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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第三只眼看中医》——从家父患伤寒被中医救治说起
http://www.100md.com 2007年9月13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2798期
     鄙人是中医药学的爱好者,不搞临床,本攀不上与人较真,但酷爱中医,对中医的学习过程充实了我的退休生活。

    解放前我6岁的时候,家父患重症伤寒,经南通名医汤承祖精心调治月余痊愈。当年我母亲在父亲病愈后还亲手绣了一幅白绫底黑丝线的绣品,装裱起来送给汤老,这一针一线表达了病家对医生的敬意。这幅绣品汤老生前一直挂在他家客厅东壁进门最显眼的地方。解放后,临床上逐渐少见像伤寒典型症状的肠道传染病,这是抗生素提前介入的缘故。“文革”中,县人民医院收治一典型伤寒病人,延请汤老会诊,他是反对“挂水”的,理由是按中医理论这样会使病人“湿重”,延误病情。因此,我很佩服汤老的高超医术,对中医心怀感激之情。

    近读毛嘉陵先生《第三只眼看中医》,其中一段讲何祚庥院士有一段与我家父相反的经历,他两岁时父亲得伤寒死了。因此他说:“我妈妈十分反感中医。”并断言“中医的指导思想是保守的,缺乏科学的精神。中医学理论的主流是不科学的,存在基本判断的错误。”结论是他父亲被“中医”治死,所以“中医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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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用自家所经历的事实说明“中医科学”,与何院士“中医不科学”对着说理,鄙以为这是毫无实际意义的。反过来,有人如果用“西医”对“中医”说理,一个“科学”一个“不科学”,更无道理,因为西医与中医从来没有处在对立面,本来都是医道医术,治病救人是医生的神圣天职,没有中医西医之分。何院士不应该积几十年来对某个中医师的怨与恨,爆发了对整个中医理论体系的敌意。

    如果说何祚庥院士是反伪科学战士,用“科学”的子弹对准“中医”恰恰是瞄错了地方。一个科学家轻率地射出一颗至尊的“科学”子弹,向绵亘几千年的传统中医药开火,简直匪夷所思。鄙以为“科学”有明显的特征:一是以实践为第一要义。《黄帝内经》是先秦诸多医家理论和经验的综合,所以几千年来能站稳脚跟;二是科学有其发展的时间和空间,即科学的延续性。我们说中医药学科学,原因是它没有止步不前,从《黄帝内经》到张仲景的《伤寒论》,然后又有温病学的迅猛发展再到如今;三是科学是属于整个人类的共同财富,也是万众一心筑起的一座丰碑。中医药学就是这样的“财富”和“丰碑”,这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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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反对中医不仅是方法上的差错,根本问题还在于态度。《第三只眼看中医》书中列举的任鸿隽、胡适两位学者,是很值得关注的人物。他们与其他留学美国的青年学生发起,在美国成立了中国科学社。任、胡二人对中国的“科学”现状持悲观态度,他们戴上“西学”的有色眼镜,把“国学”的一切都看成落后、愚昧、无知。中医药学当然也包括在内,而且作为“主攻”的对象。那时他们也可以说是“热血青年”,态度激昂,说话冲动,认为旧中国的一切都是“旧”的,因而不分青红皂白都加以抨击反驳,他们的过激言论,引起社会舆论强烈反响,后来他们毕竟缄默下来。这些在书中都有介绍和评论,这里不赘。

    毛嘉陵的《第三只眼看中医》,初读还不识“第三只眼”究属何意,读完这26万余字,我才有点明白,领悟和联系到摄影发烧友指相机是“第三只眼”之说。我想,解读所谓中医“科学不科学”的问题应当借助于“显微镜”和“望远镜”。这是否与毛嘉陵先生的原意相合不得而知。我觉得很值得我欣赏的是作者的态度和立场,中医“科学不科学”的问题,不是简单的一场辩论,作者把从历史到现状以及反方的观点充分地交待给读者,同时也将个人的观点坦率地表露出来,并申明“对事不对人”,这种态度是积极的、理智的、认真的。进入思辨的胶着状态时,也是从科学的方法入手,阐明自己的观点,读后让人信服。这使我想起当代著名学者许倬云先生,他借用棱镜分析光谱系列探讨历史中的学问,创有“历史分光镜”一说。从严格的意义上讲,“第三只眼”、“显微镜和望远镜”,还有“分光镜”等都是属于方法论范畴的,运用原有的扎实的理论用正确的方法来分析当今所发生的争议,犹如光学经过裂变-聚合-再裂变-再聚合,最后总归达到一个完善的圆满的结果。

    我想不妨抛开反方、正方,如果借用“历史分光镜”,通读一遍整个人类的医学史,或许对“科学”一词的理解会更为深刻一些。回过头来讲,中医的确正面临“科学不科学”的激惹与阵痛,凡有志于中医药事业发展的同志都应重视这一过程。因此,这正是《第三只眼看中医》这本书的价值所在。, http://www.100md.com(徐慎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