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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生命
http://www.100md.com 2006年12月11日 《医药经济报》 2006.12.11
     《解剖学》讲到了肝脏,老师特别强调了肝脏的重要性。下课后回到宿舍,李医生用沉重的口吻给我们讲了他哥哥的故事:

    我哥哥当兵复员后,家里托关系,给他在某局找了份工作。半年后,哥哥由于工作突出,被任命为办公室副主任,从此就与酒结下了不解之缘。

    哥哥的单位是个实权单位,应酬很多。局长很赏识哥哥,赴酒席总要带着他。局长身体不好,不敢喝酒,哥哥就成了局长的“胃”,替局长喝。那些日子,哥哥3天一小醉,5天一大醉,酒量也练得一天比一天大,后来发展到一天不喝酒就不舒服的地步。哥哥的精神很好,工作的劲头一天比一天足,据说局长看到了哥哥的苦劳,表态如果局里有人事变动,一定让哥哥升职。

    那时我刚上卫校,对于各种病还不是太精通,但我知道喝酒对于身体不好,说不定会喝出酒精肝,那就麻烦大了。我劝哥哥不要喝酒,哥哥却不以为然:“你小孩子懂什么?不喝酒怎么工作?局长年轻时比我酒量还大,现在不是没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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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哥哥不幸被我言中。半年后的一次酒席上,哥哥突然咳嗽了两声,而且咳出了血。局长关心地问他怎么了,他正喝在兴头上,满不在乎地说:“没事,没事!”说完,一杯酒又下了肚,可刚喝下去,他就大口大口地咯起血来,把在座的人都吓了一跳。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哥哥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等我和父母赶到医院时,医院的医生们都在手术室前等候,拿着一纸协议书让父亲签字。哥哥是因为肝静脉曲张破裂而出血,必须马上动手术,把那一节静脉切掉。手术进行得很成功,局里也为哥哥报销了全额手术费。然而我知道,哥哥已经不是完整的哥哥了。

    哥哥出院后,局里让他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可他不等身体完全康复,就急着要去上班,他说:“你们不懂,我要是不上班,位置很快就会被人顶了,到时再上就难了!”还好,局长念及旧情,让哥哥继续做办公室副主任,但此后要外出喝酒时,便不再叫哥哥去了。照哥哥的理解,那意思很明显:自己不会再受重用了。

    哥哥把职业生涯看得比命还重要,但由于他身体的原因,即使他再努力,一切也是枉然。他因此变得闷闷不乐。尽管在出院时,医生一再嘱托他不能再沾酒,但他心情郁闷,又捧起了酒杯,借酒消愁。我和父母每天苦口婆心地劝,可都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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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开始张罗着给哥哥娶媳妇,但哥哥没有一点儿心情。半年后,哥哥仓促和一个姑娘结了婚。但他们的婚姻是不幸福的,过了半年,姑娘便以感情不和为由,和哥哥离婚了。哥哥看上去倒是无所谓,但喝酒喝得更凶了。

    一年后,哥哥再次因大口咯血被送进医院,医院又给哥哥实施了肝静脉切除手术。还好,手术挺顺利,哥哥又活了下来。但出院后半个月,他还没有把我的老师——一个老中医给他开的补药吃完,便在一个雨夜悄然离世。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它是短暂而宝贵的。一个名人说过,人的身体可以看作是1,而他追求的名誉、地位、金钱、老婆、孩子等等,可以看作1后面的0,这个数字可以因为你的个人能力而无限放大,可以是万,也可以上亿,但是有一天,你身体的那个1没有了,你的老婆会嫁给别人,孩子要管别人叫爸,金钱、地位也会拱手让给别人……再多的0,都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你们说,我哥这短暂的一生,是何苦呢?, http://www.100md.com(杨医生/口述 阿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