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医疗欠费:公立医院遭遇巨额欠费(4)
关注医院医疗欠费之四 窘困境地
医院闷吞“欠费苦果”
都市时报:群众的医疗欠费可以采取什么措施防治吗?医院:没办法。
都市时报:欠费能催缴回来吗?医院:很难。
被打掉了牙齿,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吞。这是何等的窘困、尴尬?!面对巨额医疗欠费,各医院就是这样的窘困和尴尬,有的甚至根本就不敢将这一帐单公布于众,生怕引发恶性反应,再痛也只能自己忍着。
欠费无法避免?
延安医院党办林医生:哪家医院都不敢拒收病人,一名危重病人到了医院,医院不可能叫他先拿钱,而是先救治。病人在医院一样是上帝,就算没付钱,如果医院不治的话,他一样可以投诉医生和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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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医院财务科郑淑华科长:医院虽然有预交金制度,门诊一般也是实行先交钱再治疗,但遇到说没钱交的,医院还得要治,不敢说因为没钱就不治就停药。
昆明市卫生局规财处处长杨建昆:余额不足电信公司可以停止你的通话,余额不足医院能停病人的针水吗?医院肯定不能。怎么防止医疗欠费?我真的很想听听高见,如果有人有好的办法的话,可以发电子邮件给我,我将这些办法告诉医院,我的邮箱是:ddd6978@163.com
云南友元律师事务所周海明律师:医院和医生职责的特殊性决定医院不能完全采取一般商事活动中先付费、后消费的原则,而是先救治、先垫付。这种消费关系只在医院这种特殊的社会职责消费中才出现,它不是一种自愿消费,许多时候医院不能问病人是否有能力花钱、愿意花多少钱、能花多少钱,而是医院自己先主动承担,先垫付,是一种没有协议的消费。因此,当治疗费用出现的时候,病人或许没钱付,也或许因认为医院的费用不透明,产生被宰的感觉,继而产生恶意欠费的报复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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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医院医务科杨红雁科长:医疗欠费虽不能完全避免,但医院可通过加强内部管理减轻病人的治疗费,让病人承受得起,借此减少欠费现象。比如我们医院就明确了诸如病人做手术的天数、平均住院天数等,要求医生在规定范围内完成对病人的救治,这对减少病人负担很有好处。
催缴陷入“真空”
医疗欠费的催缴,对于医院来说,是十分困难的事,然而,正是因为困难,许多医院实际上完全放弃了对欠费的催缴。
延安医院财务科郑淑华科长:我们医院设有一名专门的催缴人员,一年一般出去催缴一两次,主要选择在农村收获的季节。在催缴过程中我们发现,有许多患者留给医院的地址是假地址,就算是真地址,大部分也很难催缴到。许多时候催缴的花费比催收回来的钱的多,成本过大。去年一年催收回来的钱只有10余万。
昆医附二院宣传科靖姓工作人员:由财务科每年抽人出去催缴,去年的催缴回收率达当年欠费的30%左右。但催缴难度非常大,大部分欠费的都确实困难户,此外还有一些地址已无法核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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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市儿童医院医务科杨红雁:我们医院一般由科室自己抽人去催缴,但欠费患者多数留下的都是假地址,有时去催缴时还会遭遇围攻,能催缴回来的很少。
云南省急救中心党办负责人:我们原来试图让一线医务人员负责催缴,但因一线意见过大而无法执行下来,目前我们正在研究看看有没有好的办法,但一直找不到这样的办法。
接受记者采访的所有医院都没有借助法律武器催缴医疗欠费,他们认为法律只应该对付恶意欠费的,但是否属恶意欠费很难界定,加之借助法律往往成本过大。对此,云南友元律师事务所的周海明律师认为,医疗欠费其实就是一般的债务关系,法律上不会因为是医疗欠费就另当别论,因此,对所有欠费对象,医院都可拿起法律武器。周律师特别建议:希望医院在面对医疗欠费的情况下,区分哪些是老赖,对于老赖一定要拿起法律武器。
心病到了不敢启齿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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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做成这组专题,我们经历了不少的困难。当我们联系各家医院,表明要做这样一个专题的时候,多家医院的负责人均发出这样的感慨:“媒体总算能站在我们的立场,为我们说说话了,我们真的很委曲,也很苦恼。”尽管有着这样的感慨,但最终,还是有数家医院不愿意向我们说出心头之痛。
昆医附一院医务处的负责人态度友善地对记者说:“你们能做这样一组专题,对医院来说是好事,我们的欠费额度快要达到一个亿了,但我们就怕报道出来后别人看了会发现‘噢,原来医院的医疗费也是可以拖欠的’,这将令欠费现象更为严重。我们还是再考虑考虑吧!”最终,昆一附一院还是没有接受记者的采访。
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的态度和昆医附一院惊人相似,该院的党办负责人在请示了院领导后对记者说:“这次我们就不说了吧,让其它医院出来说说得啦!”
医院的担心其实并无道理,一方面他们对欠费大多感到束手无策。另一方面,对市民的心态他们似乎早已撑握。记者随机采访到的大部分市民都吃惊地表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上医院看病还能欠着钱。在从记者口中知道了大致的情况后,很少有市民会对医院表示同情,有的市民甚至还说道:“谁叫医院收费那么贵!”,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