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候的“意义”
贾春华王永炎 黄启福 鲁兆麟 王庆国
证候表示出一种什么意义？我们如何揭示或阐释“证候”的临床意义，此则涉及到“意义”理论。任何一种意义理论都必须能够预言一个有意义的表达式是什么和不是什么，以及语词与它们的含义之间的系统的关系。我们在此说的意义理论主要是语义学的。“真”是意义理论的核心概念，当然也要涉及到指称。当我们将语义学中的意义理论移植至中医证候的研究中，我们将依据什么来分析意义？我们所依据的只能是：它是可由经验证实或确证的。
论及证候的意义，还要回归到病人表现出的症状与体征，其中的每一个症状与体征相当于一个有意义句子中的每一个语词，在此我们可以问每一个语词的意义，但每一个语词的意义的组合并不等同于句子的意义，这是我们要清楚的。理论上来说当我们清楚了每一个语词的所有意义，又清楚语词与语词之间的有效联结，如此才能清楚一个句子的意义，然而这样的难度太大了，以致人们会将此认为是“无穷的倒退”。返回到中医学的证候，也就是说我们清楚每一个症状或体征的意义并不能由此得出一组症状或体征的意义，我们必须搞清楚症状与体征间的有效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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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义理论与逻辑学中真的理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真在意义理论中占有重要地位，而指称与涵义显然是意义理论的核心。指称与涵义之间的关系，我们仍以太阳中风证为例讨论之。“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名为中风。”这里“中风”是“名”，用以指称“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这组症状与体征，但“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的涵义是什么？我们可以说它代表的是“太阳中风证”，然而我们不会满足于这样的回答，因原文中已明确告诉我们“名为中风”。这样的回答会让人们以为什么都没说。于是人们想从因果范畴去阐明“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的发生学上的涵义，“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出现的原因是：感受风寒，卫阳与邪抗争与外，营阴外泄不能内守。如此“感受风寒，卫阳与邪抗争与外，营阴外泄不能内守”与“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的因果关系也就建立起来。也可以说我们为“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找到了发生学上的涵义。也可以说我们将“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还原成了“感受风寒，卫阳与邪抗争与外，营阴外泄不能内守”。现在需要追问的是：这种发生学上的涵义是不是“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的唯一涵义？回答是否定的。因为我们可以从行为语言学的角度，即“说话就是做事”的角度找出它的另外的涵义。请看条文“太阳中风，阳浮而阴弱。阳浮者，热自发；阴弱者，汗自出。啬啬恶寒，淅淅恶风，翕翕发热，鼻鸣干呕者，桂枝汤主之。”我们可以此段条文为依据说“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的涵义就是“应用桂枝汤来治疗”。同一指称可有不同涵义的弗雷格意义理论，在这里同样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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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经验主义的一条基本原则是：一个句子作出认知上有意义的断定，因而可以说它是真的或假的。当且仅当，或者(1)它是分析的或矛盾的——在这种情况下人们说它有纯逻辑学的意义；或者(2)它是能够，至少潜在地能够用经验证据来检验的—在这种情况下人们说它有经验意义。”
我们需要探讨的是证候的经验意义。经验意义的可检验标准不只是为经验主义所独有，它也是现代操作注意的，在某种含义上同样是实用主义的特征。如此而言，我们需要讨论的是证候意义的可检验性问题。也就是说我们如何检验“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的意义。
“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是一观察句，凡处在最佳观察角度的医家都应该观察到，也就是说它是可观察的、可核实的。但是下列的反映“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的意义的两个句子是否能够被证实：
“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的意义是“感受风寒，卫阳与邪抗争与外，营阴外泄不能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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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的意义是“应用桂枝汤来治疗”。
在此我们可以引入塔斯基的“真”理论来判定这两个句子的真值。这两个句子均可被写成这样的形式：S是T当且仅当p，那么上面的句子可以简化为：
“太阳中风是感受风寒，卫阳与邪抗争于外，营阴外泄不能内守”是真的，当且仅当“太阳中风是感受风寒，卫阳与邪抗争于外，营阴外泄不能内守。”
“太阳中风是用桂枝汤来治疗”是真的，当且仅当“太阳中风是用桂枝汤来治疗”。
我们可以直观地看出从发生学角度探讨太阳中风的意义是不能检验的；而从操作或实证的角度来探讨的意义是可以检验的。我们并能得出这样的全称判断：“凡是太阳中风证皆应当用桂枝汤来治疗”。若仅从证候意义可判定性的角度来看，实证的操作的证候定义法更具有明显的优势。, 百拇医药
证候表示出一种什么意义？我们如何揭示或阐释“证候”的临床意义，此则涉及到“意义”理论。任何一种意义理论都必须能够预言一个有意义的表达式是什么和不是什么，以及语词与它们的含义之间的系统的关系。我们在此说的意义理论主要是语义学的。“真”是意义理论的核心概念，当然也要涉及到指称。当我们将语义学中的意义理论移植至中医证候的研究中，我们将依据什么来分析意义？我们所依据的只能是：它是可由经验证实或确证的。
论及证候的意义，还要回归到病人表现出的症状与体征，其中的每一个症状与体征相当于一个有意义句子中的每一个语词，在此我们可以问每一个语词的意义，但每一个语词的意义的组合并不等同于句子的意义，这是我们要清楚的。理论上来说当我们清楚了每一个语词的所有意义，又清楚语词与语词之间的有效联结，如此才能清楚一个句子的意义，然而这样的难度太大了，以致人们会将此认为是“无穷的倒退”。返回到中医学的证候，也就是说我们清楚每一个症状或体征的意义并不能由此得出一组症状或体征的意义，我们必须搞清楚症状与体征间的有效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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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义理论与逻辑学中真的理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真在意义理论中占有重要地位，而指称与涵义显然是意义理论的核心。指称与涵义之间的关系，我们仍以太阳中风证为例讨论之。“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名为中风。”这里“中风”是“名”，用以指称“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这组症状与体征，但“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的涵义是什么？我们可以说它代表的是“太阳中风证”，然而我们不会满足于这样的回答，因原文中已明确告诉我们“名为中风”。这样的回答会让人们以为什么都没说。于是人们想从因果范畴去阐明“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的发生学上的涵义，“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出现的原因是：感受风寒，卫阳与邪抗争与外，营阴外泄不能内守。如此“感受风寒，卫阳与邪抗争与外，营阴外泄不能内守”与“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的因果关系也就建立起来。也可以说我们为“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找到了发生学上的涵义。也可以说我们将“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还原成了“感受风寒，卫阳与邪抗争与外，营阴外泄不能内守”。现在需要追问的是：这种发生学上的涵义是不是“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的唯一涵义？回答是否定的。因为我们可以从行为语言学的角度，即“说话就是做事”的角度找出它的另外的涵义。请看条文“太阳中风，阳浮而阴弱。阳浮者，热自发；阴弱者，汗自出。啬啬恶寒，淅淅恶风，翕翕发热，鼻鸣干呕者，桂枝汤主之。”我们可以此段条文为依据说“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的涵义就是“应用桂枝汤来治疗”。同一指称可有不同涵义的弗雷格意义理论，在这里同样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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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经验主义的一条基本原则是：一个句子作出认知上有意义的断定，因而可以说它是真的或假的。当且仅当，或者(1)它是分析的或矛盾的——在这种情况下人们说它有纯逻辑学的意义；或者(2)它是能够，至少潜在地能够用经验证据来检验的—在这种情况下人们说它有经验意义。”
我们需要探讨的是证候的经验意义。经验意义的可检验标准不只是为经验主义所独有，它也是现代操作注意的，在某种含义上同样是实用主义的特征。如此而言，我们需要讨论的是证候意义的可检验性问题。也就是说我们如何检验“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的意义。
“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是一观察句，凡处在最佳观察角度的医家都应该观察到，也就是说它是可观察的、可核实的。但是下列的反映“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的意义的两个句子是否能够被证实：
“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的意义是“感受风寒，卫阳与邪抗争与外，营阴外泄不能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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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的意义是“应用桂枝汤来治疗”。
在此我们可以引入塔斯基的“真”理论来判定这两个句子的真值。这两个句子均可被写成这样的形式：S是T当且仅当p，那么上面的句子可以简化为：
“太阳中风是感受风寒，卫阳与邪抗争于外，营阴外泄不能内守”是真的，当且仅当“太阳中风是感受风寒，卫阳与邪抗争于外，营阴外泄不能内守。”
“太阳中风是用桂枝汤来治疗”是真的，当且仅当“太阳中风是用桂枝汤来治疗”。
我们可以直观地看出从发生学角度探讨太阳中风的意义是不能检验的；而从操作或实证的角度来探讨的意义是可以检验的。我们并能得出这样的全称判断：“凡是太阳中风证皆应当用桂枝汤来治疗”。若仅从证候意义可判定性的角度来看，实证的操作的证候定义法更具有明显的优势。,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