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南归省亲26一32
(26)“我要回家了!”,拿着预购的学生往返票,我欣喜若狂,在空旷的雪地里长长的吼了一声。离家十八个月,游子羁身寄读的思乡之情,一直煎熬着我,总算天遂人愿,我要南归省亲了。
二哥是元旦结婚的。二嫂从旅顺来到鸭山矿时,有过一段寄人篱下的经历。心细的嫂子体察到我的心情,对我说:“小弟,你哥工作脱离不开。今年春节,你就代我们回家看看吧。”二哥拿出五十块钱,十斤全国粮票,郑重地说:“到上海时,替我们给妈买点食品,‘功德林’的素点心最好。钱不够来信。”我有些心酸,二哥在北疆工作快十年了,只回过一次家。这次结婚本打算双双归里看望母亲,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好运落到了我的头上。每逢佳节倍思亲,尤其在这灾荒的岁月,我是多么向往温馨的家啊。
还没放假,我就早早地作好了准备。期末考试一完,就兴冲冲的登程了。听说我回南方,学校给我开了“绿灯”。食堂给我兑换了二十斤全国粮票,还多卖给了我三斤“光头”(一种土制饼干)。
今年,我收到的“贺年礼物”分外的多。贺年片里写的祝愿和祝福令我感动。文鹃送给我一个红包,内有十元钱,写着 “祝你一路顺风”。杨婕送的是一枚自制书签,画有松、竹、梅、兰岁寒四友。题着孟浩然的一首诗:“游人五陵去,宝剑值千金。分手脱相赠,平生一片心” 。高煤海送给我一小袋松子。
那是一个干冷干冷的下午,有五、六个男同学送行,一直拥我进了车厢,找好座位。开车前,又来了文鹃、杨婕等几位女同学。其景其情,迄今还历历在目。我一再催促,他们才下车,还站在站台上迟迟不肯离去。车启动了,我透过结满冰霜的车窗,望着向我挥手的学友,双眼模糊了。“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有那么多学友送行,是李白所难及的吧。
车厢里,旅客挤得满满的,过道上全是人,十分拥挤。南腔北调的人都有。我坐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三个人的位置,挤了五个人,连挪动一下都困难。
熬了一宿,天亮时才到哈尔滨.车厢里又涌进不少人,下车的少,上车的多。列车已经失控,更谈不上准点了。我仗着自己年轻,随身带的东西不多,并不在乎。我已不是当年闯关东时啥也不懂的学生娃了,虽然底气足了些,但还是觉得不太踏实。尤其那些警惕的目光,使我不由得捂紧了挎包。上车前,同学们都提醒过我,尤其是高煤海一再叮嘱;车上啥人都有,要小心。
经过近三十小时的颠簸,火车抵达终点沈阳,我的两条腿麻的站不直了。心想下车可以轻松一下。一出站,我顿时傻了眼:只见站前广场,黑鸦鸦的全是人。候车大厅横七竖八的躺着的、坐着的、倚着的也都是人,连厕所都进不去。
车次全打乱了,好不容易见到一个铁路工作人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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