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的莱拉(2)
莱拉曾经有过十个性伙伴,但是,她说,却从来没有怀孕过。她不知道她的父亲住在哪——他不肯告诉她——她的妈妈也多年没音信了。莱拉曾经两次企图自杀。上一次吸毒过量后她在医院住了三个礼拜。 她的男朋友二十八岁,只比她父亲年轻七岁,但莱拉却说*只要两厢情愿就可以。她的爸爸打电话来,告诉她,他会叫警察逮捕她的男朋友;但莱拉已经被解除了监护权,莱拉说,她爱这个男人。她和一个表亲生活在一起,但是他们发生了冲突,然后这位表亲将她赶了出来。现在她和她的男朋友住在他的汽车里。 她不能合法地辍学,因为她还未满十六岁,但是她很少上课,负责学生出勤的教官也没法找到她。她说她在找工作,但却一直没有找到。 莱拉决定试试避孕药片,但是她得等到下次月经时才能开始服用。她记起上次月经是3月17日。她不想用Depo-Provera——一种靠每十二个星期注射一次药物来节育的方法,因为她讨厌打针、讨厌疼痛。我们谈了一阵这个话题,但是却一直在绕圈子。 我仔细地审视着莱拉。她看起来很坚强。同时,似乎她身上发生的每件事情都带有偶然性。她的头发被染成红色,我认为那并不是适合她的颜色,但她就是把它染成了红色。稀疏蓬乱的刘海儿,成扇面垂下,挡住了她的眼眉。她两鬓的头发也是一样的参差不齐。她的鼻子富有光泽,上面有一些青春痘,她的下巴十分粗糙,我怀疑她的男朋友是不是长了一大把粗糙的胡须。“胡子弄的?”我几乎脱口而出,但随即止住了。 莱拉的身体很孱弱,令人心疼的孱弱,上臂、手指、大腿所有的骨头和关节全都从她绷紧而又苍白的皮肤上凸起来。她的眼睛是蓝色的——那种蓝色不是七月份在我的花园里盛开的菊苣花那么清澈,更像是褪了色的墨水渍。她的嘴唇很薄,呈现病态的形状。当我拐弯抹角地把她的话题诱导到女人们敏感的盆腔检查上面时,我看见她腿上未被剃掉的体毛不可思议地又黑又浓。 “这不会疼的。”我说,试图让她放心。 她的*是*型的。最小号的*窥器都会让她感觉不舒服。在我试图进行巴氏检查的时候,她猛地把双腿合拢起来,从检查台上抬起屁股,好像我在强迫她做什么事情,勾起了她不堪回首往事的记忆。我停下来,跟她聊天,直到她的肌肉放松,臀部松弛接触到检查台,做好准备。当我在*里面靠手指的感觉检查她的子宫和卵巢的大小和形状的时候,我只能用一个手指。她的子宫像一个坚硬的小桃子,她的卵巢只是在我放到她*里面的手指与放到她肚子上的另一只手之间那么一小点。躺在那里的她看上去比坐起来的她还要幼小。 当检查结束的时候我和莱拉都怔了片刻,尴尬地努力为这次谈话寻找一个合适的收场白。我给了她一包避孕药片的样品。我还写下说明,告诉她在下次月经时如何开始服药。她仍然不看我。我们的谈话,这场检查者和被检查者之间的舞蹈,对她来说一定有点像*,有点像*。但是我希望莱拉相信,当她在这个屋子里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安全的,她是一个没有任何人会肆意评判的完整的人。这样一个优雅的结尾对于这次会诊尤为重要,就如同完美的结句之于诗篇——一行完美的文字,就像一扇做工精致的门,带着令人欣喜的声音在诗章的末尾咔哒合上。 有时,最后一行文字需要是隐喻或是一个明喻。莱拉从检查台上滑下来就像水一样。莱拉弓着身子的样子好似一个手影。她开始穿衣服,套上另一双短袜、长罩衣、牛仔裤,又外加两件磨损的毛衣。当她走出诊所大门,站到喧闹的街道上时,就像一个邋遢的迷路的小女孩在四处张望。与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生活在汽车里的莱拉;就那样散着鞋带,背着背包的莱拉。    ,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