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医籍中“莫”字用法的区别(一)
作者：夏 青
单位：山东中医药大学(250014)
关键词：
湖北中医杂志/990239 “莫”字，在古医籍中出现的频率很高，用法也比较复杂。“莫”字在先秦时代，大多用作否定性无指代词。自汉代开始，“莫”字产生了一种新的现象，用作否定副词。由于它们都出现在谓语的前面，加之不同的工具书和文言文语法著作中对“莫”字的词性及词义解释不一，这就给读者阅读古籍带来很大困难，也给医古文教学带来问题。那么，究竟怎样才能准确判断出“莫”字是否定性无指代词，还是否定副词呢?本文试图从“莫”字在句中的地位，及其词的组合关系等方面探讨两者的区别。
1 “莫”字作否定性无指代词的特征
1.1 表示排除一切对象，在句中用作主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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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字用作否定性无指代词时，表示排除一切对象，而这种排除只能在主语范围内进行，被排除的对象也只能是主语。排除的对象可以有范围限制，也可以没有范围限制。例如：
(1)天覆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于人。(《素问.宝命全形论》)
(2)凡所食之气，蒸性染身，莫不相应。(《稽中散集.养生论》)
(3)肖者瞿瞿，莫知其妙，闵闵之当，孰者为良。(《素问.气交变大论》)
例(1)、(2)有一定的范围限制，即“凡所食之气”及“万物”；而例(3)则不同，没有范围限制，是最广泛的否定。
1.2 “莫”字前的先行词在句中充当修饰，限定性的成分
“莫”字在排除对象指明范围时，往往有个表总体的先行词。如果这个先行词是表示范围的限制性成分，而此句中又别无主语，此“莫”字就是否定性无指代词。例如：
, 百拇医药
(1)儒者不必以医名，而知医之理莫过于儒者。(《神农本草经.序》)
(2)自来生民之疾，，莫重于伤寒。《温热经纬.序》
1.3 都能译成“没有谁”、“没有什么”等意思
“莫”字排除的对象如果指代人，就可译成“没有谁”、“没有哪个人”；如果是指代物品，就可译成“没有什么东西”，“没有哪件物品”；如果是指代事情，就可译成“没有哪件事”；如果是提代处所，就可译成“没有哪个地方”等，如以上各例句。
2 常见的格式
2.1 “莫”+否定副词“不”
“莫”字与否定副词连用时，以双重否定的形式来表示统括性的肯定，这时的“莫”字只能是否定性无指代词，通常译为“没有人(物)不”。例如：
, 百拇医药
(1)人情莫不欲寿，恒讳疾而忌医，孰知延寿之方?(《景岳全书.序》)
(2)故德辉动于内。而民莫不承听；理发诸外，而民莫不承顺。(《礼记.乐记》)
以上两例，“莫不”前都有先行词，这样“莫”所指代的正是这个先行词所表示的人或事物。“莫不”前有时没有先行词，这样的“莫”就是泛指的。如：
(1)仰观俯察，莫不皆然。(《稽中散集.养生论》)
(2)人身一小天地也，莫不能言之，然而知之者鲜矣”。(《洞天奥旨.序》)
2.2 “莫”+动词
“莫”字用在动词前，分两种情况：
, 百拇医药
(1)顾惟空疏，莫探秘颐，徒以述善诱之深意。(《诸病源候论.序》)
(2)形之疾病， 莫知其情。(《素问.保命全形论》)
(3)因自制药，日夜饮之，人莫见其方。(《小儿药证直诀》)
(4)但恨《灵枢》不传久矣，世莫能究。(《灵枢.序》)
其一，例(1)、例(2)，“莫”字前没有别的词语(就单句而言)，又无其他词作主语，并且也无法补出主语，那么，此“莫”字肯定是否定性无指代词。
其二，如“莫”字前已有词语，关键在于辨清“莫”字前的词语在句中充当什么成分。若该词语是修饰限定性的成分，且句中又别无主语时，此“莫”字也定是否定性无指代词。应说明的是，例(3)、(4)，“莫”字前的“人”、“世”，极象是句子的主语，其实，那是表示范围的限制性成分，作句子的状语。故句中“莫”字仍是否定性无指代词，作句子的主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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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莫”+形容词+介宾词组
当“莫”字后边有“形容词+介宾词组”这个述补词组时，“莫”字一定是否定性无指代词，“莫”字后边的成分是比较的内容。介宾词组一般由介词“于”加上名词、动词、形容词组成，“于”后面的成分是比较的对象，相当于‘没有比……更(再)……’。例如：
(1)体莫贵于心，故养莫重于义，义之养生大于利。(《春秋繁露》)
(2)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洗冤集录.序》)
“于”字，有时也可用“乎”替换，构成了“莫”……“乎”的形式，如：
(3)夫有济于民生，而人之所重，莫大乎死。(《临证指南医案.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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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莫”+形容词+焉
当“莫”字后有“形容词”+焉(兼词)时，此结构与2.3格式相同。“莫”字仍是否定性无指代词，作句子的主语，兼词“焉”相当于“于是”或“于之”。例如：
(1)施之君父，逆莫大焉。(《新修本草.序》)
(2)将以为智邪?则愚莫焉；将其为利邪?则害莫大焉；将以为荣邪?则辱莫大焉。(《荀子.荣辱》)
2.5 “莫”+代词+动词
由“莫”字组成的否定句，动词的宾语如果是代词，这个宾语通常前置在动词之前。而此句中的“莫”字也可能是否定性无指代词。例：
(1)病不能自言，受药而死者，无所控诉，故医得用其术，而莫之诘也。(《逊志斋集六.杂著》)
(2)史莫之知。(《名医类案》)
(未完待续), 百拇医药
单位：山东中医药大学(25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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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中医杂志/990239 “莫”字，在古医籍中出现的频率很高，用法也比较复杂。“莫”字在先秦时代，大多用作否定性无指代词。自汉代开始，“莫”字产生了一种新的现象，用作否定副词。由于它们都出现在谓语的前面，加之不同的工具书和文言文语法著作中对“莫”字的词性及词义解释不一，这就给读者阅读古籍带来很大困难，也给医古文教学带来问题。那么，究竟怎样才能准确判断出“莫”字是否定性无指代词，还是否定副词呢?本文试图从“莫”字在句中的地位，及其词的组合关系等方面探讨两者的区别。
1 “莫”字作否定性无指代词的特征
1.1 表示排除一切对象，在句中用作主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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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字用作否定性无指代词时，表示排除一切对象，而这种排除只能在主语范围内进行，被排除的对象也只能是主语。排除的对象可以有范围限制，也可以没有范围限制。例如：
(1)天覆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于人。(《素问.宝命全形论》)
(2)凡所食之气，蒸性染身，莫不相应。(《稽中散集.养生论》)
(3)肖者瞿瞿，莫知其妙，闵闵之当，孰者为良。(《素问.气交变大论》)
例(1)、(2)有一定的范围限制，即“凡所食之气”及“万物”；而例(3)则不同，没有范围限制，是最广泛的否定。
1.2 “莫”字前的先行词在句中充当修饰，限定性的成分
“莫”字在排除对象指明范围时，往往有个表总体的先行词。如果这个先行词是表示范围的限制性成分，而此句中又别无主语，此“莫”字就是否定性无指代词。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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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儒者不必以医名，而知医之理莫过于儒者。(《神农本草经.序》)
(2)自来生民之疾，，莫重于伤寒。《温热经纬.序》
1.3 都能译成“没有谁”、“没有什么”等意思
“莫”字排除的对象如果指代人，就可译成“没有谁”、“没有哪个人”；如果是指代物品，就可译成“没有什么东西”，“没有哪件物品”；如果是指代事情，就可译成“没有哪件事”；如果是提代处所，就可译成“没有哪个地方”等，如以上各例句。
2 常见的格式
2.1 “莫”+否定副词“不”
“莫”字与否定副词连用时，以双重否定的形式来表示统括性的肯定，这时的“莫”字只能是否定性无指代词，通常译为“没有人(物)不”。例如：
, 百拇医药
(1)人情莫不欲寿，恒讳疾而忌医，孰知延寿之方?(《景岳全书.序》)
(2)故德辉动于内。而民莫不承听；理发诸外，而民莫不承顺。(《礼记.乐记》)
以上两例，“莫不”前都有先行词，这样“莫”所指代的正是这个先行词所表示的人或事物。“莫不”前有时没有先行词，这样的“莫”就是泛指的。如：
(1)仰观俯察，莫不皆然。(《稽中散集.养生论》)
(2)人身一小天地也，莫不能言之，然而知之者鲜矣”。(《洞天奥旨.序》)
2.2 “莫”+动词
“莫”字用在动词前，分两种情况：
, 百拇医药
(1)顾惟空疏，莫探秘颐，徒以述善诱之深意。(《诸病源候论.序》)
(2)形之疾病， 莫知其情。(《素问.保命全形论》)
(3)因自制药，日夜饮之，人莫见其方。(《小儿药证直诀》)
(4)但恨《灵枢》不传久矣，世莫能究。(《灵枢.序》)
其一，例(1)、例(2)，“莫”字前没有别的词语(就单句而言)，又无其他词作主语，并且也无法补出主语，那么，此“莫”字肯定是否定性无指代词。
其二，如“莫”字前已有词语，关键在于辨清“莫”字前的词语在句中充当什么成分。若该词语是修饰限定性的成分，且句中又别无主语时，此“莫”字也定是否定性无指代词。应说明的是，例(3)、(4)，“莫”字前的“人”、“世”，极象是句子的主语，其实，那是表示范围的限制性成分，作句子的状语。故句中“莫”字仍是否定性无指代词，作句子的主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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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莫”+形容词+介宾词组
当“莫”字后边有“形容词+介宾词组”这个述补词组时，“莫”字一定是否定性无指代词，“莫”字后边的成分是比较的内容。介宾词组一般由介词“于”加上名词、动词、形容词组成，“于”后面的成分是比较的对象，相当于‘没有比……更(再)……’。例如：
(1)体莫贵于心，故养莫重于义，义之养生大于利。(《春秋繁露》)
(2)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洗冤集录.序》)
“于”字，有时也可用“乎”替换，构成了“莫”……“乎”的形式，如：
(3)夫有济于民生，而人之所重，莫大乎死。(《临证指南医案.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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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莫”+形容词+焉
当“莫”字后有“形容词”+焉(兼词)时，此结构与2.3格式相同。“莫”字仍是否定性无指代词，作句子的主语，兼词“焉”相当于“于是”或“于之”。例如：
(1)施之君父，逆莫大焉。(《新修本草.序》)
(2)将以为智邪?则愚莫焉；将其为利邪?则害莫大焉；将以为荣邪?则辱莫大焉。(《荀子.荣辱》)
2.5 “莫”+代词+动词
由“莫”字组成的否定句，动词的宾语如果是代词，这个宾语通常前置在动词之前。而此句中的“莫”字也可能是否定性无指代词。例：
(1)病不能自言，受药而死者，无所控诉，故医得用其术，而莫之诘也。(《逊志斋集六.杂著》)
(2)史莫之知。(《名医类案》)
(未完待续),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