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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铁狮子胡同(上) 张自忠路诊所――给网友双鳍鱼
http://www.100md.com 《中国妈妈》
     作者老秃笔(美国)

    双鳍鱼大姐早年在北京当兵。在总参第二门诊部工作。这所诊所位于东城区的张自忠路和东四十条十字路口,一座不起眼的破落院子。对面,就是有名的段祺瑞执政府的大院。可惜,除了老北京人,就是起码耳顺之年的人们,知道这地方,象我们这一代人,所知就不多了。铁狮子胡同是那片的旧名。后来在抗战胜利后的1945年,改成张自忠路,纪念民族抗日英雄张自忠将军。毛爷进城后,总算没有全部抹杀历史,居然保留了这个地名,让我们后人得以知道这位民族英雄。五味网友铁狮子胡同,写了一篇极好的考古文章,把铁狮子胡同的典故说得非常清楚。建议好事者找出来看看。

    我小的时候,大概在小学4-5年级时,常到这座诊所看病。我小时候父母在北京西郊的部队工作,不能每天回家照看孩子,所以,我就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爷奶虽然是善良的老人家,但因为文化不多,不懂卫生常识, 对孩子还是疏于照顾。于是,我在十岁前后,得了不少病。比如,甲型肝炎一次,肺炎三次,痢疾二次,猩红热,等等。至于小病,比如感冒,小伤,比如磕碰打伤,崴脚起包,就不计其数,懒得算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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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父母至今对一位老战友很感谢。他在我父母出差不在北京的时候,去我爷奶家看看孩子。结果,发现我高烧得不省人事。而爷奶也真的愚昧糊涂得很,居然不知道把我送医院急诊。以为烧一会“发汗“就会好了。那位老战友立刻背我去了张自忠路诊所。医生抱怨说,这孩子生命都有危险了,你怎么才来啊?老战友说明情况,医生连忙给我输液打针,次日我才脱离危险。所以,要不是这位老战友想起替朋友看看孩子,我恐怕早就呜呼哀哉了。我去年回国的时候,还特意去看了这位救命恩人。现在想想会后怕,唉,这些愚昧的老人家们不知毁了多少孩子啊。 所以,要是你的父母没文化没悟性,我真心劝告,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小孩子给他们看着。虽然我们不能因父母的文化和悟性而歧视,但是,把孩子交付给别人看,一定要知道大人的细心与否。不然,受害的是小孩子。一旦有个闪失,造成孩子终身麻烦,我们做父母的会后悔莫及。

    因为常得病,就总去诊所看病。得肺炎的时候,每天去打针,诸如链霉素,庆大霉素,之类的抗生药品,打了无数。诊所的打针室里有位年轻阿姨,见我总来打针就熟了。有次,她给我打完针,居然给我数起屁股上的针眼,有十来个。她佯装生气地说,你看看,你费了国家多少钱啊。虽然她是一句玩笑,我那个时候可真的信以为真,感到内疚很长时间。那个时候,这些霉素们还算是不错的药品。军队医院打针不要钱,这是给军人和家属们的福利。不过,对于这些霉素们的副作用,可就没注意。后来,我的听力因而受损。常常在背景嘈杂时听不清楚。 这样,我的音乐家的梦想也随之完蛋了。贝多芬能在耳聋的情况下写出脍炙人口的第九交响乐,我可没这本事,这听力受损,正好是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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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诊所里有个理疗室。得肺炎后,要去这里做照电。也就是用大瓦数灯泡作为热源照在后背。大概有30分钟,照得我浑身冒汗才算了事。几次照得我太热,赶紧把医务人员叫来,他们把灯泡往后挪挪,才能好受些。大概这照电的目的是通过热力把肺加热灭菌。反正我也从来没有搞清楚。也不知道今天医院里是否还有烤电这种理疗方法。照电没有疼痛,我能应付。不过,照电总让我很尴尬。那时候,我的棉袄内里是奶奶用花布做成的。这让我很不好意思在人前脱下来。为这事儿,我好像很在意了一段时间。直到父亲把他的旧军棉袄给我穿后,我才不再发傻了。还记得那个诊所进门后,一个“大厅“里是药房和挂号房。然后,可以左转进一个楼道,右转进另一个楼道。现在记不清内科在哪个楼道了。不过,药房里女兵青春的脸庞还能记得一个。

    大概从70年到73年,我是这个诊所的常客。不过,从那个时候以后,我再也没有这个样子“大规模“地进入医院看病了。 所以,我常对孩子戏曰:我小的时候,能的病都得了。把我后三十年的病全得完了。据说,小时候多灾的人,长大后会有福。现在我这副样子,虽然没有什么大福气,可也没有什么灾难。不过,谁知道明天的事儿。很可能,福祸还潜伏在路上,到时候就会出来给我一下子。是古,我还得夹着尾巴做人,提心吊胆地度过每一天。老祖宗总结的这句话,夹着尾巴做人,很是有哲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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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说,在毛爷那个时代,能有免费的医疗福利,也算是不容易。 这大概是我唯一称赞毛爷的地方了。这还是因为我个人受益于此。不过,想到全民族在毛爷的淫威下噤声,全国的农民们劳累终年而难有温饱,我还是对毛爷持批判态度。扼杀了民族生机这天大的罪过,岂能用小恩小惠抵消?

    不管怎样,我的童年得益于一群善良的穿军装的医生护士。这让我对军队还有些好感在心。转眼间,这些当年的中青年红色医兵们全都退休了。他们贡献了自己的青春年华,为部队的官兵们尽心竭力。其中,我也是个受益者。 他们的恩情,我永远铭记在心。

    曾在那个诊所工作过的双鳍鱼大姐,尤其令我敬佩。

    她的唯一爱女,在只有三岁的时候就因不治之症而过早离开人间,先去到那天堂等待妈妈。现在,大姐孤身一人奋战在印度洋岛国科摩罗。她的宏愿是用中国产的青篙素战胜热带顽疾。为此,她抛弃国内的舒适生活,只身来到这很少听说过的地方。不但面临着生存的困难,也被当地和中国的贪官们所困扰。各级政府的官僚作风,无能,使得她的奋斗之路尤为坎坷。看到她的文章,讲述着她的宏愿,她的方法,她的希望,我深深地被她的不屈不挠的追求所感动。她的追求,不能带来钱财,不能带来名利,所有的,只是没有尽头的投入。 为了异族的福祉,为了异族孩子不再受那顽疾的折磨,她无悔无怨地贡献着。这让我想起中国传说中的愚公。她就是这样一个现代女愚公。不论路途遥远险恶,大姐每天在一镐一锨地为异族人类铺着通天路。

    我只能衷心祝福大姐,望保重自己。先顾好自己脚下的路,才能为当地人民贡献更多更长。

    不论你是否能得到世界卫生界的承认,也不论你最终的成果如何,你的奋斗,就使得你当之无愧一枚南丁格尔奖章。这奖章,首先是在当地人民心里。在因你而受惠的孩子们心里。你把对自己孩子的爱和思念升华为对当地孩子的大爱和奉献,你是位当之无愧的好母亲。

    你的小鱼儿会在天堂为你骄傲。只是,小鱼儿也要你珍惜自己。,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