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瘤为本PK以人为本
——癌症患者过度医疗现象剖析
“外科赚了钱，就把患者转到化疗科化疗，然后再转到放疗科放疗，等到这些科室把钱赚够了，再将病人扔到中医科去。”罗荣城，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副院长，资深肿瘤专家，近日在广州举行的一次有关癌症的论坛上，公开炮轰针对癌症患者的过度医疗现象。
据卫生部统计，我国每年因癌症死亡的人数约为130万，新发生癌症病人约160万。癌症占居民死亡原因的19%，位居常见死亡原因的首位。一位肿瘤专家毫不客气地说，肿瘤病人有1/3是病死的，1/3是吓死的，其余的1/3死于过度治疗。而国内确有资料表明， 15%的晚期癌症病人在过度和不合理的治疗中加速死亡。
癌症是名副其实的“富贵病”，其治疗费用是以万元为单位计算的。有智者说过，金钱能买来药品，但是换不回健康，在人与疾病的抗争中，尤其在不明“敌人”底细的时候，人类的智慧显得如此局限，那随之耗尽的财富徒增了几许伤悲与无奈。当生命的加速消逝跟过度医疗扯上关系时，我们不禁要问：什么是过度医疗？在我国，癌症过度治疗真的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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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直肠癌症患者的抗争
退休工人张伯一辈子没有生过病，年轻的时候身体棒得不得了，在女儿的记忆中，张伯年轻的时候没有穿过棉袄，可这一次由不得他了，他要老老实实地躺在病床上听医生的安排，看着吊瓶，任由时光伴随着吊瓶里的药水一点一滴地走过。65岁的张伯从来没有想过，癌症患者这个称呼有朝一日会成为他的第一身份，这让他十分难过；65岁的张伯也从来没有想过，住院需要花费这么多钱，每次近万元的化疗让他几乎不敢看女儿的眼睛，当了几十年的爹，他也是平生第一次这么内疚、心疼。
燕子是张伯的女儿，某发达城市的一个中学语文老师，没想到今年暑假回老家——一个北方小县城里探亲，把老父亲的病给探了出来。回家后的第一眼她就发现不对头——父亲明显瘦了。燕子很是纳闷，父亲一没有思想包袱，二没有经济负担，怎么瘦得这么厉害了？看着父亲深陷的眼窝和消瘦的脸庞，燕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先查个大便常规吧。”陈浩是燕子当年的高中同学，也是这个小县城的普外科医生，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带着父亲来看病，陈浩自然不敢马虎。张伯对于女儿如此兴师动众颇不以为然，“瘦有什么呢？这叫有钱难买老来瘦。”张伯不能接受别人把他当作病人来看待。检查结果出来后，陈浩不动声色地和张伯“聊”了一会，然后把燕子叫到一边，说，老爷子大便隐血试验阳性，刚才听他说这半年里大便规律很不正常，有时候便秘，因此不排除直肠癌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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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燕子，神情黯然地坐在父亲病房外的走廊里，向记者介绍带父亲求医的经过。高中同学陈浩的判断没有错，张伯在这个大医院进行进一步确诊后证实到了直肠癌Ⅲ期，这就意味着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周边淋巴结，但是还没有扩散到身体其他部位。张伯的管床医生告诉记者，他为张伯采取的是手术与放疗相结合的综合治疗方法，即在术前放疗以控制原发病灶，控制淋巴结转移，提高切除率和减少局部复发。医生为张伯采用盆腔前、后对穿照射，放疗了3个星期后为其做了病灶切除术，目前张伯正处于术后观察期。
“如果伴有不全肠梗阻征象，可试用肿瘤局部冷冻或烧灼治疗，使肿瘤组织缩小或脱落，暂时缓解梗阻症状。”医生介绍说，因为张伯的病情发现得并不及时，要防止癌灶转移和复发的可能。“万一复发或转移了，又该怎么治疗？”记者问。“如果局部复发病灶范围局限，且无其他部位的复发、转移时，可予以手术探查，争取切除；如果复发灶局限于会阴切口中央，两侧尚未延及坐骨结节者，则不排除广泛切除的可能；如果会阴部结节或肿块系盆腔复发灶伸向会阴部的下端，则不宜手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做手术，也无法完全切除病灶，反而容易误切到正常组织，遗留下久不愈合的创口。” 医生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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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住院已近20天了，燕子略微算了一下，她大约花了近10万元，主要用于放疗、检查以及手术上。“不知道手术愈后怎么样，不然还得继续住院治疗。其他的我不担心，就担心我爸的身体能否受得了。”燕子为了父亲的病，把买房子的首期从中介那里要回来8万元，但是在父亲那儿，她只说花了快2万元，父亲很心疼，吵着要回家等死，燕子不再理他。
现在，张伯仍处在观察期，下一步的放疗要不要做，医生还没有明确地答复燕子，也就是说接下来要花多少钱，燕子现在心里还没底。她告诉记者，只要父亲能在这个世上多活一天，花多少钱她都在所不惜。
燕子的想法在癌症病人家属的群体中颇具代表性。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肿瘤中心主任周岱翰教授在接受采访时曾指出，肿瘤不是局部的疾病，而是全身病变伴随肿瘤的扩散和转移，但仍然有部分医生和患者倾向于放疗和化疗，即便会增加病人的痛苦，还是寄希望于身体康复而强行忍受，出现了“生命不息，化疗不止，死而后已”的惨痛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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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不禁要问，癌症患者的就医，如此地不惜代价是否合适？到底应该以瘤为本还是以人为本呢？
过度医疗，救命与催命的争论
安徽省立医院的一位普外科教授告诉记者，像张伯这样的直肠癌晚期病人，如果病情逐渐恶化且得不到控制的话，一般医生会出于职业道德劝家属放弃不必要的术后化疗，因为这样做在浪费钱的同时，还会加重化疗带给患者的副作用，“可是，最终要不要继续治疗，并不是医生所能决定的，决定权往往握在病人及其家属手中。许多家属都将化疗当作癌症患者的救命草，不愿意轻易放弃。”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专家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癌症过度医疗的原因很复杂，其中第一点就是药品回扣问题，其次就是对术后辅助化疗的误解，认为手术后再加上化疗，是一种巩固措施，其实用药分量不够的话只能起到安慰作用，而过量的话又会对患者身体造成伤害。南方医院的罗荣城副院长认为，把姑息性化疗当作根治性化疗来做，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癌症的过度医疗，一线方案的效果不好，就将其升级为二线方案，效果不行就再换，非得把患者治疗成临床表现稳定或症状部分缓解方才罢休，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医生的水平。但事实上，实施这种做法的医生是将患者的身体和经济承受能力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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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省佛山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谭家驹曾透露，目前我国肿瘤患者得到正规治疗的比例还不到3成，可是几乎所有医院(包括二级医院，甚至有些是一级医院)都设有肿瘤科，而一半以上有肿瘤科的医院诊疗设施欠缺或不完善，患者到了这家医院治疗后又要辗转到另一家医院治疗，导致临床治疗重复的现象时有发生。
但是，广东省人民医院副院长、癌症治疗专家吴一龙对此却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对于复杂和严重的疾病，目前医学上没有现成的立竿见影的治疗办法。譬如肺癌的化疗，其总体治疗有效率还不到50%，化疗的有效与无效，只有试过了才知道。因此，目前癌症的治疗模式是所谓的“知错才改”模式，即用一个方案，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了，就换另一个试试，但不能无止境地试下去。
吴一龙曾将此模式总结为“见好就收、就坏就停”的八字真言，他告诉记者，从医疗的整个过程来看，界定是否过度治疗并非易事。但对于一些原则上的过度治疗，则有标准可循，譬如化疗的周期数，《中国肺癌诊治指南》和《NCCN肺癌治疗指南中国版》定为4~6周期，对大部分人而言，超过6周期就为过度，但对于一小部分病人，其化疗十分有效而且能够耐受，那么超过6个周期也并无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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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一龙旗帜鲜明地表示，他并不同意目前大部分癌症患者存在过度治疗的观点。他所担心的，是在癌症患者身上使用一些没有循证医学证据的治疗手法，譬如目前铺天盖地的灵芝治癌说、基因治癌说等，这比过度治疗更加可怕。另外，癌症患者本身还存在治疗不足的问题，最近上海的某个学术会上透露了一个数字，40%的肺癌术后没有辅助化疗，按照现在的治疗观点，这就属于治疗不足。
关于过度医疗的提法，香港肿瘤治疗学会主席、癌症病人资源中心主管莫树锦教授表示，如果想证明过度医疗的存在，必须先定义标准治疗，否则，治疗不足与过度治疗无法区分。“很多人说，如果他们没有获得其想要的结果，则之前所做的治疗就是过度的；还有人认为，他们不能够支付得起费用的治疗也属于过度医疗。我认为，要证明过度医疗在中国是一个普遍现象，我们需要更多的数据，而这一信息必须从特定的人群中产生。单凭一些现象来统计过度医疗和治疗不足在人群中的发生率，是不够科学的。因此，我们只能说，在中国可能存在过度医疗，但不能证实其普遍性。”莫树锦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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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过度，先要规范
广东省中医院肿瘤科教授刘宇龙给记者举了一个例子，有位病人在广东省中医院被确诊为膀胱癌早期，但由于公费医疗的限制，最后选择了另一家定点医院做手术。病人术后问他，假如在广东省中医院治疗，方案是否一样？他回答说，治疗原则都一样，但是在具体治疗上，各家医院肯定有区别。
有专家表示，国内除了少数大城市的医院外，根本谈不上规范治疗。肿瘤医院收治的病人中，有一半是经过不规范治疗后转诊过来的，病情已经大大延误。从我国肿瘤的治疗水平来看，综合医院与专科医院之间，基层医院与三级医院之间，差别很大，而大部分肿瘤病人的诊治都集中在综合医院。所以，制定诊治规范，提高综合医院的诊治水平，是目前我国肿瘤防治的一项重要工作。
吴一龙说，实际上国内的肿瘤诊治规范并非完全一片空白，1989年和1998年，卫生部医政司和中国抗癌协会联合制定了两个版本的相关规范，1989年版本称为《常见恶性肿瘤诊治规范》，1998年版本加了“新编”两个字。这两个版本在一段时期内对我国肿瘤的规范治疗发挥了很大作用。但用现在的眼光看，受时代的局限性，这两个规范缺乏循证医学的精神。2003年，中国工程院院士、我国著名的内科肿瘤学家孙燕曾与吴一龙探讨过癌症的治疗指南问题。国内专家抓紧这方面的工作，终成正果，去年11月，卫生部、中华医学会和中国抗癌协会联合公布了《临床诊疗指南——肿瘤学分册》，并由人民卫生出版社正式出版，其中包括了大部分常见恶性肿瘤的诊疗规范。因此认为“国内缺少癌症治疗的行业标准”是不正确的。当务之急，是各级卫生行政部门抓紧落实的问题，各级专家也需自觉地按照指南进行恶性肿瘤的诊断和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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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有了相关的规范，但各级医生的贯彻落实情况仍不理想呢？刘宇龙分析说：“这一方面是由于有些医生盲目追求高、精、尖的结果，尤其是靶向治疗药物，一个接一个；另一方面，各科室的医生之间缺乏交流和沟通，目前国内恶性肿瘤的治疗模式还是各搞各的，不像国外的一些肿瘤治疗中心，对一个单一癌种有专门固定的外科、化疗、放疗、病理、心理、护理、自然治疗的团队，综合、全面、个体化地对癌症患者进行规范治疗。
吴一龙对这种观点表示认同。他从1997年就提出对癌症需要实行单病种集团军治疗，据其介绍，目前国内几个大型肿瘤中心正在采取这种方式来治疗个体患者，这是现代肿瘤学的发展方向。
中华医学会肿瘤外科分会主任委员徐光炜教授日前表示，制定规范很容易，但具体运用时仍有三个难题亟待解决：一是肿瘤学科在动态发展，而规范相对固定。新技术和新药物不断更新，规范如果不能反映先进的诊疗技术，就可能会阻碍学科的发展。但是规范又不能改动得过于频繁，否则又不能称之为规范。二是中国各地区、各级别医院水平差异很大。规范的诊疗标准，对于大型肿瘤医院而言可能要求过低，但基层医院的条件又可能达不到。三是规范用于指导临床上一般的诊疗行为，其在时效、地区和个体差异方面面临诸多变化，如果处理得不好，很可能成为将来医疗纠纷中一个新的诱发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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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新安晚报记者宫礼对本文的支持)
专家博客
不要老把别人当坏人
这段时间忙于专业，上网时间虽多，却总是沉湎在专业里面，真有点“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的味道。
忽然有网民告诉我，网上真热闹，大家都在拿医生宰癌症病人说事，问我有什么看法。
我不相信大部分的医生会在生死关头昧着良心赚黑钱，因为那是要遭天谴的事情；我也不相信为了钱，大夫就会乱治疗，因为许多的癌症病人仍然活得好好的；我更不相信人世间没有冷暖真情， 因为在这世界上医患之间成为真心朋友的例子真不少。我只知道，不好的人只是少数，昧着良心的人就更少，要不这人世间哪会有进步？哪会这样让苍生百姓眷恋？
这个社会最可悲的，莫不过于将个别当作普遍，莫不过于危言耸听，春秋笔法大行其道。如果人人自危，都把别人当坏人，那会活得很辛苦，也会折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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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前我也提过癌症治疗的规范问题，也曾呼吁赶快出台相关的治疗指南。实际上，这几年的肿瘤界，已在这方面有大踏步的前进。君不见，去年的11月份，中华医学会和中国抗癌协会就公布出版了包括我国多种常见癌症在内的恶性肿瘤诊治指南。《中国肺癌诊治指南》、《NCCN肺癌治疗指南中国版》这两本小册子，搞肺癌的人几乎耳熟能详，人手一册，白纸黑字，不能说我国没有规范。目前最要紧的，是让老百姓和医生一起来监督指南的执行情况。
不是有一首歌叫做“让世界充满爱”吗？相信别人，才能相信自己。
——摘自广东省人民医院副院长、广东省肺癌研究所所长吴一龙的博客
不可不知
晚期癌症：最忌“过度治疗”
晚期癌症患者的过度治疗问题日益引起医学界和社会各界的重视。尽管人类经过上百年的努力，试图彻底攻克癌症这一顽症，但时至今日，发达国家癌症的治愈率为45%～50%，有一半以上的癌症患者不能被治愈；在发展中国家，癌症治愈率更低。我国尽管有一些省级肿瘤医院的治愈率接近国际先进水平，但全国癌症平均治愈率也只有20%左右，也就是说有80%的患者尚不能治愈，而晚期癌症的不可治愈是世界肿瘤专业人士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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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治疗癌症的常用治疗方法——外科手术、放射治疗和化疗被称为治疗癌症的“三板斧”，但却不一定都适合晚期癌症病人，相当多的晚期癌症仍然是无休止地手术、放疗、化疗......不仅劳民伤财，还增加了病人的痛苦并加速病人的死亡。我们在临床上常常可以看到，癌症病人的死因不是由于癌症本身造成，而是由于不恰当的过度积极的杀伤性治疗所致。如肝癌合并肝硬化腹水、黄疸仍然手术和化疗药物介入，导致肝功能衰竭而死；肺癌肺气肿淋巴转移，肺叶切除后再化疗，病人呼吸衰竭更加严重和痛苦；白细胞过低仍然坚持高强度化疗，患者骨髓衰竭合并感染高热而死亡等等。这样的治疗，真的是“不治好过治”，所以有人总结性地说：“癌症，钱多死得快!”这话虽然说得有点过头，但话糙理不糙，是指治疗做得越多，对病人损害越大。这也充分证明了过度治疗的根源在于经济利益的驱动。
晚期癌症患者既然是不可治愈的，那么治疗的目的就应该是减轻病人痛苦、提高生活质量，在此基础上延长生存时间。有人说，对晚期癌症患者实行姑息治疗，似乎有违积极治疗的原则，殊不知，有时候防守就是最积极的进攻。如果对病人“积极”过头，过度治疗，给一个即将离世的病人没必要地开上一刀；或反复实行治疗作用不大而损害更大的化疗，在病人短暂的最后时光增加痛苦，岂止是不人道，那简直就是犯罪!(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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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链接
“三级治疗”模式可防过度治癌？
据新闻晚报报道， 在10月13日召开的中国肺癌南北高峰论坛上，有消息表明，上海肺科医院欲通过肺癌“三级治疗”模式来规范对肺癌病人的科学治疗，防止医院、科室乱抢病人、过度治疗，杜绝癌症病人“一化就了”现象。
“本来只需做6次化疗，但个别医生往往会做8次，甚至更多……化疗次数过多，就是过度治疗。”有关专家介绍说。
据了解，肺癌“三级治疗”模式是指：规范药物使用，确定哪些病人开刀后该做化疗、哪些病人不该做化疗，不同病人该用什么药等，完全针对病人的不同需要。据介绍，对于病人治疗应分三步考虑。首先，对能接受化疗的病人，预测其毒副反应有多少，尽可能减少其毒副反应，提高化疗效果；对预计化疗无效、毒副反应很大的病人，一般建议不化疗。通过对症下药来治疗，以避免癌症病人化疗后“一化就了”等现象；对不能化疗的病人，再针对个人情况，考虑可否采用靶向治疗等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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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患者一直是各大医院争相抢夺的“肥肉”，甚至医院内部各科室之间也展开抢夺。为了规范治疗，避免抢夺病人，有关专家说：“一名肺癌病人入院，至少需要配备内科、外科、影像学、放疗科、中医科等各临床科室的5位医生综合诊断。除此之外，还专设了一名专职监督人员，监督各科医生是否存在乱开刀、乱放疗、乱用药等过度治疗现象。”
据了解，这名专职监督人员不仅能参与综合治疗小组会诊全过程，还要兼带负责癌症病人的生活管理。如果发现存在疑似过度治疗等现象，专职监督人员有权在第一时间直接向肺癌综合治疗小组领导或医院领导汇报，并由上级领导进行核查。经讨论后，如确有过度治疗情况，将按照院内有关规定，予以院内通报，扣除工资、奖金等处罚。(许沁)
医药经济报2006年 医院周刊第40期, http://www.100md.com(刘景峰)
“外科赚了钱，就把患者转到化疗科化疗，然后再转到放疗科放疗，等到这些科室把钱赚够了，再将病人扔到中医科去。”罗荣城，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副院长，资深肿瘤专家，近日在广州举行的一次有关癌症的论坛上，公开炮轰针对癌症患者的过度医疗现象。
据卫生部统计，我国每年因癌症死亡的人数约为130万，新发生癌症病人约160万。癌症占居民死亡原因的19%，位居常见死亡原因的首位。一位肿瘤专家毫不客气地说，肿瘤病人有1/3是病死的，1/3是吓死的，其余的1/3死于过度治疗。而国内确有资料表明， 15%的晚期癌症病人在过度和不合理的治疗中加速死亡。
癌症是名副其实的“富贵病”，其治疗费用是以万元为单位计算的。有智者说过，金钱能买来药品，但是换不回健康，在人与疾病的抗争中，尤其在不明“敌人”底细的时候，人类的智慧显得如此局限，那随之耗尽的财富徒增了几许伤悲与无奈。当生命的加速消逝跟过度医疗扯上关系时，我们不禁要问：什么是过度医疗？在我国，癌症过度治疗真的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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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直肠癌症患者的抗争
退休工人张伯一辈子没有生过病，年轻的时候身体棒得不得了，在女儿的记忆中，张伯年轻的时候没有穿过棉袄，可这一次由不得他了，他要老老实实地躺在病床上听医生的安排，看着吊瓶，任由时光伴随着吊瓶里的药水一点一滴地走过。65岁的张伯从来没有想过，癌症患者这个称呼有朝一日会成为他的第一身份，这让他十分难过；65岁的张伯也从来没有想过，住院需要花费这么多钱，每次近万元的化疗让他几乎不敢看女儿的眼睛，当了几十年的爹，他也是平生第一次这么内疚、心疼。
燕子是张伯的女儿，某发达城市的一个中学语文老师，没想到今年暑假回老家——一个北方小县城里探亲，把老父亲的病给探了出来。回家后的第一眼她就发现不对头——父亲明显瘦了。燕子很是纳闷，父亲一没有思想包袱，二没有经济负担，怎么瘦得这么厉害了？看着父亲深陷的眼窝和消瘦的脸庞，燕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先查个大便常规吧。”陈浩是燕子当年的高中同学，也是这个小县城的普外科医生，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带着父亲来看病，陈浩自然不敢马虎。张伯对于女儿如此兴师动众颇不以为然，“瘦有什么呢？这叫有钱难买老来瘦。”张伯不能接受别人把他当作病人来看待。检查结果出来后，陈浩不动声色地和张伯“聊”了一会，然后把燕子叫到一边，说，老爷子大便隐血试验阳性，刚才听他说这半年里大便规律很不正常，有时候便秘，因此不排除直肠癌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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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燕子，神情黯然地坐在父亲病房外的走廊里，向记者介绍带父亲求医的经过。高中同学陈浩的判断没有错，张伯在这个大医院进行进一步确诊后证实到了直肠癌Ⅲ期，这就意味着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周边淋巴结，但是还没有扩散到身体其他部位。张伯的管床医生告诉记者，他为张伯采取的是手术与放疗相结合的综合治疗方法，即在术前放疗以控制原发病灶，控制淋巴结转移，提高切除率和减少局部复发。医生为张伯采用盆腔前、后对穿照射，放疗了3个星期后为其做了病灶切除术，目前张伯正处于术后观察期。
“如果伴有不全肠梗阻征象，可试用肿瘤局部冷冻或烧灼治疗，使肿瘤组织缩小或脱落，暂时缓解梗阻症状。”医生介绍说，因为张伯的病情发现得并不及时，要防止癌灶转移和复发的可能。“万一复发或转移了，又该怎么治疗？”记者问。“如果局部复发病灶范围局限，且无其他部位的复发、转移时，可予以手术探查，争取切除；如果复发灶局限于会阴切口中央，两侧尚未延及坐骨结节者，则不排除广泛切除的可能；如果会阴部结节或肿块系盆腔复发灶伸向会阴部的下端，则不宜手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做手术，也无法完全切除病灶，反而容易误切到正常组织，遗留下久不愈合的创口。” 医生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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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住院已近20天了，燕子略微算了一下，她大约花了近10万元，主要用于放疗、检查以及手术上。“不知道手术愈后怎么样，不然还得继续住院治疗。其他的我不担心，就担心我爸的身体能否受得了。”燕子为了父亲的病，把买房子的首期从中介那里要回来8万元，但是在父亲那儿，她只说花了快2万元，父亲很心疼，吵着要回家等死，燕子不再理他。
现在，张伯仍处在观察期，下一步的放疗要不要做，医生还没有明确地答复燕子，也就是说接下来要花多少钱，燕子现在心里还没底。她告诉记者，只要父亲能在这个世上多活一天，花多少钱她都在所不惜。
燕子的想法在癌症病人家属的群体中颇具代表性。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肿瘤中心主任周岱翰教授在接受采访时曾指出，肿瘤不是局部的疾病，而是全身病变伴随肿瘤的扩散和转移，但仍然有部分医生和患者倾向于放疗和化疗，即便会增加病人的痛苦，还是寄希望于身体康复而强行忍受，出现了“生命不息，化疗不止，死而后已”的惨痛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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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不禁要问，癌症患者的就医，如此地不惜代价是否合适？到底应该以瘤为本还是以人为本呢？
过度医疗，救命与催命的争论
安徽省立医院的一位普外科教授告诉记者，像张伯这样的直肠癌晚期病人，如果病情逐渐恶化且得不到控制的话，一般医生会出于职业道德劝家属放弃不必要的术后化疗，因为这样做在浪费钱的同时，还会加重化疗带给患者的副作用，“可是，最终要不要继续治疗，并不是医生所能决定的，决定权往往握在病人及其家属手中。许多家属都将化疗当作癌症患者的救命草，不愿意轻易放弃。”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专家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癌症过度医疗的原因很复杂，其中第一点就是药品回扣问题，其次就是对术后辅助化疗的误解，认为手术后再加上化疗，是一种巩固措施，其实用药分量不够的话只能起到安慰作用，而过量的话又会对患者身体造成伤害。南方医院的罗荣城副院长认为，把姑息性化疗当作根治性化疗来做，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癌症的过度医疗，一线方案的效果不好，就将其升级为二线方案，效果不行就再换，非得把患者治疗成临床表现稳定或症状部分缓解方才罢休，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医生的水平。但事实上，实施这种做法的医生是将患者的身体和经济承受能力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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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省佛山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谭家驹曾透露，目前我国肿瘤患者得到正规治疗的比例还不到3成，可是几乎所有医院(包括二级医院，甚至有些是一级医院)都设有肿瘤科，而一半以上有肿瘤科的医院诊疗设施欠缺或不完善，患者到了这家医院治疗后又要辗转到另一家医院治疗，导致临床治疗重复的现象时有发生。
但是，广东省人民医院副院长、癌症治疗专家吴一龙对此却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对于复杂和严重的疾病，目前医学上没有现成的立竿见影的治疗办法。譬如肺癌的化疗，其总体治疗有效率还不到50%，化疗的有效与无效，只有试过了才知道。因此，目前癌症的治疗模式是所谓的“知错才改”模式，即用一个方案，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了，就换另一个试试，但不能无止境地试下去。
吴一龙曾将此模式总结为“见好就收、就坏就停”的八字真言，他告诉记者，从医疗的整个过程来看，界定是否过度治疗并非易事。但对于一些原则上的过度治疗，则有标准可循，譬如化疗的周期数，《中国肺癌诊治指南》和《NCCN肺癌治疗指南中国版》定为4~6周期，对大部分人而言，超过6周期就为过度，但对于一小部分病人，其化疗十分有效而且能够耐受，那么超过6个周期也并无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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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一龙旗帜鲜明地表示，他并不同意目前大部分癌症患者存在过度治疗的观点。他所担心的，是在癌症患者身上使用一些没有循证医学证据的治疗手法，譬如目前铺天盖地的灵芝治癌说、基因治癌说等，这比过度治疗更加可怕。另外，癌症患者本身还存在治疗不足的问题，最近上海的某个学术会上透露了一个数字，40%的肺癌术后没有辅助化疗，按照现在的治疗观点，这就属于治疗不足。
关于过度医疗的提法，香港肿瘤治疗学会主席、癌症病人资源中心主管莫树锦教授表示，如果想证明过度医疗的存在，必须先定义标准治疗，否则，治疗不足与过度治疗无法区分。“很多人说，如果他们没有获得其想要的结果，则之前所做的治疗就是过度的；还有人认为，他们不能够支付得起费用的治疗也属于过度医疗。我认为，要证明过度医疗在中国是一个普遍现象，我们需要更多的数据，而这一信息必须从特定的人群中产生。单凭一些现象来统计过度医疗和治疗不足在人群中的发生率，是不够科学的。因此，我们只能说，在中国可能存在过度医疗，但不能证实其普遍性。”莫树锦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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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过度，先要规范
广东省中医院肿瘤科教授刘宇龙给记者举了一个例子，有位病人在广东省中医院被确诊为膀胱癌早期，但由于公费医疗的限制，最后选择了另一家定点医院做手术。病人术后问他，假如在广东省中医院治疗，方案是否一样？他回答说，治疗原则都一样，但是在具体治疗上，各家医院肯定有区别。
有专家表示，国内除了少数大城市的医院外，根本谈不上规范治疗。肿瘤医院收治的病人中，有一半是经过不规范治疗后转诊过来的，病情已经大大延误。从我国肿瘤的治疗水平来看，综合医院与专科医院之间，基层医院与三级医院之间，差别很大，而大部分肿瘤病人的诊治都集中在综合医院。所以，制定诊治规范，提高综合医院的诊治水平，是目前我国肿瘤防治的一项重要工作。
吴一龙说，实际上国内的肿瘤诊治规范并非完全一片空白，1989年和1998年，卫生部医政司和中国抗癌协会联合制定了两个版本的相关规范，1989年版本称为《常见恶性肿瘤诊治规范》，1998年版本加了“新编”两个字。这两个版本在一段时期内对我国肿瘤的规范治疗发挥了很大作用。但用现在的眼光看，受时代的局限性，这两个规范缺乏循证医学的精神。2003年，中国工程院院士、我国著名的内科肿瘤学家孙燕曾与吴一龙探讨过癌症的治疗指南问题。国内专家抓紧这方面的工作，终成正果，去年11月，卫生部、中华医学会和中国抗癌协会联合公布了《临床诊疗指南——肿瘤学分册》，并由人民卫生出版社正式出版，其中包括了大部分常见恶性肿瘤的诊疗规范。因此认为“国内缺少癌症治疗的行业标准”是不正确的。当务之急，是各级卫生行政部门抓紧落实的问题，各级专家也需自觉地按照指南进行恶性肿瘤的诊断和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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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有了相关的规范，但各级医生的贯彻落实情况仍不理想呢？刘宇龙分析说：“这一方面是由于有些医生盲目追求高、精、尖的结果，尤其是靶向治疗药物，一个接一个；另一方面，各科室的医生之间缺乏交流和沟通，目前国内恶性肿瘤的治疗模式还是各搞各的，不像国外的一些肿瘤治疗中心，对一个单一癌种有专门固定的外科、化疗、放疗、病理、心理、护理、自然治疗的团队，综合、全面、个体化地对癌症患者进行规范治疗。
吴一龙对这种观点表示认同。他从1997年就提出对癌症需要实行单病种集团军治疗，据其介绍，目前国内几个大型肿瘤中心正在采取这种方式来治疗个体患者，这是现代肿瘤学的发展方向。
中华医学会肿瘤外科分会主任委员徐光炜教授日前表示，制定规范很容易，但具体运用时仍有三个难题亟待解决：一是肿瘤学科在动态发展，而规范相对固定。新技术和新药物不断更新，规范如果不能反映先进的诊疗技术，就可能会阻碍学科的发展。但是规范又不能改动得过于频繁，否则又不能称之为规范。二是中国各地区、各级别医院水平差异很大。规范的诊疗标准，对于大型肿瘤医院而言可能要求过低，但基层医院的条件又可能达不到。三是规范用于指导临床上一般的诊疗行为，其在时效、地区和个体差异方面面临诸多变化，如果处理得不好，很可能成为将来医疗纠纷中一个新的诱发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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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新安晚报记者宫礼对本文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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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老把别人当坏人
这段时间忙于专业，上网时间虽多，却总是沉湎在专业里面，真有点“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的味道。
忽然有网民告诉我，网上真热闹，大家都在拿医生宰癌症病人说事，问我有什么看法。
我不相信大部分的医生会在生死关头昧着良心赚黑钱，因为那是要遭天谴的事情；我也不相信为了钱，大夫就会乱治疗，因为许多的癌症病人仍然活得好好的；我更不相信人世间没有冷暖真情， 因为在这世界上医患之间成为真心朋友的例子真不少。我只知道，不好的人只是少数，昧着良心的人就更少，要不这人世间哪会有进步？哪会这样让苍生百姓眷恋？
这个社会最可悲的，莫不过于将个别当作普遍，莫不过于危言耸听，春秋笔法大行其道。如果人人自危，都把别人当坏人，那会活得很辛苦，也会折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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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前我也提过癌症治疗的规范问题，也曾呼吁赶快出台相关的治疗指南。实际上，这几年的肿瘤界，已在这方面有大踏步的前进。君不见，去年的11月份，中华医学会和中国抗癌协会就公布出版了包括我国多种常见癌症在内的恶性肿瘤诊治指南。《中国肺癌诊治指南》、《NCCN肺癌治疗指南中国版》这两本小册子，搞肺癌的人几乎耳熟能详，人手一册，白纸黑字，不能说我国没有规范。目前最要紧的，是让老百姓和医生一起来监督指南的执行情况。
不是有一首歌叫做“让世界充满爱”吗？相信别人，才能相信自己。
——摘自广东省人民医院副院长、广东省肺癌研究所所长吴一龙的博客
不可不知
晚期癌症：最忌“过度治疗”
晚期癌症患者的过度治疗问题日益引起医学界和社会各界的重视。尽管人类经过上百年的努力，试图彻底攻克癌症这一顽症，但时至今日，发达国家癌症的治愈率为45%～50%，有一半以上的癌症患者不能被治愈；在发展中国家，癌症治愈率更低。我国尽管有一些省级肿瘤医院的治愈率接近国际先进水平，但全国癌症平均治愈率也只有20%左右，也就是说有80%的患者尚不能治愈，而晚期癌症的不可治愈是世界肿瘤专业人士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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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治疗癌症的常用治疗方法——外科手术、放射治疗和化疗被称为治疗癌症的“三板斧”，但却不一定都适合晚期癌症病人，相当多的晚期癌症仍然是无休止地手术、放疗、化疗......不仅劳民伤财，还增加了病人的痛苦并加速病人的死亡。我们在临床上常常可以看到，癌症病人的死因不是由于癌症本身造成，而是由于不恰当的过度积极的杀伤性治疗所致。如肝癌合并肝硬化腹水、黄疸仍然手术和化疗药物介入，导致肝功能衰竭而死；肺癌肺气肿淋巴转移，肺叶切除后再化疗，病人呼吸衰竭更加严重和痛苦；白细胞过低仍然坚持高强度化疗，患者骨髓衰竭合并感染高热而死亡等等。这样的治疗，真的是“不治好过治”，所以有人总结性地说：“癌症，钱多死得快!”这话虽然说得有点过头，但话糙理不糙，是指治疗做得越多，对病人损害越大。这也充分证明了过度治疗的根源在于经济利益的驱动。
晚期癌症患者既然是不可治愈的，那么治疗的目的就应该是减轻病人痛苦、提高生活质量，在此基础上延长生存时间。有人说，对晚期癌症患者实行姑息治疗，似乎有违积极治疗的原则，殊不知，有时候防守就是最积极的进攻。如果对病人“积极”过头，过度治疗，给一个即将离世的病人没必要地开上一刀；或反复实行治疗作用不大而损害更大的化疗，在病人短暂的最后时光增加痛苦，岂止是不人道，那简直就是犯罪!(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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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链接
“三级治疗”模式可防过度治癌？
据新闻晚报报道， 在10月13日召开的中国肺癌南北高峰论坛上，有消息表明，上海肺科医院欲通过肺癌“三级治疗”模式来规范对肺癌病人的科学治疗，防止医院、科室乱抢病人、过度治疗，杜绝癌症病人“一化就了”现象。
“本来只需做6次化疗，但个别医生往往会做8次，甚至更多……化疗次数过多，就是过度治疗。”有关专家介绍说。
据了解，肺癌“三级治疗”模式是指：规范药物使用，确定哪些病人开刀后该做化疗、哪些病人不该做化疗，不同病人该用什么药等，完全针对病人的不同需要。据介绍，对于病人治疗应分三步考虑。首先，对能接受化疗的病人，预测其毒副反应有多少，尽可能减少其毒副反应，提高化疗效果；对预计化疗无效、毒副反应很大的病人，一般建议不化疗。通过对症下药来治疗，以避免癌症病人化疗后“一化就了”等现象；对不能化疗的病人，再针对个人情况，考虑可否采用靶向治疗等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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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患者一直是各大医院争相抢夺的“肥肉”，甚至医院内部各科室之间也展开抢夺。为了规范治疗，避免抢夺病人，有关专家说：“一名肺癌病人入院，至少需要配备内科、外科、影像学、放疗科、中医科等各临床科室的5位医生综合诊断。除此之外，还专设了一名专职监督人员，监督各科医生是否存在乱开刀、乱放疗、乱用药等过度治疗现象。”
据了解，这名专职监督人员不仅能参与综合治疗小组会诊全过程，还要兼带负责癌症病人的生活管理。如果发现存在疑似过度治疗等现象，专职监督人员有权在第一时间直接向肺癌综合治疗小组领导或医院领导汇报，并由上级领导进行核查。经讨论后，如确有过度治疗情况，将按照院内有关规定，予以院内通报，扣除工资、奖金等处罚。(许沁)
医药经济报2006年 医院周刊第40期, http://www.100md.com(刘景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