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医学版 > 医学动态 > 学术交流
编号:11297065
镇静或麻醉与性幻觉
http://www.100md.com 2006年11月22日 《麻醉与监护论坛》
     性幻觉自有麻醉之后就有报道。早在1849 年,Gream[1]报道了几例女性在吸入氯仿麻醉期间叙说淫秽语言。但当时 Simpson[2]在产科应用氯仿已达15个月之久,并未见任何类似现象。不过,他引证一名法国妓女在分娩期间吸入乙醚后做淫荡梦,从而Simpson 认为,女患者在氯仿麻醉下也会做性梦。然而,至今在非英文医学文献上很少有报道,也许是两者之间的社会文化差异或报告机制不同。但随着有致幻觉效应药物的增多,在镇静或麻醉期间及其后发生的性幻觉时有报道,最近国内已有报道[3],作者最近也遇到1例女性患者手术后回病房即叙说在苏醒室里遭“性骚扰”的。因此,提醒临床医师注意,以免引发不必要的诉讼。

    一、丙泊酚的性幻觉效应

    自1987年以来,与使用丙泊酚相关的各种性幻觉的病例时有报道。通常是经受妇科小手术后的女患者,且多与手术科室的男性护工有关。1例以前曾有手术史和抑郁综合征病史,但无并发症的42岁女患者,在门诊行声带息肉摘除术。手术前口服咪达唑仑(midazolam)3.5 mg,全身麻醉用丙泊酚:首次单剂1mg•kg-1,随即按6 mg.kg-1•h-1静脉滴注。手术经过平顺,在抵达麻醉苏醒室时, 患者非常激动,指控男性护工推车时强迫她触碰他的生殖器。但手术后24h她已不记得该事件。有人对在丙泊酚麻醉期间伴随做梦、性幻觉(想象)和情绪变化方面作了研究。112例行静脉曲张手术的患者,随机分为2组,采用丙泊酚全凭静脉麻醉诱导或用硫贲妥钠(thiopentone),以N2O-O2-异氟醚吸入麻醉维持,评估在苏醒室里做梦的发生率、梦的内容和情绪状态。结果接受丙泊酚的患者大多做梦,而接受硫贲妥钠的患者很少做梦。尽管许多患者在丙泊酚麻醉后有性想象,但在苏醒期, 丙泊酚组明显比硫贲妥钠组快乐得多,在梦的性内容方面没有明显不同,每组做梦的只是很少数,甚至很少与性别有关[4]。1992年又有在给予丙泊酚[5,6]后发生性幻觉的报道。1例20岁女患者因慢性疼痛在丙泊酚60mg镇静下行椎管内注射治疗时,梦见与男朋友发生性行为。1例47岁女患者在丙泊酚70mg镇静下经背部皮下隧道放置硬膜外导管时,向在场人员求爱。Hunter等[7]报道5例给予丙泊酚后发生性唤醒(阴茎勃起),其中2例在详细描述时足以使麻醉科医师感到很尴尬。Bricker[8]报道在丙泊酚和阿芬太尼麻醉下行妇科小手术的13O 例中,有16例表现多情的和情不自禁的行为。1 例年轻女性在丙泊酚麻醉下行整形外科手术,手术进行半小时时以多情的样子呼喊为她做手术的医生[9]。在1名女麻醉科医师施行麻醉的40例男性患者中,回病房询问做梦情况时,1例患者断言梦见这位医师,但拒绝叙说详细内容[10]。
, 百拇医药
    Canaday[11]报道1例48岁75kg体重的男性晚期肾脏病患者,在丙泊酚50mg(>15 min给予)镇静下,放置左侧颈内静脉暂时透析导管,返回病房约2小时后,面对房内其他人员外露性器官,并作性器官外露的注释,其状况持续约10分钟后患者仍表现安静、合作,且说自己“很棒”。又过2小时后,当再次接受血液透析治疗时,变成失去方向感,向全体女性人员求爱,这状况约持续5分钟。在约10-12 h后,有过2次较大的发作,给予氟哌啶醇(haloperidol)4mg肌肉注射可控制发作。几小时后自诉觉得很好,没有上述行为的记忆,也未见更加不适当的行为。总之,由于丙泊酚的药效学和药代动力学的特性(知觉抑制较轻且恢复快),性幻觉发生率比较高。建议在唤醒患者时,要有同患者性别的人员在场。

    二、地塞米松的性幻觉效应

    给予地塞米松之后的会阴刺激,可能是引起性幻觉的因素之一。曾报道2例描述在麻醉诱导时静脉注射地塞米松后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会阴刺激。这是在门诊接受诊断性妇科腹腔镜检查的女性患者。静脉注射咪达唑仑0.3 mg•kg-1、芬太尼1μg•kg-1和地塞米松4 mg。患者在静脉注射地塞米松后立刻主诉强烈的会阴刺激。这是在手术科室人员在场时发生的,均有该事件经过的证人。有趣的是,2例患者在麻醉恢复后没有该事件回忆或任何残留的会阴刺激。经文献搜寻显示,这是静脉注射皮质类固醇酯的副作用[12,13]。而且,会阴不适有时仅由静脉注射0.1 mg即可引起[13];虽然其药物广告表述的信息提示,这是静脉内大剂量迅速注射所伴随的一个并发症。为了避免会阴不适,建议地塞米松稀释并在麻醉诱导后给予[13]。
, 百拇医药
    三、安定类药(Benzodiazepines)的性幻觉效应

    Benzodiazepines是会产生性幻觉的常见药物,1984年,一位男牙科医师被指控性骚扰2例女性患者。当时已分别静脉注射地西泮(diazepam,安定)30mg和咪达唑仑10mg 镇静。由于牙科医生单独与其在一起的时间较长,断言在镇静期间有性骚扰行为,不管牙科医生如何以药物引起的性幻觉辩护,但他仍被判为强奸罪。Dundee[14[对志愿接受镇静药物的重症监护病房(ICU)工作人员进行剂量反应和药物代谢动力学研究时,发现了相似的事件。1 例32岁约60kg体重的女性由于静脉注射咪达唑仑30mg后做梦和产生幻觉,醒后神情尴尬而要求退出该试验。无论借用以往的研究情况怎么解释,她还是后悔参加该试验,因为在她心里留下了与性成分有关的不愉快经历。

    还有两个相似事件[14],1例中年妇女在咪达唑仑10mg镇静下行内窥镜检查,苏醒时告诉护士,诉检查时遭受了性骚扰(口交)。另1 例52岁妇女在硬膜外麻醉辅助静脉地西泮镇静下行胆囊切除术,术后患者断言术中被性骚扰,后来发现这可能与当时在外阴部擦拭药物,致使外生殖器受到干扰而已。
, http://www.100md.com
    Dundee 报道的600例用咪达唑仑10-15 mg镇静和经口作内窥镜检查的患者中,有2例回忆起与性有关的经历,另2例虽然为非性事件但经历很困窘。在200例麻醉诱导接受咪达唑仑0.3-0.5 mg•kg-1行妇科小手术的患者中,有6例发生性幻觉,不过这几例的体验全是愉快的。用咪达唑仑镇静并接受牙科操作的患者也会出现幻觉。一例女患者诉牙科操作中,牙科医师要求她紧握他的阴茎,而另2例认为与牙科医师有过口交。由于证人始终在场,故这些事件被认定不可能发生。另外2例,1例患者在镇静下穿着不整,苏醒后主诉“有一只手在其身上抚摸”,1例在ICU镇静的女患者诉两侧乳房被抚摸。1989年,Dundee了解到悬而未决的42例与性骚扰有关的指控[15],为18-49岁行经口手术、咽喉镜检查和气管内插管或上消化道内窥镜检者,大多数案例有证人在场的客观证据能证明是药物引起的幻觉,但个别案例由于没有第三者在场,难以反驳指控[15,16]。

    Litchfield[17]等研究了16 000例患者静脉注射地西泮5-50 mg(平均20 mg)的镇静效应。在2470例调查的患者中发现,幻觉发生率为1.3%,精神方面副作用与剂量相关,20岁以上的女患者可高达50%,女性明显高于男性。虽然没有报道性幻觉比例,但在几例幻觉的描述中,有2例与性幻觉有关。1例为35岁女性,在地西泮20 mg镇静下行牙科治疗,在注射前患者一切正常,注药后不久开始谈论自己家庭问题,并反复提及在家里与丈夫不和睦,追加甲己炔巴比妥(methohexitone)镇静后谈论缓解,但她又以很苦恼的样子谈论家庭问题,这种状态延续直至手术后。另1例是牙科38岁女患者,接受地西泮30mg和甲己炔巴比妥150mg镇静,手术中及恢复期均平稳,然而在清醒后她诉牙科医生的治疗与行为不正,要求见这位牙科医生,对“手术期间自己上身被抚摸”感到很不满。由于整个手术过程中始终有护士在场,告诉患者这是药物例如地西泮引起的幻觉,最终她接受了这种解释。由此说明,靠近上身的仪器设备以及敷料在摩擦颈胸部时也会产生像抚摸胸部这样的性幻觉。
, http://www.100md.com
    1986年,加拿大渥太华某医院急诊科1名医生被指控,给1例女性患者静脉注射Benzodiazepines后,在镇静恢复期医师要求患者手握其阴茎。而事实上是患者用力握住医师2根手指,以测试她的肌力反应[18],这是无过的,结果这名医师被宣告无罪。然而,由于这名医师被院方发现曾有违纪行为,最终他还是失去了行医执照。1990年1名牙科医生被控告对给予地西泮镇静的7例女性患者进行性骚扰[19],法官根据 Dundee的研究,给予大剂量Benzodiazepines后女性经历性幻觉的发生率为1/200, 判决这名医师无罪[19]。同年另1名牙科医师被指控有4起性违规[20],据说是骚扰4例用咪达唑仑镇静的女性。这名牙科医生在多起指控中有2起指控被判为有罪。在法官的证据中,没有提及镇静药的剂量。此后,另有15篇医学和牙科性幻觉文献报告。其它这些患者的投诉没有指定是哪一位医师, 也未正式向警察部门投诉[20],而是一些由牙科医生报告的患者主诉。1993年,1名整形外科医生在奥斯陆高级法院被指控,为在9例患者采用咪达唑仑镇静或联用芬太尼的情况下,做乳房成形术时对其进行了性伤害(阴道手淫)[21,22]。由于当时整个手术过程中有女护士在场, 这位外科医生被宣告无罪。1996年1名男麻醉科医师接受由4例女性患者投诉的调查,第1例患者诉麻醉科医师在苏醒室里抚摸其乳房,这可能与麻醉苏醒时去除心电图电极有关;另2例为给予咪达唑仑后的患者,在独自施行一个较小的操作,麻醉科医师到病房随访时,患者指控阴茎手淫;第4例发生在治疗期间,麻醉科医师独自为1例年轻女患者行胍乙啶(guanethidine)阻滞镇痛治疗时用了咪达唑仑镇静,指控麻醉科医师在止血带放松后抚摸其外生殖器。其实这与止血带有关,因为在胍乙啶阻滞结束时止血带放松会导致阴道充血从而产生性幻觉。后3例得到了合理辩解,这名麻醉科医师是无过的。 总之,就咪达唑仑和丙泊酚镇静或麻醉下有可能发生性幻觉来说,这是一个特别有价值的忠告。不过,在人们的经验中,咪达唑仑的主要效应之一是健忘,而不是性幻觉! 四、氧化亚氮的性幻觉效应
, 百拇医药
    氧化亚氮和丙泊酚与芬太尼(fentanyl)或舒芬太尼(sufentanil)联用可能会发生性幻觉,临床上与咪达唑仑和氧化亚氮[23]相关的性幻觉现象也时有描述,有9例患者在氧化亚氮吸入浓度大于50%时产生了性幻觉和性唤醒[24]。牙垫或开口器是牙科医师对氧化亚氮导致性幻觉的最多解释。然而, Bennett[25]所知的氧化亚氮导致性幻觉的38例患者中,有3名牙科医生因对患者性骚扰而被服狱。

    五、氯胺酮的性幻觉效应

    有研究认为某些氯胺酮代谢物是造成术后恢复期幻觉、梦境等反应的原因之一。在氯胺酮镇静下行生殖器检查时有被指控有性骚扰嫌疑的[26]。

    氯胺酮的不良反应具有剂量相关的特点,使用剂量愈大,副作用愈显著。其精神、神经系统的副作用, 表现为鲜明的梦幻觉、错觉、分离状态或分裂症,尖叫、兴奋、烦躁不安、定向障碍、认知障碍、易激惹行为、呕吐、流涎、谵妄、中等肌张力增加和颤抖等。这些副作用可发生于给药后,亦可发生于手术后恢复期。有时,这些不愉快的精神反应在几天或几周后仍可再现。 近年来,随着兴奋剂(包括可卡因、甲基苯丙胺、MDMA等)、γ-羟基丁丙酯(gamma- hydroxybutyrate)和氯胺酮等与特殊的“社交”和“性环境”相关的“舞会药”在欧美国家的流行,“娱乐性使用”氯胺酮的问题日益严重,其滥用有愈演愈烈之势。氯胺酮滥用主要是在一些通宵跳舞的娱乐场所,如狂欢舞会中,光顾这些场所的主要是一些青少年亚文化群体。
, http://www.100md.com
    六、重症监护治疗患者的性幻觉效应

    危重患者常发生幻觉,其镇静治疗和疾病本身可引起许多幻觉。一项对刚出ICU病房的患者调查显示,几乎1/4患者经历过梦魇、做梦和幻觉, 且有些与性有关。1 例女性患者在脱离ICU病房3 年后又回来寻求解释,患者叙说当时在ICU期间曾被强奸和鸡奸,经追踪分析可能与当时使用的阴道药物擦拭和直肠温度计探头有关。3年来她的婚姻和工作很困苦,经解释和适当的心理咨询后,她的这些方面情况均有了改善。

    七、小 结

    在精神药物镇静或麻醉期间发生性幻觉,可能与身体上的敏感部位受到某种刺激有关,诸如在胸部治疗操作的擦拭和血压计袖套的充气和放气等均可引发性幻觉。患者对性幻觉的叙说通常是生动和真实的,然而,当医师对其真实性作解释后患者又会感到很惊讶。对身体敏感部位的触觉刺激似乎比其它刺激因素如听觉和视觉刺激更易引起性幻觉。对胸部的刺激诸如去除心电图电极,脸部治疗时医师肘部摩擦患者胸部均会造成抚摸乳房的幻觉。同样,在会阴部擦拭药物会造成抚摸生殖器的幻觉。血压计袖套有节律的充气和放气使静脉血管更加充血可造成阴茎手淫的幻觉。大部份女患者发生严重的性幻觉与男性牙科医生或麻醉科医师有关,然而,男患者也有发生,但发生率较低。大多数性幻觉报道来自北欧国家,而很少来自南欧,也许与文化不同有关。此外,有报道用氟硝安定(flunitrazepam)“约会强奸”的,因个别医护人员用这些有遗忘和精神效应的药物对患者实施性骚扰[18]。若缺乏客观证据,可能很难区别是性幻觉还是性骚扰。因此,提醒临床医生在使用镇静药物时要知道患者会发生性幻觉,以保护自己避免遭受性违规的指控。性幻觉不仅在术中出现,恢复期也可发生,即使数小时后镇静逐渐减弱,表面上看患者已正常,而此时医护人员则仍然可能会被误解,尤其是麻醉科医师、牙科医生和内窥镜医师。原则上,医护人员不应在镇静期及其后几小时内与一名异性患者单独在一起,而应有另一异性在场,以便一旦被指控时可表明这是幻觉。
, http://www.100md.com
    参考文献

    1. Gream GT. Lancet, 1849,1:99-100

    2. Simpson JY. Lancet, 1849,1:235-6

    3. 黄冰,孙磊,孙建良等. 2004年华东六省一市麻醉学术会议暨上海市麻醉学术年会论文摘要汇编.上海,2004, 6: 351-2

    4. Brandner B, Blagrove M, McCallum G, et al. Anaesthesia. 1997,52:750-5

    5. Balasubramaniam B and Park GR. Anaesthesa, 2003,58:549-53

    6. Kent EA, Bacon DR, Harrison P, et al. Anesthesiology, 1992,77:1037-8
, http://www.100md.com
    7. Hunter DN, Thornily A, Whitburn R. Anaesthesia, 1988,42:1128-9

    8. Bricker SRW. Anaesthesia, 1988,43:171

    9. Young PN. Anaesthesia, 1988,43:170 10. Thomson HD, Knight AB. Anaesthesia, 1988, 43: 171-2 11. Canaday BR. Clinical Pharmacy, 1993,12:449-51 12. Baharav E, Harpaz D, Mittelman M, et al.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1986, 314: 515-6 13. Neff SP, Stapelberg E, Warmington A. Anaesthesia and Intensive Care 2002, 30: 370-1 14. Dundee JW. Medico-Legal Journal, 1990,58:29-34 15. Brahams D. Lancet, 1990,335:157 16. Brahams D. Lancet, 1989,1:1339-40 17. Litchfield NB. Anaesthesia Progress, 1980,28:175-83 18. Brahams D. Lancet, 1991,337:291-92 19. Brahams D. Lancet, 1990,335:403-4 20. Fields M. British Dental Journal, 1990,169:4-5 21. Weller MP. Plastic and Reconstructive Surgery, 1993,92:1368-70 22. Weller M. New Law Journal, 1993,1471-2 23. Jastak JT, Malamed SF. Dent Anesth Sedat 1984, 13: 70-73 24. Jastak JT, Malamed SF.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Dental Association, 1980,101:38-40 25. Bennet CR.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Dental Association, 1980,101:595 26. Sury MRJ. Arch Dis Child. 1994,71:481, 百拇医药(刘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