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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策考量:多选择,多期待
http://www.100md.com 2007年7月20日 《医药经济报》 2007.07.20
     时至今日,医改方案已从最初的3个方案,增加到10个方案,再增加到13个。也许,还将有新的医改备选方案出现!

    目前,尽管这些医改备选方案的内容尚未完全公布,但从相关报道以及国内外医改实践来看,我们或可从中找到一些启示……

    政府主导型:

    优先保预防、投资供方

    闪光点: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北大李玲派以及复旦大学的医改思路与卫生部比较接近。其基本思路是:国家应向卫生部拨出更多资金,从而为国有医院、乡镇卫生院以及乡村医生提供支持。国家的投资将用于建设新医院、更新设备并为维持这些机构的运转提供资金。在这些地方,人们可以接受免费医疗或只是交纳象征性的费用。

    不少人担心,如果政府将大量的资金投向供方(即完全由政府包办的医疗卫生机构),由于资源的高度垄断和计划体制下根本无法克服的“大锅饭”机制,很可能会严重影响医疗服务质量;同时,效率低下和资源浪费必然导致医疗卫生资源供不应求,到时不仅看大病,甚至看小病也得排长队等候,并有可能滋生腐败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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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表方案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方案

    提供机构: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

    摘要:医疗服务必须以政府干预为主导,坚持公益性质,医院产权制度改革不是解决医疗问题的关键。

    7月10日,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社会部起草的医改报告其核心观点是,在现有体制中嵌入一个覆盖全民的公共卫生和基本医疗保障制度,或称之为国家基本卫生保健制度;基本思路是依托各级专门公共卫生机构和由城市社区卫生服务机构、农村乡镇卫生院及村卫生室共同构成的基层医疗卫生服务体系,通过政府财政投入,按照确定的服务项目(体现为选定的诊疗手段和基本药物),向城乡居民提供大致均等的、免费的公共卫生服务和只需要个人分担少量成本的基本医疗服务。

    该报告还建议,覆盖全民的公共卫生和基本医疗保障制度资金主要来自政府财政投入。关键问题之一是要在各级政府之间形成合理的费用分担机制。总体上,建议中央政府承担主要责任,地方政府根据财力情况适当分担。在组织管理方面,基本服务项目和标准由中央政府确定,地方政府具体组织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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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语:两年前(2005年),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社会部的医改研究报告指出“中国医改基本不成功”,此言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关于医改的大讨论。两年后(2007年),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社会部推出的题为《中国医改——问题·根源·出路》的医改研究报告无疑吸引了更多人的关注目光。

    北大方案

    提供机构:北京大学

    摘要:以人人享有健康的全民保健体制为终极目标,国家财政加大对国民健康投资。其方向是,在医改方案的制度选择上,主要在服务筹资上分开:公共卫生由政府埋单;基本医疗由社会埋单;高端医疗由个人埋单。

    关于北大方案,据传另有一不同版本——由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李玲主导,她是“政府主导”医改思路的主要支持者,是北大医改课题组内部持不同意见的研究者,得到相关政府部门的支持,从北大课题组“出走”,于是产生第8套备选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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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北大两队派学者都参与了方案的制定,但在参与集体评审时选择了将其合二为一的方式上呈。而第8套方案则是后来加入的中国人民大学版本的医改备选方案。

    评语:事实上,北大方案不同版本的传闻不仅显示出北大内部医改意见难以统一的现象,也预示着多套医改备选方案即将面临评审纷争的命运。

    复旦方案

    提供机构:复旦大学

    摘要:中国下一步医改可以走“社会主导模式”的第三条道路。所谓“社会主导”,就是在筹资方面强调公共和公平的原则,政府将发挥领导作用;在供给方面强调竞争和效率的原则,市场将发挥重要作用。两者的有机结合则体现了公平与效率相结合的原则。

    无论是医疗服务,还是社会保障,政府不可能全包下来;考虑到未来的发展以及突发事件的可能性,国家需要投入多少其实很难估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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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国家提供医疗服务公共品的责任,“公共品”就是指包括全民的预防保健和老、弱、残、孕等弱势人群应得的医疗服务,而以现有的国力还不能完全包括人们所需的基本医疗。对于后者,方案的建议是政府承担一部分,并逐步扩大范围。

    在医疗保障覆盖率的问题上,收入、财富和资源在人们之间的分配,与健康风险的分布通常不是正比关系。医改的政府主导可以体现在筹资的公共性上,这一块注重公平;而医疗保障乃至部分医疗服务则可以考虑竞争性供给,重在效率。

    评语:复旦大学方案与北大方案在诸多方面比较一致,两个大学的相关学者此前已多次就医改方案话题组织了交流与讨论。

    双管齐下型:

    防病治病为一体、开源节流并进

    闪光点:中国人民大学等学术单位的医改思路与科技部国家软科学四一三课题组提出的医改方案比较接近。即通过理论创新和措施创新,实现医疗卫生机制和体制的真正创新,变简单的市场主导为科学的市场主导,将防病与治大小病融为一体,让开源(即加大政府投入和盘活现有大量闲置医疗卫生资源)与节流(即最大限度控制医疗卫生资源浪费和流失)双管齐下,在大幅度降低费用风险的同时提高保障水平的基本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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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同样存在反对意见。譬如,开源节流对于相关机构来说,意味着需要提高统筹管理的水平,而事实上操作中有相当大的难度。

    代表方案

    人大方案

    提供机构:中国人民大学

    摘要:人大方案提出医改解决体制机制问题需要确立近期和中长期目标。近期目标是“人人能看上病,药品价格趋向合理”;中期目标是通过调控卫生医疗资源配置,进一步提高卫生医疗服务的公平性、可及性和宏观效率,建立可持续发展的卫生服务和健康保障体系。人大方案重点是要理清政府与市场在卫生、医疗相关领域的责任,提出不应简单提“政府主导”还是“市场主导”,要科学界定卫生、医疗、药品、医疗保障产品的性质和相应提供方式。

    来自16个部委的官员以及国内外医改领域的专家在自由评议各家医改方案时,第8套方案被视为争议较少的一个,得到了不少与会专家的首肯。这套方案不仅提出对卫生管理层面的改革建议,还强调了对卫生体制层面的改革建议。主要涉及公共卫生、医疗服务、药品流通、医疗保障4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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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语:据说这一被视为争议较少的一个医改备选方案体现了均衡思路,有助于决策层在此基础上“捏合”其他医改方案的亮点,可行性比较高。尽管如此,5月底召开的医改方案评审会,并未做出最终选择。

    清华方案

    提供机构:清华大学

    摘要:在5月底8套方案集体“过堂”后不久,中国政法大学、清华大学等相关学术单位相继传出积极介入制定医改备选方案的消息。据报道,6月9日,清华大学相关单位组织清华大学与哈佛大学的学者,着手拟定医改“清华方案”。据称,这一有望于8月正式上呈医改协调小组的清华方案以“构建人人享有基本健康保障的医药卫生体制”为长远目标,主张“政府干预与市场机制的有效结合”,提出构建“全民医疗信用保障制度”;此外,清华方案还将从健康财务保障、健康组织保障和健康普适技术3个方面进行制度创新。中国政法大学正抓紧制定医改备选方案的消息已得到中国卫生部官方的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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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场运作型:

    优先保大病、投资需方

    闪光点:世界卫生组织、北京师范大学等相关学术单位的思路与劳动保障部有相似处。即不应该完全依靠公共卫生机构,而是应更多地依赖竞争。资金应该给予一个政府机构,由该机构负责以病人的名义向国有医院、私营诊所和医院购买医疗服务,而这些医疗单位将会为赢得这些资金而竞争。

    不过也有人担心,由于医疗行业与其他普通行业不同,具有供(医)、需(患)信息高度不对称的特殊性,如果继续采用简单的市场化运作方式,医疗机构为了追求经济效益,不仅会向患者提供过度服务,而且会通过医患合谋套取医保基金获利。事实上,多年来医疗保险中的滥开药、滥检查、乱收费、药价虚高和保费流失现象有禁不止,甚至日益严重,而政府相关部门至今未找到一种有效遏制方法。如果仅靠政府加大社会医疗保险的投资力度,却不能有效地遏制医保费用的浪费和流失,其结果:要么让医疗保险水平和质量大打折扣,要么让政府或企业不堪重负而最终使医疗保险难以为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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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表方案

    世卫方案

    提供机构:世界卫生组织

    摘要:世界卫生组织专家用“公平、效率(控制成本)、质量”三项原则来定义中国卫生系统的改革目标,希望在医疗卫生服务的提供和定价上积极地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鼓励私营卫生机构参与医疗服务。

    为了避免卫生领域的“政府失败”(如服务提供方面出现垄断,缺乏竞争等),应该在医疗卫生服务的提供和定价上积极地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即在鼓励私营卫生机构参与医疗服务的提供上,政府的责任是制定明确的规则,提供市场所需要的确定性。

    此外,世卫方案还提出了一些具体的操作性建议。如在医疗筹资体系上,建议改革对医疗服务供方(医院)的支付方法:逐步从目前的现金支付、病人付费过渡到预付和集资形式;引入总量控制、人头预算,取消按服务收费的支付办法;尽量减少病人自费比例到20%乃至更低;加强政府、保险公司作为卫生服务购买方的作用。同时,医疗保险应该逐步强制化,并普及到流动人群等更多的社会成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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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语:2006年9月底,国家正式启动医改,成立了由国家11个有关部委组成的医疗体制改革协调小组。2007年年初,医改协调小组委托国内外6家研究机构进行独立、平行研究,为决策提供参考,其中在国际机构中有一家是世界卫生组织。

    很显然,中国政府下了很大决心要改善目前医疗领域中的难题。

    北师大方案

    提供机构:北京师范大学

    摘要:通过政府向医疗机构购买服务的方式,来实现低花费、高效率、保证人人享有基本卫生保健的方案。其思路是政府作为筹资主体出面买医疗服务。患者不需要向医疗机构直接付钱,而是向政府购买医疗保险,政府再依据参保人数购买医疗服务,医疗机构只能靠固定医保收入生存。

    北师大方案的特点在于:政府支付固定医保“人头费”,决定了医疗机构只能靠固定的医保收入生存,医生们将自觉选择疗效最高、成本最低的治疗路径为患者提供医疗服务。由于医保收入是按固定人头核算下发的,医生们开大处方、滥开贵药或搞过度检查,并无助于自己的收益,因此医疗机构会主动杜绝过度医疗行为,从而解决“看病贵”问题;如果医疗机构一味压缩成本而不顾疗效,也将被患者投诉,无法通过政府的考核,会因医疗服务不佳而丢失医保合同。医疗机构将在成本与效率之间自动寻找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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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医保资金的筹措问题”,北师大方案“以政府为主导”,“政府从一般税收和社会保险两个途径筹资。凡是有支付能力的人都必须交纳医保费用(城、乡标准可以有别),人人都要加入医疗保障体系。而对于实在没能力支付的人群(如贫困的农民、城市贫民、学生以及儿童)则由国家投入200多亿元人民币,建立医保系统,从而保证人人参保。

    评语:这个方案还有太多的未知数:政府支付固定医保“人头费”,如何公平分配“人头”去大医院还是小医院?如何解决看病一窝蜂拥到大医院的现象?按经济规律,如果按人头付费过低,则服务供方会控制供给而导致服务不足。那时,消极怠工和排长龙现象很可能会再现,看急诊等几个小时也不足为奇了。

    世银方案

    提供机构:世界银行

    摘要:尚未披露。不过有媒体称,在世界银行的方案中运用了“谁点‘菜’由谁埋单”的机制。在这一点上与北京师范大学的方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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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语:世界银行方案比较神秘。不过,外界猜测该方案推广市场化经验的可能性比较大。

    麦肯锡方案

    提供机构:麦肯锡咨询公司

    摘要:迄今为止尚未披露。

    评语:传说中的麦肯锡方案最为神秘,猜测颇多,也偏向于市场化方向。

    结语:

    还有多少备选方案

    两年前的7月,一句话掀起了一场关于市场化改革与反思的辩论;两年后的7月,越来越多的学术单位依然积极地以不同方式加入到医改方案的大讨论中去。显然,这股对当前中国医疗卫生体制改革的反思浪潮还将继续。

    事实上,民意之于公共政策的驱动,有关医改的大讨论完全可以在中国公共政策制定的历史上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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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间刚跨入2006年时,中央高层为医改定调,强调医疗卫生事业的公益性,统一了争论多时的医改方向之争。“建设覆盖城乡居民的基本卫生保健制度,健全医疗保障制度,建立国家基本药物制度和规范公立医院管理。”2006年10月,十六届六中全会召开,中央以最高会议决议的方式,明确了医改的方向。这个方向的提出,在中国卫生事业发展过程中尚属首次。

    意愿的改变是从0到1,但制定政策却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几乎每一位接受采访的专家学者、政府官员都会提到,“医改很难,很复杂。”然而,面对老百姓“看病难、看病贵”的呼声越来越高,医改方案只有尽快出台才符合公众的期望。

    在这样的形势下,集思广益、共同完成医改方案成为必然的选择。

    不久前,在全国政协十届五次会议提案办理情况通报会上,卫生部副部长陈啸宏透露,有关部门平行委托了6个机构提出中国卫生改革与发展的方案,医疗体制改革将会有6个方案备选。

    就在人们静待着6个备选方案的过程中,事情又发生了不小的变化。3月31日,北京师范大学相关课题组加入医改备选方案的队伍。此后,中国人民大学、中国政法大学、清华大学……越来越多的学术单位投入到医改备选方案的洪流之中。

    可以预见的是,尽管未来正式出台的新医改方案最终会“整合”各种意见,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还会引发更大范围的医改方案之争。到底还有多少备选方案会浮出水面?这个问题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哪个方案是最适合国情与现实,最能代表广大人民群众健康利益的。, http://www.100md.com(戴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