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效能与认知老化的研究
作者：李川云 吴振云
单位：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北京 100101
关键词：
中国老年学杂志000536 近几年由于对心理老化变异性的关注和老化干预的需要，开展了许多非认知因素对认知老化影响的研究〔1〕，其中自我效能是研究较多的非认知因素之一。本文将对该方面的研究做一介绍。
1 自我效能(self-efficacy)的概念
最早由Bandura〔1〕提出，其后自我效能理论被应用到心理学其他领域，如复杂问题决策、职业选择、学业成绩和认知老化的研究等。自我效能是指在特定情境中个体对自己组织和实施某种要达到一定操作目的的行动过程的能力判断。自我效能区别于个人能力的全面评价，以任务特殊性和情境特殊性为其特点；个人能力的一般评价相对稳定，而自我效能的评价随任务的不同而不同，甚至同一任务在不同情境下，自我效能也有变化。自我效能不是静止的而是动态可变的，可以随任务要求、情境因素、社会环境和个体的发展变化而变化。典型的自我效能判断应该在面临不确定、模糊、不熟悉或应激的条件下做出，而不应在我们已经习惯或例行的行为中做出。但是当日常行为的一致性或规则发生变化时，对情境的再评价和自我效能也会随之发生变化。在人生历程中，随着个体经历各种不同社会情境，自我效能感可以增强、减弱或保持不变〔2，3〕。
, http://www.100md.com
2 个体自我效能的判断依据(sources of self-efficacy)
Bandura认为主要有4种信息来源，包括：①控制经历(mastery experiences)，即个体对自己目的行为的解释。个体在行动中不断评价自己行动的效果，对行为效果的解释影响自我效能感的建立，如果结果解释为成功，可增强自我效能，解释为失败，则降低自我效能。Bandura强调控制经历是最有影响力的信息源，对学业成就的自我增强模型有重要意义。②替代性观察(vicarious observation)，是指其他人的行动效果信息，即对其他人成功或失败的观察。这一信息较控制经历的影响小，但当人们对自己的能力没有把握或缺少某种行为经历时，它对自我效能的影响就较大。比如榜样的力量可以影响某人或一代人的生活历程。替代性观察也包括部分社会比较过程。比如当观察者认为自己与榜样的能力相当时，榜样的失败对观察者自我效能的影响就更大。③言语说服(verbal persuasions)，是指由其他人提供言语判断。有效的说服应与当时的赞扬或空洞的鼓励相区别。说服者应培养人们对自己能力的信念，使人们相信成功的目标是可以达到的。另外负性说辞可以降低人们的自我效能，并且较正性说辞更易达到目标。④生理状态，如应激、唤醒、疲劳、焦虑、抑郁和情绪状态等也提供自我效能判断的有效信息。人们常常通过体验执行行动时的情绪状态来判断自己的信心。对自己能力的担心可以产生负性情绪，从而降低自我效能。
, 百拇医药
3 自我效能对行为活动的影响
表现影响人们对活动类型的选择、活动过程中的努力程度、面临困难时的坚韧性、思维方式和情绪反应等。大多数人喜欢从事自觉有能力、有信心的活动，避免某些自觉无能力和信心的活动；自我效能也决定人们从事某项活动时所做的努力、遇到障碍时的坚韧性和受到挫折时的恢复能力。一般说来，效能感越高的人，在活动中表现出来的努力程度、克服困难的坚韧性和从失败中恢复的能力也越强；而当某个人的自我效能信念过低时，通常会减少自己的活动范围，即使从事该项活动，也很少努力或遇到困难马上退缩。
4 自我效能与认知作业关系
目前较多的文献是有关青少年学业能力(数学、阅读、写作和问题解决等)与自我效能的关系研究〔5〕。如，Zimmerman和Martine-Pons在小学和中学被试中开展的自我效能的年龄差异研究。结果表明，在5、8和11年级的学生样本中，言语和数学的自我效能强度表现出显著的年龄差异，言语自我效能(对自己正确解释词语能力的信心)和数学自我效能(对正确解决数学能力的信心)从5年级到11年级显著增加。两位作者注意到这与同龄学生研究中自觉能力(perceived competence)(即对自己能力的一般评价)随年龄增长而下降的结果形成鲜明对照，作者认为其原因可能是两种评定过程是由不同社会比较过程引起，即自我效能是与自己比较，从过去的作业经验得到，而自觉能力可能是与同龄或高年级同学比较得出的。这一解释与Bandura提出的关于老年人自我效能变化的假说非常相似，Bandura认为倾向于与自己比较的老年人较倾向于与青年人比较的老年人自我效能降低得要少。
, http://www.100md.com
5 老年人认知自我效能与认知作业成绩的关系
研究〔6，7〕主要集中在记忆和智力方面。对自我效能与记忆作业相关的年龄差异研究结果并不完全一致。Multon对学业成绩与自我效能研究报告的多元分析表明，自我效能与作业成绩的相关随增龄而增高(比如，从小学生到大学生)。成年人研究中，Rebok和Balcerak报告青年人和老年人的自我效能和作业成绩都显著相关，相关的大小无年龄差异；Berry报告记忆的任务特殊性自我效能在老年人中与记忆成绩显著相关，但在青年人中则无显著性。Cavanaugh和Poon发现多元记忆问卷(MIA)中的能力量表能预测老年人的记忆成绩，而青年人无相关性；Dixon和Hultsch则报告了与此相反的结果。自我效能随年龄而变化的多项研究都表明，与青年人相比，老年人的记忆自我效能是显著下降的。文献中见到的记忆自我效能评定方法有多元记忆问卷(MIA)的自我效能分数和对记忆任务逐条评定自我效能的水平和强度(如，数字、单词回忆和段落字词回忆的记忆自我效能评定)。对智力自我效能的年龄差异研究，Lachman和Jelalian报告智力自我效能的年龄差异随任务的不同而不同：在词汇自我效能得分上老年人较青年人高，而在字母序列自我效能得分上青年人较老年人高。
, 百拇医药
6 增强自我效能改善认知作业的研究
目前的研究主要通过改变作业属性实现。在青年被试中，如Bouffard-Bouchard通过告诉被试作业难度的变化影响被试的自我效能进而影响认知作业；Bandura和Wood通过告诉被试问题解决作业的可以控制和不可控制，达到提高或降低自我效能影响认知作业成绩的目的；老年被试中，如Perlmuter等开展了选择行为提高控制感和自我效能以改善老年人认知作业的实验研究，实验任务是词对联想记忆。实验条件分为两种：一种为选择组，被试可以自己主动配对记忆词组；一种是强迫组，被试只能按呈现的词对进行记忆，结果选择组控制感、自我效能和记忆成绩都高于强迫组。
7 刻板印象启动对自我效能和作业成绩影响的研究
最近，Levy等〔8〕开展的研究方法主要是通过速视呈现正性或负性老化态度词语以启动相应的刻板印象。结果发现正性词(如健康、智慧、机敏等)启动条件下，老年被试的记忆自我效能和记忆成绩提高；而负性词(如糊涂、痴呆、死亡等)启动条件下，老年被试的记忆自我效能和记忆成绩下降。
, http://www.100md.com
8 不同年龄被试的研究结果
结果表明自我效能与认知作业的关系基本上是正相关关系。对自我效能与认知老化的研究，我们认为过分强调其情景特殊性和任务特殊性，无助于认知老化变异性的解释；仅仅操纵作业任务的属性改变自我效能，只能说明自我效能与认知作业的关系，不能实现通过干预减缓认知老化的目的。Levy〔8〕的研究表明，自我效能还可以通过影响被试的某些特点，达到提高自我效能改善认知作业的目的。因此，今后该领域的研究方向，应该更多地将自我效能看作中介变量，通过寻求影响自我效能的被试变量，进而对其操纵，从群体上早期干预，达到减缓认知老化，促进身心健康的目的。
作者简介：李川云，男，34岁，博士，从事老年心理学研究
参考文献
1，Park DC,Mayhorn CB.Remembering to take medications:The importance of nonmemory variables.In Johnson M,McEvoy C,Hertzog C et al(Eds).Research on Practical Aspects of Memory(Vol. 2). Hill sdale,NJ:Erlbaum，1998：449-503
, http://www.100md.com
2，Bandura A.Self-efficacy:Toward a unifying theory of behavior change.Psychological Review，1977；84：191
3，Bandura A.Self-efficacy:The exercise of control.New York:Freeman，1997：1-64
4，Bandura A,Wood R.Effect of perceived controllability and performance standards on self-regulation of complex decision making.J Personality Social Psychology，1989；56：805
5，Pajares F.Current directions in self-efficacy research.In: Maehr ML,Pinitrich PR(Eds.) Advances in Motivation and Achievement(Vol.1).Grenwich,CT: JAI Press，1997：1
, http://www.100md.com
6，Berry JM,West RL.Cognitive self-efficacy in relation to personal mastery and goal setting across the life span.Int J Behav Develop，1993；16：351
7，Welch DC,West RL.Self-efficacy and mastery:Its application to issues of environmental control,cognition and aging.
Developmental Review，1995；15：150
8，Levy B.Improving memory in old age through implicit self-steretyping.J Personality Social Psychology，1996；71：1092
收稿日期：1999-06-29, http://www.100md.com
单位：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北京 100101
关键词：
中国老年学杂志000536 近几年由于对心理老化变异性的关注和老化干预的需要，开展了许多非认知因素对认知老化影响的研究〔1〕，其中自我效能是研究较多的非认知因素之一。本文将对该方面的研究做一介绍。
1 自我效能(self-efficacy)的概念
最早由Bandura〔1〕提出，其后自我效能理论被应用到心理学其他领域，如复杂问题决策、职业选择、学业成绩和认知老化的研究等。自我效能是指在特定情境中个体对自己组织和实施某种要达到一定操作目的的行动过程的能力判断。自我效能区别于个人能力的全面评价，以任务特殊性和情境特殊性为其特点；个人能力的一般评价相对稳定，而自我效能的评价随任务的不同而不同，甚至同一任务在不同情境下，自我效能也有变化。自我效能不是静止的而是动态可变的，可以随任务要求、情境因素、社会环境和个体的发展变化而变化。典型的自我效能判断应该在面临不确定、模糊、不熟悉或应激的条件下做出，而不应在我们已经习惯或例行的行为中做出。但是当日常行为的一致性或规则发生变化时，对情境的再评价和自我效能也会随之发生变化。在人生历程中，随着个体经历各种不同社会情境，自我效能感可以增强、减弱或保持不变〔2，3〕。
, http://www.100md.com
2 个体自我效能的判断依据(sources of self-efficacy)
Bandura认为主要有4种信息来源，包括：①控制经历(mastery experiences)，即个体对自己目的行为的解释。个体在行动中不断评价自己行动的效果，对行为效果的解释影响自我效能感的建立，如果结果解释为成功，可增强自我效能，解释为失败，则降低自我效能。Bandura强调控制经历是最有影响力的信息源，对学业成就的自我增强模型有重要意义。②替代性观察(vicarious observation)，是指其他人的行动效果信息，即对其他人成功或失败的观察。这一信息较控制经历的影响小，但当人们对自己的能力没有把握或缺少某种行为经历时，它对自我效能的影响就较大。比如榜样的力量可以影响某人或一代人的生活历程。替代性观察也包括部分社会比较过程。比如当观察者认为自己与榜样的能力相当时，榜样的失败对观察者自我效能的影响就更大。③言语说服(verbal persuasions)，是指由其他人提供言语判断。有效的说服应与当时的赞扬或空洞的鼓励相区别。说服者应培养人们对自己能力的信念，使人们相信成功的目标是可以达到的。另外负性说辞可以降低人们的自我效能，并且较正性说辞更易达到目标。④生理状态，如应激、唤醒、疲劳、焦虑、抑郁和情绪状态等也提供自我效能判断的有效信息。人们常常通过体验执行行动时的情绪状态来判断自己的信心。对自己能力的担心可以产生负性情绪，从而降低自我效能。
, 百拇医药
3 自我效能对行为活动的影响
表现影响人们对活动类型的选择、活动过程中的努力程度、面临困难时的坚韧性、思维方式和情绪反应等。大多数人喜欢从事自觉有能力、有信心的活动，避免某些自觉无能力和信心的活动；自我效能也决定人们从事某项活动时所做的努力、遇到障碍时的坚韧性和受到挫折时的恢复能力。一般说来，效能感越高的人，在活动中表现出来的努力程度、克服困难的坚韧性和从失败中恢复的能力也越强；而当某个人的自我效能信念过低时，通常会减少自己的活动范围，即使从事该项活动，也很少努力或遇到困难马上退缩。
4 自我效能与认知作业关系
目前较多的文献是有关青少年学业能力(数学、阅读、写作和问题解决等)与自我效能的关系研究〔5〕。如，Zimmerman和Martine-Pons在小学和中学被试中开展的自我效能的年龄差异研究。结果表明，在5、8和11年级的学生样本中，言语和数学的自我效能强度表现出显著的年龄差异，言语自我效能(对自己正确解释词语能力的信心)和数学自我效能(对正确解决数学能力的信心)从5年级到11年级显著增加。两位作者注意到这与同龄学生研究中自觉能力(perceived competence)(即对自己能力的一般评价)随年龄增长而下降的结果形成鲜明对照，作者认为其原因可能是两种评定过程是由不同社会比较过程引起，即自我效能是与自己比较，从过去的作业经验得到，而自觉能力可能是与同龄或高年级同学比较得出的。这一解释与Bandura提出的关于老年人自我效能变化的假说非常相似，Bandura认为倾向于与自己比较的老年人较倾向于与青年人比较的老年人自我效能降低得要少。
, http://www.100md.com
5 老年人认知自我效能与认知作业成绩的关系
研究〔6，7〕主要集中在记忆和智力方面。对自我效能与记忆作业相关的年龄差异研究结果并不完全一致。Multon对学业成绩与自我效能研究报告的多元分析表明，自我效能与作业成绩的相关随增龄而增高(比如，从小学生到大学生)。成年人研究中，Rebok和Balcerak报告青年人和老年人的自我效能和作业成绩都显著相关，相关的大小无年龄差异；Berry报告记忆的任务特殊性自我效能在老年人中与记忆成绩显著相关，但在青年人中则无显著性。Cavanaugh和Poon发现多元记忆问卷(MIA)中的能力量表能预测老年人的记忆成绩，而青年人无相关性；Dixon和Hultsch则报告了与此相反的结果。自我效能随年龄而变化的多项研究都表明，与青年人相比，老年人的记忆自我效能是显著下降的。文献中见到的记忆自我效能评定方法有多元记忆问卷(MIA)的自我效能分数和对记忆任务逐条评定自我效能的水平和强度(如，数字、单词回忆和段落字词回忆的记忆自我效能评定)。对智力自我效能的年龄差异研究，Lachman和Jelalian报告智力自我效能的年龄差异随任务的不同而不同：在词汇自我效能得分上老年人较青年人高，而在字母序列自我效能得分上青年人较老年人高。
, 百拇医药
6 增强自我效能改善认知作业的研究
目前的研究主要通过改变作业属性实现。在青年被试中，如Bouffard-Bouchard通过告诉被试作业难度的变化影响被试的自我效能进而影响认知作业；Bandura和Wood通过告诉被试问题解决作业的可以控制和不可控制，达到提高或降低自我效能影响认知作业成绩的目的；老年被试中，如Perlmuter等开展了选择行为提高控制感和自我效能以改善老年人认知作业的实验研究，实验任务是词对联想记忆。实验条件分为两种：一种为选择组，被试可以自己主动配对记忆词组；一种是强迫组，被试只能按呈现的词对进行记忆，结果选择组控制感、自我效能和记忆成绩都高于强迫组。
7 刻板印象启动对自我效能和作业成绩影响的研究
最近，Levy等〔8〕开展的研究方法主要是通过速视呈现正性或负性老化态度词语以启动相应的刻板印象。结果发现正性词(如健康、智慧、机敏等)启动条件下，老年被试的记忆自我效能和记忆成绩提高；而负性词(如糊涂、痴呆、死亡等)启动条件下，老年被试的记忆自我效能和记忆成绩下降。
, http://www.100md.com
8 不同年龄被试的研究结果
结果表明自我效能与认知作业的关系基本上是正相关关系。对自我效能与认知老化的研究，我们认为过分强调其情景特殊性和任务特殊性，无助于认知老化变异性的解释；仅仅操纵作业任务的属性改变自我效能，只能说明自我效能与认知作业的关系，不能实现通过干预减缓认知老化的目的。Levy〔8〕的研究表明，自我效能还可以通过影响被试的某些特点，达到提高自我效能改善认知作业的目的。因此，今后该领域的研究方向，应该更多地将自我效能看作中介变量，通过寻求影响自我效能的被试变量，进而对其操纵，从群体上早期干预，达到减缓认知老化，促进身心健康的目的。
作者简介：李川云，男，34岁，博士，从事老年心理学研究
参考文献
1，Park DC,Mayhorn CB.Remembering to take medications:The importance of nonmemory variables.In Johnson M,McEvoy C,Hertzog C et al(Eds).Research on Practical Aspects of Memory(Vol. 2). Hill sdale,NJ:Erlbaum，1998：449-503
, http://www.100md.com
2，Bandura A.Self-efficacy:Toward a unifying theory of behavior change.Psychological Review，1977；84：191
3，Bandura A.Self-efficacy:The exercise of control.New York:Freeman，1997：1-64
4，Bandura A,Wood R.Effect of perceived controllability and performance standards on self-regulation of complex decision making.J Personality Social Psychology，1989；56：805
5，Pajares F.Current directions in self-efficacy research.In: Maehr ML,Pinitrich PR(Eds.) Advances in Motivation and Achievement(Vol.1).Grenwich,CT: JAI Press，1997：1
, http://www.100md.com
6，Berry JM,West RL.Cognitive self-efficacy in relation to personal mastery and goal setting across the life span.Int J Behav Develop，1993；16：351
7，Welch DC,West RL.Self-efficacy and mastery:Its application to issues of environmental control,cognition and aging.
Developmental Review，1995；15：150
8，Levy B.Improving memory in old age through implicit self-steretyping.J Personality Social Psychology，1996；71：1092
收稿日期：1999-06-29,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