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奇迹出于永不放弃——记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宣武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凌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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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香港凤凰卫视女主播刘海若在英国遭遇车祸受伤后，被当地医生认定为“脑死亡”，在她的生命将被放弃的时候，凌锋受邀到伦敦会诊，并把海若接回宣武医院救治。在近一年的时间里，以凌锋为主的多学科专家密切配合，终于使海若走出了死亡的深渊，并在后来的康复中创造了医学奇迹，回归社会。后来在接受凤凰卫视《名人面对面》采访时，凌锋一再否认自己是“名人”。她对媒体造出的“神医”称谓并不认同：“世界上哪有什么神医，刘海若的成功救治是集体的智慧，我只是尽了一个医生对生命永不放弃的责任!”凌锋的话的确是肺腑之言。在她30年的从医生涯里，不知有多少个“刘海若”同样是在她永不放弃的人道精神支持下实现了生命的复归。
■常在刀尖上跳舞
凌锋的成名并非因成功救治了刘海若，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当她成为中国第一个女神经外科博士时，当她在国内最早开展介入神经放射技术时，媒体就聚焦于她，“中国介入神经放射第一人”的地位，也因此在学术界确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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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凌锋采用介入方法治疗的病人超过了5000例，其中脊髓血管畸形病人临床治愈好转率为90%，并发症发生率及死亡率均低于国外，领先国际水平。
脑和脊髓血管畸形是造成严重残废的疾病。脑和脊髓结构复杂，功能之密集是其他器官无法比拟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做脑和脊髓血管畸形手术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既不敢损伤正常组织，又要把病变切除，最后还要保持脑与脊髓的良好功能，恰似“刀尖上跳舞，悬崖边散步”。
一个极有体育天赋的大学生，患了脊髓动静脉血管畸形瘤，瘫痪的命运威胁着他，求治于凌锋是著名神经外科专家王忠诚院士的推荐。
在血管造影监测下，凌锋成功地给他进行了手术，术后很快症状便得到了缓解。未曾想，第三天病人情况急转直下，双腿冰凉，全身木头般一动不能动。正在新疆开会的凌锋得到消息后百思不解，在脑子里一遍遍地回忆着造影和栓塞手术的过程，终于悟出：脊髓动静脉畸形瘤由供血动脉、畸形血管团和回流静脉组成，栓塞后供血来路没有断，去路却减少了，病人的血液黏稠度又超过正常值的179%，很容易形成血栓。必须再次手术，恢复静脉的畅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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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凌锋直奔医院。手术显微镜下，病人的脊髓腔内有一个桑葚大的血管团盘绕在胸椎10至11段的位置，畸形血管蜿蜒趴在脊髓上，有的还钻扎在里面，如乱麻般棘手，临床上很少能见到这样的病例。凭着对神经解剖的烂熟于心，凌锋平心静气操刀，斡旋于毫厘之间，终于切除了作祟的病灶。如今，病人不但留学国外，而且经常活跃在运动场上。
作为神经外科医生，每天面对的都是这些处于生命边缘的患者，凌锋以“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全力以赴，尽善尽美”来自勉，并作为“科训”要求全科医务人员。这十六个字道出了神经外科医生职业的风险和应该具备的职业道德、职业素养。
凌锋在神经外科领域所做的贡献，感动了一位老人，他就是被世界神经外科界公推为“二十一世纪神经外科泰斗”的亚萨吉尔教授。在教授的授权下，凌锋开始翻译他的六部神经外科巨著《显微神经外科学》，并且很快出版了第一部。2001年，以这位老人名字命名的“亚萨吉尔显微外科训练中心”在北京宣武医院落成。中心拥有6台世界最先进的手术示教显微镜，可以和亚萨吉尔在瑞士苏黎世的显微外科中心相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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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轻言放弃
凌锋经常提起一件小事：有次开车进入一个胡同，眼见得尽头没有了出路，车里的人都说，干脆早点原路退回，可凌锋就是不甘心，非要走到头看看再说。结果，开到尽头时果然柳暗花明。这件小事给了凌锋一个启示：凡事不要轻言放弃，尤其是面对生命时。
一个8岁男孩脑干上长了个巨大动脉瘤，凌锋用介入方法做了动脉栓塞，但病情没有得到根本改善，甚至还发生了严重的脑干衰竭。病情复杂，在用药时尺度极难掌握到适宜火候，多一分则长，少一分则短，走钢丝般艰难，死神觊觎着这个可怜的小生命。凌锋和治疗小组一直在病儿身边坚守了两个星期，不断调整治疗方案。一个星期过去，家属感觉精神压力太大，实在熬不住了，找凌锋表示，如果已经回天无力不如早些放弃。可凌锋不同意家属的想法，她鼓励家属配合医生再坚持几天。果然到第15天，病儿开始有了转机，之后，病儿一天比一天好，最终健康地走出了医院。如今这个孩子已经上了高中，还成了足球运动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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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岁的深圳患者杨冬松1994年被诊断为巨大脊髓室管膜瘤，曾在南方某医院做了肿瘤部分切除手术，术后的7年中双下肢反复疼痛，每天靠服用大剂量镇痛药止痛，最终完全瘫痪，他几次想自己了却生命。2001年，杨冬松在中央电视台的一次谈话节目中述说了遭受的病痛折磨，之后在电视台主持人的帮助下他找到了凌锋。凌锋组织会诊时，大家都认为病例棘手，再次手术难度太大，很可能会造成患者大小便等功能完全丧失。但凌锋认为，不尝试就断言可能失败，不是一个医生应持的态度。在凌锋的坚持下，杨冬松经历了长达10小时的手术，结果不但顺利切除了整个肿瘤，而且成功地避免了神经功能的损害。
凌锋应邀到英国为垂危的刘海若会诊时，感到英方对海若伤情的判断偏于悲观，尽管她不能断定海若一定能够恢复过来，但她认定了一点，既然双方共同否定了“脑死亡”的判断，海若的原发损伤又不是那么重，那么，作为一个医生，应该坚持的一个重要理念，就是要珍惜生命，医生不能创造生命，但是医生可以创造恢复生命的机会。
刘海若几近康复如初的事实，再一次验证了凌锋“不轻言放弃”的信念。
现在，凌锋担任着中华神经外科学会血管内治疗组组长、世界介入神经放射联合会教育委员会主席和亚太地区介入神经放射联合会主席等职务。按照常理，凌锋已经功成名就，可她还是经常警示自己：高处不胜寒!这寒，正是千百万病人生命所系，生死相托的重任!
(褚晓明)
图为凌锋教授在看望手术后的病人,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