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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伪科学、旧文化与大国崛起
http://www.100md.com 2007年1月31日 新语丝
     张功耀、王澄发起的中医退出国家医疗体制的签名活动,可说是新世纪的一个历史性事件,它直接引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解放思想的大讨论。讨论的一开始,还主要局限于医学领域,中科院宋正海发起关于废除《科普法》伪科学条款的签名活动以后,情势大变,讨论面迅速扩展到科学与伪科学、科学与文化等层次,并引起有识之士对国家现代化的文化隐忧。“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场事件,已不再是单纯的学术问题,它的影响和波及面将日益深远。借此机会,有必要深刻反思中国的传统文化与国家的现代化问题,以从纷乱中理出思绪,从迷茫中找出方向,只有看看过去走过的路,想想现在正在走的路,才能走好今后的路。

    回顾近一百多年中国的社会变迁,展现的是一段充满心酸和屈辱的历史。解析这一段历史,须从社会系统的解剖入手。如果把一个社会系统比喻成果壳状的结构,这个系统的最外层是技术与经济层面,中层是制度层面,核心层是精神文化层面。中国的落后,需要从这三个层面去找原因。1840年,鸦片战争的炮声,惊醒了中国人数千年“天朝大国”的迷梦,国人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落后,但落后在什么地方,却没有人能够看得清醒。魏源、林则徐等有识之士,认为是“枪不如人,炮不如人”,落后在技术层面,所以要“师夷长技以制夷”,以李鸿章、张之洞为代表的洋务派,在这一理念之下,兴办了一批军工企业和近代意义的工厂,清朝的北洋水师的装备,当时也达到世界先进水平。但是,中日甲午海战,我们却输给了装备不如自己的日本,原来,贪污腐败的官僚把黄土充作炸药装在炮弹里,慈禧太后则挪用军饷庆祝自己的寿诞,这样的政府和军队焉有不败之理?看来,问题的症结出在系统的中间层,即制度层面。于是,康有为、梁启超要进行改良,孙中山要进行革命,但他们的努力,最终付诸东流。由此可见,中国之病,不在表皮,不在肌肉,而在心脏、在骨髓、在灵魂的深处,问题之症结,出在精神与文化的层面。中间层和表层的落后,只不过是表象!深层的文化才是根本!比如,中东和非洲的一些国家,尽管也模仿欧美的民主政体,但搞的却是萨达姆独裁专制那一套,这不仅是萨达姆的个人原因,更有文化原因,盖“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文化土壤异也!看来深层的东西出了问题,中层的制度运行就会变形和扭曲。我们精神文化层面的落后,最突出的是缺少两样东西:一是科学的精神,一是民主的精神。于是,旨在批判旧文化的五四运动,喊出了“打倒孔家店”的口号,大声疾呼“德先生”、“赛先生”,冀图让国人洗心革面,一改积贫积弱的落后面貌。斗转星移,时过境迁,一转眼,五四的那一声呐喊已穿越了近90年的时空,我们已经处在21世纪的今天,站在世纪初来看,虽然国家的面貌大有改观,但民族文化基因中的“科学”、“民主”仍然是相对缺失的。像中国这样一个大国,要想在本世纪中叶实现现代化,重新崛起在世界舞台的中心,不弥补这个文化基因的缺陷,无异于缘木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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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科学,我国古代没有,只有玄学。这跟我们小农经济的生产方式有关。小农生产一家一户,不需要用科学,靠经验就行。中医就是一种经验医学,但对其理论概括则是完全错误的,掺杂着大量玄想和迷信的因素,特别是现代中医,打着科学的旗号混世,因此,它成为了一种不折不扣的伪科学。

    说到文化(特指精神层面),我们首先给它分分类,文化有三种:一是积极的、正面的、有利于社会进步的,如古希腊的民主精神,孔子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思想;二是中性的,如唐诗宋词、京剧、书法、民歌与通俗音乐,可给人提供休闲与享受,谈不上孰优孰劣;三是落后的、僵化的,不利于社会进步的,如中国古代愚忠愚孝的思想。我们的旧文化,主要是第三类,大部分是糟粕,何院士说这个比例是90%,未免过了,但70%以上是糟粕应毫无问题。

    伪科学和旧文化本是两类性质不同的事情,但在时下的中国,二者却截然不能分开,比如中医,就既是伪科学,又是旧文化,二者纠缠在一起,那么,我们就必须把这两样事物合在一起解剖、批判。批判中医的意义就在于以点带面,让我们从这个切入口进去深挖,去认清糟粕文化的本质,以达到重塑国人之精神、之灵魂、之气质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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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医的第一个特点,是大而空的思维方式,有人说是系统论,何祚庥说是笼统论,我看何老院士说得好,一语道出了中医思维的本质!中医的研究方法与现代科学格格不入。现代科学研究以观察和实验为出发点,以严密的逻辑和体系为特征,以统一的形式化、符号化作为其表达,以严格程序的实践检验作为其可靠性的保证。中医的思维方式则是一种简单的类比与玄想,如把金、木、水、火、土与人的五脏进行类比,并美其名曰是以整体的、联系的辩证法眼光看问题,从而克服了现代科学的还原论、克服了现代医学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片面化思维。但实际上,中医的笼统论和现代系统论根本是两回事,系统科学需要揭示要素之间真实的联系,以及系统与环境相互作用的具体机制,并以此找出保持系统稳定性或者促进系统演化的方法,贝塔朗菲的一般系统论以数学和生物学为支撑,普利高津的耗散结构学说则以化学为研究的起点,而不像中医胡诌一些不存在的“联系”。此外,现代医学也并非“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如果一个人的腿脚不灵便,有可能是小脑出了毛病,现代医学会治他的小脑而不是他的腿。中医用联系的眼光看问题固然没有问题,但这种联系的具体方式和细节必须是实在的、可观测的,而不是主观臆测的。相比之下,现代医学眼中的“联系”和“整体”概念比中医具体得多,实在得多,如果一时找不到这种联系,也有可能退而求其次,局部的问题局部的解决,而不是幻想出一套不存在的联系去故弄玄虚。中医的大而玄的思维方式,特别是“天人合一”的笼统论,是典型东方思维方式的体现,它使我们只能看到朦胧的整体与轮廓,而看不到问题的细节,导致几千年的大而化之的空谈玄学,而没有出现本土的科学,并影响至今。许多领导干部作报告,也只是空讲大道理,而没有具体的切实可行的措施与实在的行动。过去我们“多谈主义,少解决问题”,与此种思维方式也莫不相关。若不加以克服,则头脑不化,科学不倡,民族就不能站在理论思维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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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医的第二个特点,是过分依赖经验。对经验的高度依赖和长期的小农生产方式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小农生产一家一户,不需要机器,不需要科技,“天时”和人的经验最重要。谁最有经验?显然是老年人,是长辈,这就导致一种讲究长幼尊卑的糟粕文化并形成祖先崇拜的思想,导致“厚古薄今”的后视思维,害怕进步、害怕变革,造成社会的封闭、僵化与保守。反映在中医思维当中,就是死守着古人不放,把几百年前几千年前科学不发达时代的落后认识当作千古的真理。直至今天,这种思维方式在一些国人的头脑中仍没有根除,只要是传统的东西、老祖宗的东西,就是“国粹”,就是好的,祖宗的东西碰不得,“祖宗之法不可变”。如果不打破这种祖先崇拜的心理,就会制约社会的进步。

    过于依赖经验容易把做成某件事的希望寄托在某个人的身上,而不是规则和程序上。中医所谓的异病同治,同病异治,全凭经验,毫无定则,怎么能作为一门成熟的医学而存在?科学应该有比较固定的程序、法则、规范和标准,所有的人都可以在这个规范的指引下做事,以避免走弯路。中医的思维方式在其它方面也有体现,很多领导干部都是凭着个人的经验拍脑袋决策,而不按科学的程序和模式去办。同一件事,李书记说这样办,张市长说那样做,没有一个标准。靠经验会形成人治的社会,靠规则会形成法制的社会,很多事情之间都存在着微妙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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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于依赖经验还会导致经验主义的错误。我党建国初期犯过这个错误。中共早期领导人都是革命起家、打战出身,除了战争的经验,基本上没有别的经验。结果把军事斗争思维带到社会管理、经济建设当中,动不动就以军事命令、军事动员的方式搞建设,一个运动接着一个运动,如“大跃进”、“大炼钢铁”,结果不仅“超英赶美”的梦想没有实现,还给我们的事业带来巨大的损失,这个教训是非常深刻,非常沉痛的。

    中医的第三个特点,是强烈的神秘主义。灵芝要“千年的灵芝”,雪莲要“冰山上的雪莲”,蟋蟀做药引子必须要“原配”的,上吊用的绳子烧灰兑水服用可“治”癫痫……这个神秘主义的思想在我们的国土上大行其道。有些中医师不从科学的角度说明药物的疗效,而使用“清朝皇宫秘方”、“古墓秘方”、“祖传秘方”之类的噱头来骗人,就利用了某些国民的神秘主义情节。不仅是中医,伪气功、特异功能、甚至是传统武术当中的“神功”,都包含着神秘主义的因素,它是旧文化糟粕的一个重要特点。周易八卦、风水文化、运程预测、跳大神,跟我们的神秘文化关系极大,若不彻底批判,将有更多的百姓受骗上当。过去的统治者也是靠神秘主义来愚弄百姓的,皇帝出世的前一天晚上,都是皇帝的老娘梦见“一条龙飞入腹中”,害得百姓对这个“下凡的星宿”只有逆来顺受,而不敢反抗。不仅神化皇帝,我们也神化名医、神化古人、神化领袖,犯下了太多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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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医的第四个特点,是把科学的问题和一般的文化问题、感情的问题混为一谈,这也是我们把中医伪科学和旧文化放在一起进行批判的原因。科学是事实判断,而感情的因素是一种价值判断,理性和激情纠缠不清,就难以把事情做好。张维迎教授说得好:“理性思考要求我们在评价一种变革和政策的优劣时,必须摆事实,讲道理,实证数据和逻辑分析相结合,而不能以感觉代替事实,用直觉判断代替逻辑推理。直觉对我们理解现象是重要的,但通常是不够的,如果没有严谨的逻辑分析,没有科学的理论指导,由直觉导出的结论可能是错误的”。不能因为国企的生产资料属于“人民”就盲目支持,不能因为私营企业造就了“剥削者”就从感情上抵制,不能因为某学者打着“人民”的旗号就一窝蜂追捧,也不能因为张维迎说点大实话有点刺耳就大喊“打倒”,对待经济理论和政策主张如此,对待自然科学问题更应如此。医学是用来治病救人的,而不是用来孤芳自赏的“文化”,诉诸民族感情,诉诸狭隘的爱国主义,来唤起无知的人对中医的同情,那不是“爱国”,那是害国,真正的对国家负责、对人民负责,就要求我们做到实事求是,按科学办事,按规律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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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当前的条件下,科学与伪科学的斗争极为艰巨,新文化与旧文化的斗争极为复杂,而且两个层面的斗争,往往又纠缠、交织在一起。我们每个忧国忧民的科学人、文化人,都肩负着巨大的责任,大家应当本着对国家、对民族、对人民负责的精神,把这场解放思想的大讨论深入的进行下去。但是,思想的解放是一个过程,“欲速则不达”,不可能一蹴而就,诚如王澄先生所言,中国是一个智力递减型的社会,老百姓的接受能力有一个梯度分布和先后的过程,我们反对伪科学和糟粕文化也就要有先有后,突出重点,避免涉及面太广火力不集中的错误。比如,对于正常的基督教信仰,也是人的精神需求,不必干预;对于农历,张功耀教授主张废除,我看也没有必要,它只不过给印刷日历的人造成一点麻烦,对百姓的生产生活,并未带来实质上的不便;又如“龙”图腾,金立鑫先生说代表帝王文化,必须废除,我看也有点言过其实,这东西过去是帝王的专用物,但现代人不过是赛个龙舟、舞个龙灯,凑个热闹罢了,没那么严重。打击面太广,可能使本来支持我们的人站到我们的对立面,增加问题的难度。我们就从百姓最关心的健康问题入手,告诉他们中医的不科学,没有人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从这个角度入手,容易突破伪科学的堡垒,给我们的进一步深入创造前提。

    中医作为伪科学和旧文化的结合点,是一个很好的靶子。由于事物总是相通的,由于人的思维方式在各方面的表现是连贯的,把这个靶子击溃,就可以起到以点带面的效果,“牵一发而动全身”,波及到其它的方面。什么伪气功、易经算命、风水、命理、跳大神……都会不攻自破,旧文化的糟粕也会动摇其根本,民族的精神风貌很可能因此而改变,大国的崛起就有了精神上和思想上的准备。若如此,那是我们每个参与这场战斗,为此付出努力的人最大的欣慰!

    (2007年1月31日于中国海洋大学), 百拇医药(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