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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10269553
我国临床遗传学的展望
http://www.100md.com 《中华儿科杂志》 1999年第9期
     作者:罗会元

    单位:100005 北京,中国医学科学院基础医学研究所

    关键词:

    中华儿科杂志990903 儿科疾病历来都是以传染性、感染性及营养性疾病为主。但随着医学科学的发展,人们已能基本上控制这些病。在发达国家中,它们的发病率已明显下降而遗传病或具有遗传因素的疾病(多因子遗传病) 的患病率则相对上升。目前,在北美大医院儿科病房的住院患儿中,30%是遗传病或多因子遗传病患儿。儿童期死亡患儿中,50%是由于遗传病或先天畸形。由于医疗卫生条件的改善,在我国大城市中,这种趋势也已出现。

    我国每年的出生人口约2千万, 估计其中约6%患有不同的遗传病 (医疗卫生条件的改善基本不能改变这一数字)。其中2%将导致严重的、躯体和(或)智力残疾。除患儿本人的痛苦外, 还造成家庭与社会的重大负担。大多数遗传病虽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 但若能得到确诊, 根据该病的遗传方式、再现风险、有无产前诊断方法, 就有可能防止再生一个患类似疾病的孩子。1994年, 我国公布的“母婴保健法”中一个重要的内容就是如何防止严重遗传病患儿的出生。这是提高我国出生人口素质的基础。由于种种原因, 这方面的工作进展很慢。1998年3月, 江泽民主席在中央计划生育和环境保护工作座谈会上明确要求, 要认真贯彻执行“母婴保健法”。 这是一个动员令。 今后, 这方面的工作必将有明显的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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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项任务的完成过程中, 临床遗传医生将承担主要的责任。 然而,我国临床遗传专业队伍的状况究竟如何? 其素质与组织能否完成这一艰巨的任务? 多年来, 我国的临床遗传学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 以致从事遗传咨询与产前诊断 (即遗传服务) 的人员的素质, 大多不符合要求。 目前, 我国还没有规范化的培养临床遗传医生的方案, 因此各地遗传服务的质量参差不齐。 除一些大医学院校外, 从事遗传服务工作的医务人员主要是未经培训的儿科或妇产科医生。 从事遗传服务的单位, 不但物质条件差而且各自为政, 没有很好地组织起来, 以致需要会诊与转诊的患儿, 不能得到及时的安排。 如此, 患儿不能得到正确处理。我国计划生育的二胎问题, 实质上是遗传病的诊断与产前诊断问题。不能确诊第一个孩子患的病是否是遗传病, 是什么遗传病, 就很难正确指导父母再次生育的问题。 目前这方面工作的情况, 实难令人满意。 值此世纪之交, 除了卫生部门的正确领导外, 从事临床遗传的工作者必须加强学习, 努力赶上国际水平, 才能很好完成我们的任务。

    所有疾病 (外伤性疾病除外) 都有遗传因素在起作用, 只是程度有所不同而已。 在某些疾病中, 遗传起决定性的作用, 如血友病、白化病、色盲等。 这些是 “传统”的遗传病。 在另一些疾病中, 环境因素则起主要的作用, 如传染病、营养性疾病。 还有一些疾病中, 两者皆起重要的作用, 如动脉硬化、糖尿病、精神分裂症、肿瘤等的所谓“多因子遗传病”。国际上正在大力推进的“人类基因组研究”的 巨大工程, 其最终目的在于测定人类基因组的全部序列 (约30亿碱基对), 以找出人体的全部(7~8万个)基因及其在染色体上的位置。这是有史以来生命科学中最重要的课题, 将为21世纪的“分子医学”奠定坚实的基础。人类基因组研究正在顺利进行中。 由于新技术 (如基因芯片技术等) 的建立, 甚至可能在预计的2005年以前, 就能提前完成。 通过“定位克隆”与“定位候选克隆”, 已发现一大批人类重要疾病的致病基因和相关基因[1-4]。 这些基因的获得使人们在基因诊断方面取得了巨大的进展。 基因诊断不但已被使用于越来越多的遗传病的产前诊断, 而且也已用于高危人群的症状前诊断和基因携带者的诊断。 此前, 很多遗传病在出现症状前, 不可能通过常规检查得到确诊, 但在分离到致病基因后, 就可能通过DNA分析得到诊断, 从而可以采取某些有效的预防或治疗措施, 如肝豆状核变性[5]、家族性高胆固醇血症[6]、血色病[7,8]等。 在X连锁隐性遗传疾病中, 致病基因携带者的鉴定特别重要。 这是因为X连锁隐性的致病基因, 一般是通过身为携带者的母亲而传递给儿子的,儿子为半合子, 因而发病。 但通常也不可能通过常规检查, 确定母亲是否为致病基因携带者, 必须通过DNA分析才有可能, 如缺失型Duchenne型肌营养不良[9]、倒位型血友病A[10]等。 随着分子遗传学的发展, 在越来越多的多因子遗传病中, 已发现有易感基因, 如家族性肿瘤 (如家族性乳腺癌、结肠直肠癌等)、高血压、动脉硬化、精神分裂症等疾病。 如通过DNA分析, 在高危人群中 (如患者的亲属) 能检出易感基因的携带者, 就有可能采取有效的干预措施, 预防或推迟发病[11]。 在这方面, 将会有巨大的发展。 基因诊断不但已在人类遗传病中得到广泛的应用, 而且也已用于各种传染性疾病, 如病毒性与细菌性疾病的诊断。目前, 最引人注目的是艾滋病的诊断。 由于篇幅有限, 不一一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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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病基因的克隆分离是基因治疗的基础。 1990年进行的世界上首次的“基因治疗”, 即ADA(腺苷脱氨基酶)缺陷症的治疗, 证明基因治疗在适当的情况下是一种有效的、崭新的治疗方法[12]。 目前在这方面正进行着大量的工作, 预计在21世纪, 将会取得重大的突破。

    当人类基因组研究计划在2005年完成后, 人们将找到人类全部基因, 其中有许多将被证明是疾病的易感基因。 因此, 临床遗传学的范畴将远远超越主要是在婴幼儿期发病的传统遗传病, 而将包括医学的所有分支。 临床遗传医生不但要能处理遗传病患者, 还要能解决某一健康人是否需要进行肿瘤易感基因等检测、将来是否会得某种晚发的遗传病 (如Huntington病、Alzheimer病等) 等的问题。 医学将变得越来越有预见性和预防性, 因为诊断与治疗将更为准确有效[11]。 因此从现在起, 临床工作者在处理患者时, 就应开始从致病基因、易感基因、基因诊断、基因治疗诸方面进行考虑, 丰富自己的临床实践, 以迎接21世纪新医学遗传学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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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 不但公众对疾病中的遗传因素知之甚少, 而且医务人员对遗传也知之不多。 临床遗传医生除了必须努力学习新的知识外, 还有传播医学遗传学知识的任务。要通过各种渠道进行传播, 包括报纸、杂志、广播、电视以及其它媒体, 使广大群众了解遗传因素在疾病中的重要性, 于必要时, 及时征求临床遗传医生的意见, 以保护自身与亲属, 以及患者与患者亲属的健康。

    21世纪的医学必将“分子”化[13], 也就是说, 必须追根到疾病的“基因与分子发病机制” 水平。 临床遗传医生任重道远。 让我们从事临床遗传工作的全体同仁, 齐心协力, 努力奋斗, 以不辜负人民对我们的期望。

    参考文献

    1 McKusick VA. History of medical genetics. In: Rimoin DL, Pyeritz RE, eds. Principles and practice of medical genetics. 3rd ed. Edinburgh: Churchill Livingstone, 1996. 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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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McKusick VA. Medical genetics: a 40-year perspective on the evolution of a medical specialty from a basic science. JAMA, 1993, 270: 2351-2356.

    3 Green ED, Cox DR, Myers RM. The human genome project and its impact on the study of human disease. In: Scriver CR, ed. The metabolic and molecular bases of inherited disease. 7th ed. New York: McGraw-Hill Co, 1995. 401-436.

    4 陈竺,张思仲.我国人类基因组研究面临的机遇与挑战.中华医学遗传学杂志,1998,15:195-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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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Tanzi RE, Petrukhin K, Chernov I, et al. The Wilson disese gene is a copper transporting ATPase with homology to the Menkes desease gene. Nat Genet, 1993,5:344-350.

    6 Goldstein JL, Hobbs HH, Brown MS. Familiar hypercholesterolemia. In: Scriver CR, ed. The metabolic and molecular bases of inherited disease. 7th ed. New York: McGraw-Hill Co, 1995. 1981-2030.

    7 Feder JN, Gnirke A, Thomas W, et al. A novel MHC class I-like gene is mutated in patients with hereditary hemochromatosis. Nat Genet, 1996, 13: 399-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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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Beaudet AL. Making genomic medicine a reality. Am J Hum Genet, 1999, 64: 1-13.

    9 Worton RG, Brooke MH. The X-linked muscular dystrophies. In: Scriver CR, ed. The metabolic and molecular bases of inherited disease. 7th ed. New York: McGraw-Hill Co, 1995. 4195-4226.

    10 Kazazian HH, Tuddenham EGD, Antonarakis SE. Hemophilia A and parahemophilia deficiences of coagulation factors Ⅷ and Ⅴ. In: Scriver CR, ed. The metabolic and molecular bases of inherited diseases. 7th ed. New York: McGraw-Hill Co, 1995. 3241-3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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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McKusick VA. Molecular genetics in clinical practice. The series begins (Editorial). Hospital Practice, 1997, 32: 11-12.

    12 Blease RM, Anderson WF, Culver KW. The ADA human gene therapy clinical protocol. Hum Gene Therap, 1990, 1: 327.

    13 Cerami A, Warren KS. Molecular medicine: the future of biomedical science and clinical practice (Editorial). Mol Medicine, 1994, 1: 1.

    (收稿:1999-02-24 修回:1999-05-15),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