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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感动在心底
http://www.100md.com 2006年2月27日 《医药经济报》 2006年第23期(总第2276期 2006.02.27)
     漫漫行医路中,总有一份力量让我们前行;茫茫人生里,是他为我点亮一盏灯光;或许对他有过误解,或许他的话如春风化雨,但如今,点点滴滴都滋润着我心……

    故事一

    寄托在梦中的哀思

    ■江春

    南阳是福建省上杭县的一个小镇。在南阳镇汽车站对面的山岗上,有一排低矮、简陋的平房。你可别小瞧了这一片平房,在当年,它们可是享有盛誉的县皮肤病防治院。时任院长的李洪球就是我的恩师。

    那年,我的诊所刚开张不久,加上没什么特色,生意不大景气。我所在的小镇虽然和南阳不属同一个县,但相距只有20多公里。我和李洪球医师虽从未谋过面,但我对他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想办法让时任南阳镇信用社主任的岳父介绍,认识了李医师,师从他学习诊治皮肤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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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去见他时,在南阳镇买了一包七匹狼烟,这个牌子的烟当时是比较有名的。但因为我自己是不抽烟的,识别能力有限,买的这包烟竟然是假的。李医师抽了以后对我说:“抽到假烟,我们把它扔了也就算了;可是,如果病人用了假药,不仅治不好病,还会严重起来,甚至会引起死亡。药是关系到生命的大问题,来不得半点马虎!药品的质量关,你一定要把好”行医这些年来,这件事、这句话我一直牢记在心。我从不在药贩手里进药,就是得益于李老师的教诲。

    李老师长得高大魁梧,一米八几的身高让人在他面前自然就有一种敬畏感,其实他是个非常和气、热情的人。李老师是漳州一带的人,年轻时,随当时“上山下乡”潮流来到了这里,成家立业,落地生根。李老师的业务水平在当地可是“顶呱呱”的,来医院就诊的病人,80%以上都是点名找他的。平时,他一天的病人有四五十个,如果碰上赶墟日,他一天能看100多个病号。我曾暗暗给他统计过,最多的时候,他一天看了146个病人。

    他坐诊时我就坐在他旁边,如果病人太多,他根本无暇顾及我;病人少时,或是遇上比较少见的病种,他就会仔细跟我讲解。说实话,名医用药,都有自己的特点,如果照搬教科书所讲的治疗方法,大方向自然是错不了,但水平很可能就一般化了。我跟李老师学,就是想学一些他的独门秘笈。让我感动的是,他对我从不留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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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种种原因,我在皮肤病防治医院才呆了半个月。虽然从医术上来说,我只学了李老师的一些皮毛功夫,但李老师的一些原则和信条却让我受益匪浅。

    我单独行医以后,李老师曾去过我家,他对我说,过几年他退休了,就带我去深圳,凭他的技术,他相信可以在深圳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一年多后的一天,我得到了噩耗:李老师辞世了,他的家人也搬离了皮肤病防治医院。那时没有电话,交通也非常不方便,我得知消息竟是在他去世好几个月之后。

    一晃10多年过去了,老师早已化作山中的一株草、一棵树或一泥。而我只能把对他的哀思寄托在梦中!

    故事二

    让我难堪,给我力量

    ■阿木

    高中毕业后,我误打误撞地读了医学专业,在学校稀里糊涂地混了3年,毕业后自然也看不了病,甚至有些药都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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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人的安排下,我去一个诊所跟着李医生实习。李医生50多岁,他虽然没有读过正规医学院校,但他曾跟着下乡的医疗队学过一段时间,所以西药会用,中药也会开。由于行医时间长,实践经验非常丰富,每天前来找他看病的人不少。

    诊所在我来之前已经有一个实习生小光,他比我年纪大,已经来了两年,自然比我懂得多。但因为我的学历比他高,李医生对我也“器重”一些,有时还和我探讨一下医学理论。可是我很惭愧,虽然也能说一点,但也是“三脚猫”的功夫。李医生批评我说:“你们有条件上学,一定要好好学习啊,可惜我们这一代了,只知道啥病用啥药,可为啥用这药,却说不上来……”也许是因为自从我来了以后,李医生经常和我说话,小光感觉李医生冷落了他,对我自然比较冷淡,甚至可以说不友好,说话总是冷嘲热讽,带着刺儿,有时候还当着病人的面指责我,让我下不了台。听李医生说,小光家是世代行医,但他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他父亲一个人拉扯大4个孩子,小光是长子,只好辍学行医,以填补家用。

    一次,李医生和小光出诊,只有我一个人在诊所,有一个患者来买病毒唑针。这个针我知道很常用,可我找了一遍,却没找着,我只好说没有这个针了,不料此人嘟囔道:“咋会没有呢,我上午还来买了一盒呢。”我只好又找了一遍,可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在外面很着急,我也急出了一身冷汗。正在这时,小光他们回来了。一听说来者要病毒唑针,小光马上从架子上取了下来。我过去一看,原来是利巴韦林针,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病毒唑啊,它为啥有两个名字呢?”接着我又开玩笑似地说:“也许像人一样,一个小名,一个大名?”小光冷笑着道:“啥小名大名的,你懂不懂?亏你还是个大学生呢!”我的脸立即热得像火烧起来一样。我暗暗发誓,一定好好用功,不要再给小光讽刺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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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类似的事情很快又发生了一次。一次抓中药,我怎么也找不到李医生开的九地,眼看着就差这一种药就抓齐了,我急得不行,看李医生自己正在忙着,不好打扰他;想问小光,又怕他借机笑话我。这时,小光又把一个药单拿过来让我抓,我只好硬着头皮借机问他,他马上把熟地拿了出来。我问他:“这不是熟地吗,怎么是九地呢?”他抓过我的秤,推了一把我,说道:“你一边去吧,不懂别吭声。”当时柜台外面站着两三个拿药的人,都向我这边看着。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想反击他几句,可又不知说什么好。

    这样的事发生了多次,我恨他说话不留情面,但也知道,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知道得太少。痛定思痛,为了以后不被他伤面子,我卯足了劲翻医学书、作笔记,有时候忙到深夜。我想,就算我以后不做医生,至少现在不用看他的脸色。

    我在李医生的诊所实习的第二个年头,小光已经快出师了。这天,小光到诊所跟李医生和我道别。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小光拿过一本书,对我说:“我没有上过大学,但我知道医学这东西不能糊弄人,稍不留神就会出人命。这本书是我父亲送给我的,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了,现在转送给你,希望能对你有用。还有,这一年有很多对不住你的地方,还希望你能原谅。”李医生说行医使人心胸开阔,看来,小光也对这一点有所体会了。我接过小光的书,是一本《中草药全集》,里面密密麻麻地记着小光的笔记,有各种草药的别名、特点。看来,这几年,小光下的功夫可比我深多了……

    如今我也单独行医多年了。对一些疑难杂症,我也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想起和小光在一起的岁月,我甚至有些感谢他:正是他的冷嘲热讽,激起了我的不服输,也给了我学习的动力;而他离别时的一番告白,则不时让我涌起一些感动。

    医药经济报2006年 第三终端周刊第9期,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