年多了，由于房间少，所以只挂了这几个科室的牌子，其实这里什么病都能看。不仅如此，这里几乎所有手术都能做。
职工医院护士：剖腹产、子宫肌瘤、卵巢囊肿、疝气、阑尾炎、椎间盘，只要能做的手术，只要别人能做的手术，俺都能做。
一位医生还领着记者参观了一下医院的手术室。手术室就设在外科诊室的后面，推开这扇门，里面就是手术室。
一进手术室，记者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昏暗的房间中放着一张手术床，无影灯下，手术床上的床单上血迹斑斑。
一些消毒的工具随意散落在门口的柜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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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放着一台呼吸麻醉机。医生告诉记者这是手术室里最贵的设备了。
医院院长告诉记者，一般的手术都由他自己亲自操刀，而一些复杂的手术就请外面的专家来做。
然而，据附近的居民讲，这里其实并不是职工医院，它以前是化肥厂的卫生所，负责化肥厂职工简单的诊疗。从2004年起，随着化肥厂的破产，这个卫生所也被人承包了，从那时起这个卫生所的门口就竖起了职工医院的牌子。
而按照国家卫生部的有关规定，厂矿卫生所禁止对外执业和超范围执业。而在这里，只要是病人它就照收不误，而且竟然还做起了手术。
9月8日一大早，当徐州市卫生监督所的执法人员再次来到这家职工医院时，前一天还在正常营业的这家职工医院却是大门紧锁，在门上也多了一个封条，显然就在前一天夜里，这家职工医院已经被当地卫生部门查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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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睢宁县卫生监督所，记者看到了一份取缔通知书，原来这家职工医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办理相应的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属于是非法行医。
徐州市卫生监督所程林：请你出示你的医师执业证。
医生：在经理室呢。
徐州市卫生监督所程林：你的工作证给我看看。
医生：没有，
徐州市卫生监督所程林：上岗证呢？
医生：没有。
面对执法人员的检查，这位叫王斯的医生拿不出任何的医师资格证明。
按照国家有关规定，药店聘请医生坐堂，就必须取得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坐堂的医生也必须且备医师执业证书。然而当执法人员要求店方出示执业许可证和这些坐堂医生的医师执业证时，这位负责人却支支吾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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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市卫生监督所程林：你药店可以这样干吗？
药店工作人员：这些都是免费的。
程林：免费也不可以，你没有取得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是不可以做这些东西的。你没有资格给人家判定有没有问题。
离开时代大药房，执法人员来到康华大药房，在柜台后的那间输液室里，三位患者正在输液。其中还有一位只有三岁的小女孩。
同样，当执法人员要求这里的负责人出示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和相应的医师执业证明时，这位负责人也同样无法出示。
执法人员当场没收了输液室里全部了药品和器械。
被托管的人民医院
看来，这睢宁县医疗市场的确是够乱的，药店能打针输液，地下医院什么手术都敢做。不过，更怪的事情还有呢，有人反映，这里的县第三人民医院被一些人给托管了，“托管”，这还是个新名词，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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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是一家乡镇级的一级综合医院，在医院里，徐州市卫生监督所的执法人员在检查里见到了这样的一份合同书，合同书上，甲方是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乙方是北京康恒医院投资顾问管理有限公司。
记者在合同上看到，保持“医院性质、职能、隶属关系和国家对非营利医疗机构各项政策”四不变的基础上，经双方协商，现将第三人民医院整体委托给乙方进行经营管理。
而医院的法人代表华玉宏院长告诉记者，托管就是委托有实力的单位来管理医院，目的是为了维持医院的正常经营。
华玉宏院长：这讲一点俗话说吧，就是自己小孩喂不起，送给人家喂还有点舍不得，但是目前我们这个医院的的确确是难以维系下了。
在这份合同上记者看到，托管期限为十年。从2004年11月3日到2014年11月3日。每年医院可以从托管方得到43万元的托管费。而在托管期间，整个第三人民医院的正常经营管理就完全由托管方负责。除了作为法人代表的华玉宏院长之外，其余所有职工都由托管方聘用，就连这位负责业务的副院长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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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作为一名副院长，你的职权范围有多大？
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副院长付义成：无职无权、有职无权。
记者：怎么讲？
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副院长付义成：现在人权、经营权都基本上是托管方老板的，像我这样的也是被他们托管的。
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院长华玉宏：我现在就是监管作用。
记者：怎么监管？
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院长华玉宏：监管就是经常检查看一看有些什么问题，病人反映的什么问题，反映到我这地方，我进行处理一下，调解一下，再协调一下，这样的。
在采访中记者了解到，自从第三人民医院被托管以来，目前职工人数已经由原来的98人降到了60人。然而，随着职工人数的减少，医院的专科门诊反而多了起来，在医院二楼新开设了肝病、性病、风湿等七个专科门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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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这些科室是他们来了之后有的呢，还是你们原来就有的？
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副院长付义成：他们来了以后有的。
记者：就是说这些科室都是他们来了之后才有的？
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副院长付义成：对。
可是，面对卫生执法人员的检查，这些专科门诊却都是大门紧锁。而这是记者前一天拍到的画面，这些专科还都在正常营业。在二楼这个挂着肝病科的牌子的科室里，一位姓闫的女医生还为记者检查了肝病。
可如今，前一天还挂在门上的肝病科的牌子也被摘掉了，而那位肝病科的闫医生更是却始终不敢露面。
记者：她是医生吗？
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副院长付义成：她不是正式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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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也就是说她没有医师执业证？
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副院长付义成：对。
然而，执法人员在二楼的一个收费处里发现了一个科室日报表，这里记录了每位医生每天开出的处方数，记者注意到，从9月1日到6日，就是这样一位没有医师资质的肝病科闫医生竟开出了7张处方。
副院长付义成：有时候刘医师不在，她自己也开处方。
记者：这样允许吗？
副院长付义成：原则上不允许的，
记者：那就是说，托管了之后没有医师执业证都可以到你们医院行医？
副院长付义成：不是我聘她。
, http://www.100md.com 记者：是谁聘她？
副院长付义成：托管方老板聘她。
不仅如此，检查中，院长当场也无法提供出其他十六位医师的执业资格证书。
同时，记者还注意到，在这些科室日报表上还详细记录着每位医生每天开出的药费的总金额。在采访中，华院长也不得不向记者承认，各科室医生的工资中的确包含了药品价格的提成。
华院长：有这方面的成分。
记者：占多大比例？
华院长：只占30%左右吧。
另外，记者在前一天的暗访中偶然还发现，为了节约成本，医院竟然违反卫生部关于医院消毒技术规范，用新洁尔灭溶液作为注射前的皮肤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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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记者在执法检查的前一天拍到的画面。记者在这里做了一个肝功化验，在采血室，这位女医生简单的用一个棉球在记者的胳膊上擦了一下，然后就进行了抽血。
而记者随后发现，这个看似酒精棉球的东西却闻不到任何的酒精味。
采血室工作人员：现在人家都不用酒精了，你抽了血之后呢，针眼摁住针眼会红，这个棉球比酒精还好，既消毒还又不红。
记者：这是啥东西？
采血室工作人员：这个是新东西，叫新洁尔灭，目前最好的，你到时间来拿单子吧。
记者：你这个连酒味都没有？
采血室工作人员：它里面不是酒精。
记者：那是啥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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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血室工作人员：新洁尔灭。
可是，记者在睢宁县医药公司看到，这种新洁尔灭的每瓶的价格却只有2.5元，而酒精和碘酒的价格都在5元左右。价格上整整相差了一倍。而卫生部2002年发布的医院消毒技术规范中也明确规定，(针刺部位的皮肤消毒)，注射前的皮肤消毒应用无菌棉签浸润2%碘酊，涂擦注射部位皮肤1遍，再用75%酒精擦拭两遍。方可进行注射。
我们记者咨询了有关消毒专家，了解到这个新洁尔灭是一种低效消毒剂，它的刺激性很强，消毒效果不理想，在医院里主要用于工作台和地面的消毒，绝不能用于人体针刺部位的消毒。而在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托管方经营是自负盈亏，为了节约成本，医院真的是不顾病人的安全。事实上，这家医院的问题还远不止这些。
在对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的检查中执法人员还发现，第三人民医院在一楼和二楼分别设置了收费处和药房，在二楼的药房中，执法人员发现，这里的药品大都是一些新特药，在这份药品、材料出库单上记者看到，这里所有药品的购入价和零售价相差一倍以上，按照国家有关规定非营利性医院药品价格的利润不得超过20%，而这张表上显示，这里药品的利润却在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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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院长：二楼药房，我相对来说过问少一点。
如今，第三人民医院已经被托管了近十个多月了，这位副院长告诉记者，托管后医院的经营状况还算不错，托管方对医院内部进行了重新的装修。而且职工的工资也能够正常发放了。
华院长：每样的这个新事物，每样的事情它肯定是有利有弊，它也有它有利的一面也有它有弊病的一面。
记者：利的一面是什么？
华院长：利的一面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退休人员工资和在职人员工资基本能按时发放了，
记者：这是利，那弊呢？
华院长：弊你不是都看到了嘛。
记者在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采访时感觉到，这种托管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另一个词，那就是承包。徐州市卫生局表示，一旦查出该医院存在涉嫌承包的行为，卫生局将按照相应法规，对其进行严厉处罚。目前，徐州市卫生局已经对该医院存在的问题进行了立案查处，而医院方面，还是无法提供出四位医生的医师执业资格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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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睢宁县记者发现，这里的药店特别的多，在这条2公里长的主要街道上，颇具规模的药店就有四家。随后，记者走进了几家药店，发现这里的药店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个小医院。在天府路上的这家时代大药房，售药大厅里医生模样的人竟然有六位，这里有西医也有中医，而且还可以做各种免费的检查。
坐堂医生：不就是为了多卖药嘛，药房竞争嘛，那个药房有医生他能看病，那我们到那个药房去多好。
然而记者在睢宁县采访时还发现了另一个怪现象，这里的药店不仅能看病买药，而且还能够打针输液。在文学路上的康华大药房，门口的医生给患者开处方后，就可以直接到柜台后面的小屋输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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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这家满意药房里，记者看到两名患者正坐在沙发上面边聊天边输液。
记者：在医院得多少钱？
患者：二十，在这儿五元。
记者在睢宁县了解到，全县有大小药店200多家，由于竞争激烈，绝大多数药店都聘用了坐堂的医生，而能够打针输液的药店也有不少，而且因为价格便宜，也吸引了不少的患者。
随后，徐州市卫生监督所的执法人员决定对这些药店进行检查，在时代大药房，执法人员当场查获了一名正在给记者义诊的坐堂医生。
小诊所变成大医院
新洁尔灭
我们的记者随后在睢宁县卫生局得知，到目前为止，睢宁县卫生局没有给任何一家药店批过执业许可证。显然，这些药店里坐堂行医的行为都属于非法行医。药店变成小医院在睢宁县已经见怪不怪了。在当地，记者还听到了这样的说法，说是这里的医院比饭店还要多。而这些医院里最有名的，要数坐落在化肥厂生活区里的一家职工医院。
, 百拇医药
9月5日，记者来到了这家化肥厂职工医院，医院就坐落在这样一排平房里，从房间门口的牌子上我们可以看到，医院里开设有内科、外科和妇科还有三间是病房。
这里的一位医生告诉记者，这家医院已经开业一年多了，由于房间少，所以只挂了这几个科室的牌子，其实这里什么病都能看。不仅如此，这里几乎所有手术都能做。
职工医院护士：剖腹产、子宫肌瘤、卵巢囊肿、疝气、阑尾炎、椎间盘，只要能做的手术，只要别人能做的手术，俺都能做。
一位医生还领着记者参观了一下医院的手术室。手术室就设在外科诊室的后面，推开这扇门，里面就是手术室。
一进手术室，记者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昏暗的房间中放着一张手术床，无影灯下，手术床上的床单上血迹斑斑。
一些消毒的工具随意散落在门口的柜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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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放着一台呼吸麻醉机。医生告诉记者这是手术室里最贵的设备了。
医院院长告诉记者，一般的手术都由他自己亲自操刀，而一些复杂的手术就请外面的专家来做。
然而，据附近的居民讲，这里其实并不是职工医院，它以前是化肥厂的卫生所，负责化肥厂职工简单的诊疗。从2004年起，随着化肥厂的破产，这个卫生所也被人承包了，从那时起这个卫生所的门口就竖起了职工医院的牌子。
而按照国家卫生部的有关规定，厂矿卫生所禁止对外执业和超范围执业。而在这里，只要是病人它就照收不误，而且竟然还做起了手术。
9月8日一大早，当徐州市卫生监督所的执法人员再次来到这家职工医院时，前一天还在正常营业的这家职工医院却是大门紧锁，在门上也多了一个封条，显然就在前一天夜里，这家职工医院已经被当地卫生部门查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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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睢宁县卫生监督所，记者看到了一份取缔通知书，原来这家职工医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办理相应的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属于是非法行医。
徐州市卫生监督所程林：请你出示你的医师执业证。
医生：在经理室呢。
徐州市卫生监督所程林：你的工作证给我看看。
医生：没有，
徐州市卫生监督所程林：上岗证呢？
医生：没有。
面对执法人员的检查，这位叫王斯的医生拿不出任何的医师资格证明。
按照国家有关规定，药店聘请医生坐堂，就必须取得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坐堂的医生也必须且备医师执业证书。然而当执法人员要求店方出示执业许可证和这些坐堂医生的医师执业证时，这位负责人却支支吾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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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市卫生监督所程林：你药店可以这样干吗？
药店工作人员：这些都是免费的。
程林：免费也不可以，你没有取得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是不可以做这些东西的。你没有资格给人家判定有没有问题。
离开时代大药房，执法人员来到康华大药房，在柜台后的那间输液室里，三位患者正在输液。其中还有一位只有三岁的小女孩。
同样，当执法人员要求这里的负责人出示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和相应的医师执业证明时，这位负责人也同样无法出示。
执法人员当场没收了输液室里全部了药品和器械。
被托管的人民医院
看来，这睢宁县医疗市场的确是够乱的，药店能打针输液，地下医院什么手术都敢做。不过，更怪的事情还有呢，有人反映，这里的县第三人民医院被一些人给托管了，“托管”，这还是个新名词，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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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在合同上看到，保持“医院性质、职能、隶属关系和国家对非营利医疗机构各项政策”四不变的基础上，经双方协商，现将第三人民医院整体委托给乙方进行经营管理。
而医院的法人代表华玉宏院长告诉记者，托管就是委托有实力的单位来管理医院，目的是为了维持医院的正常经营。
华玉宏院长：这讲一点俗话说吧，就是自己小孩喂不起，送给人家喂还有点舍不得，但是目前我们这个医院的的确确是难以维系下了。
在这份合同上记者看到，托管期限为十年。从2004年11月3日到2014年11月3日。每年医院可以从托管方得到43万元的托管费。而在托管期间，整个第三人民医院的正常经营管理就完全由托管方负责。除了作为法人代表的华玉宏院长之外，其余所有职工都由托管方聘用，就连这位负责业务的副院长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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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作为一名副院长，你的职权范围有多大？
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副院长付义成：无职无权、有职无权。
记者：怎么讲？
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副院长付义成：现在人权、经营权都基本上是托管方老板的，像我这样的也是被他们托管的。
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院长华玉宏：我现在就是监管作用。
记者：怎么监管？
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院长华玉宏：监管就是经常检查看一看有些什么问题，病人反映的什么问题，反映到我这地方，我进行处理一下，调解一下，再协调一下，这样的。
在采访中记者了解到，自从第三人民医院被托管以来，目前职工人数已经由原来的98人降到了60人。然而，随着职工人数的减少，医院的专科门诊反而多了起来，在医院二楼新开设了肝病、性病、风湿等七个专科门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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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这些科室是他们来了之后有的呢，还是你们原来就有的？
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副院长付义成：他们来了以后有的。
记者：就是说这些科室都是他们来了之后才有的？
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副院长付义成：对。
可是，面对卫生执法人员的检查，这些专科门诊却都是大门紧锁。而这是记者前一天拍到的画面，这些专科还都在正常营业。在二楼这个挂着肝病科的牌子的科室里，一位姓闫的女医生还为记者检查了肝病。
可如今，前一天还挂在门上的肝病科的牌子也被摘掉了，而那位肝病科的闫医生更是却始终不敢露面。
记者：她是医生吗？
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副院长付义成：她不是正式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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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副院长付义成：对。
然而，执法人员在二楼的一个收费处里发现了一个科室日报表，这里记录了每位医生每天开出的处方数，记者注意到，从9月1日到6日，就是这样一位没有医师资质的肝病科闫医生竟开出了7张处方。
副院长付义成：有时候刘医师不在，她自己也开处方。
记者：这样允许吗？
副院长付义成：原则上不允许的，
记者：那就是说，托管了之后没有医师执业证都可以到你们医院行医？
副院长付义成：不是我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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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检查中，院长当场也无法提供出其他十六位医师的执业资格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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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院长：有这方面的成分。
记者：占多大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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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记者在前一天的暗访中偶然还发现，为了节约成本，医院竟然违反卫生部关于医院消毒技术规范，用新洁尔灭溶液作为注射前的皮肤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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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记者随后发现，这个看似酒精棉球的东西却闻不到任何的酒精味。
采血室工作人员：现在人家都不用酒精了，你抽了血之后呢，针眼摁住针眼会红，这个棉球比酒精还好，既消毒还又不红。
记者：这是啥东西？
采血室工作人员：这个是新东西，叫新洁尔灭，目前最好的，你到时间来拿单子吧。
记者：你这个连酒味都没有？
采血室工作人员：它里面不是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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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记者在睢宁县医药公司看到，这种新洁尔灭的每瓶的价格却只有2.5元，而酒精和碘酒的价格都在5元左右。价格上整整相差了一倍。而卫生部2002年发布的医院消毒技术规范中也明确规定，(针刺部位的皮肤消毒)，注射前的皮肤消毒应用无菌棉签浸润2%碘酊，涂擦注射部位皮肤1遍，再用75%酒精擦拭两遍。方可进行注射。
我们记者咨询了有关消毒专家，了解到这个新洁尔灭是一种低效消毒剂，它的刺激性很强，消毒效果不理想，在医院里主要用于工作台和地面的消毒，绝不能用于人体针刺部位的消毒。而在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托管方经营是自负盈亏，为了节约成本，医院真的是不顾病人的安全。事实上，这家医院的问题还远不止这些。
在对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的检查中执法人员还发现，第三人民医院在一楼和二楼分别设置了收费处和药房，在二楼的药房中，执法人员发现，这里的药品大都是一些新特药，在这份药品、材料出库单上记者看到，这里所有药品的购入价和零售价相差一倍以上，按照国家有关规定非营利性医院药品价格的利润不得超过20%，而这张表上显示，这里药品的利润却在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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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第三人民医院已经被托管了近十个多月了，这位副院长告诉记者，托管后医院的经营状况还算不错，托管方对医院内部进行了重新的装修。而且职工的工资也能够正常发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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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利的一面是什么？
华院长：利的一面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退休人员工资和在职人员工资基本能按时发放了，
记者：这是利，那弊呢？
华院长：弊你不是都看到了嘛。
记者在睢宁县第三人民医院采访时感觉到，这种托管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另一个词，那就是承包。徐州市卫生局表示，一旦查出该医院存在涉嫌承包的行为，卫生局将按照相应法规，对其进行严厉处罚。目前，徐州市卫生局已经对该医院存在的问题进行了立案查处，而医院方面，还是无法提供出四位医生的医师执业资格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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