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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11670679
陈言审因用方治疗健忘的学术特色(1)
http://www.100md.com 2008年8月1日 《浙江中医杂志》 2008年第8期
     关键词 健忘 审因论治 七情 方剂 陈言 中医学术发掘

    陈言,字无择,号鹤溪道人。青田(今属浙江)人。陈言系我国南宋著名医学家,其长于医理,精于方脉,善执简驭繁。陈言于淳熙元年(1174年)撰著《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下简称《方论》)十八卷。他在自序中认为“医事之要,无出三因”,将疾病的病因分为外因(六淫)、内因(七情)和不内外因三类。这种以致病因素为主,结合发病途径、发病部位,并融入脏腑病证体系的“三因”分类法,为中医病因学的创立奠定了学术基础。陈氏提出“别其三因”,“随因施治”(《方论•三因论》)[1],强调治疗疾病应以因类病,因病辨证,随证治之,这种审因论治的思想,并具体运用到每种疾病的临床实践之中,是中医病因辨治的肇始,是继张仲景六经辨证、脏腑辨证治疗的又一创举,极大地丰富中医临床辨证论治体系的内涵。《方论》作为中医文献史上首部较为系统地论述病因分类及审因论治的专著,笔者对其研读有年,并发现其在健忘证治方面形成自身的学术特色。陈言在内伤七情及审因论治的理念指导下,论治健忘见解独特。现就陈言对健忘病因病机及治疗方剂的认识作一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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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病因病机论述

    陈言在《方论》中首次提出“三因论”的观点,即将导致疾病发生的因素归纳为内因、外因和不内外因,统称为“三因”。他说:“凡治病,先须识因,不知其因,病源无目。其因有三,曰内,曰外,曰不内外。内则七情,外则六淫,不内不外,乃背经常。”(《方论•五科凡例》)。具体则是“六淫者,寒、暑、燥、湿、风、热是;七情者,喜、怒、忧、思、悲、恐、惊是;……其如饮食饥饱,叫呼伤气,尽神度量,疲极筋力,阴阳违逆,乃至虎狼毒虫,金疮踒折,疰忤附着,畏压溺等,有背常理,为不内外因”(《方论•三因论》)。陈言总结前贤的病因论述,结合自己的临床经验,创造性地把“七情”致病提高到人体发病的重要高度,将患者的情志原因作为疾病发生的主要因素,即内因。通过审视“七情”致病的内在作用,来指导临床实践,解决临床问题,这也为健忘的治疗开启了新的思路。

    1.1 “七气”与“五噎”:在人体正常的情况下,五脏六腑功能平顺,心平气和,“内则精神魂魄志意思”,各自发挥形神相合的调和作用,其精神状态是安和的。但是,在“情动”失调的状态下,情志过极,会引发各种疾病,成为“七情”致病。故陈言说:“七情,人之常性,动之则先自脏腑郁发,外形于肢体,为内所因。”(《方论•三因论》)“七情”又称“七气”。“七情”致病又与人体脏腑相应,具有一定的针对性。陈言指出:“夫五脏六腑,阴阳升降,非气不生,神静则宁,情动则乱。故有喜、怒、忧、思、悲、恐、惊,七者不同,各随其本脏所生所伤而为病。故喜伤心,其气散;怒伤肝,其气击;忧伤肺,其气聚;思伤脾,其气结;悲伤心胞,其气急;恐伤肾,其气怯;惊伤胆,其气乱。虽七诊自殊,无逾于气。”(《方论•七气叙论》)从内伤因素的“七情”到病理变化的“七气”,在健忘病的视角看,与脏腑中的心胞、肾、胆等关系密切,《方论》中说:“悲伤心胞者,善忘,不识人,置物在处,还取不得,筋挛,四肢浮肿。……恐伤肾者,上焦气闭不行,下焦回还不散,犹豫不决,呕逆恶心。……惊伤胆者,神无所归,虑无所定,说物不竟而迫。”(《方论•七气证治》)且“脏气不行,郁而生涎”。如病在咽嗌的“五噎”,“皆由喜怒不常,忧思过度,恐虑无时,郁而生涎,涎与气搏,升而不降,逆害饮食”所致,其中的“思噎”就会出现健忘症状,“思噎者,心怔悸,喜忘,目视目巟目巟。”(《方论•五噎证治》)为此,陈言专订七气汤、大七气汤、五噎散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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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七情气机调治中,陈言注意分辨脏腑虚实。七气汤治虚为主,“治脏腑神气不守正位,为喜、怒、忧、思、悲、恐、惊忤郁不行”(《方论•七气证治》),药用人参、甘草以益气和中,佐半夏、桂心以行气解郁。大七气汤则治实为主,“治喜怒不节,忧思兼并,多生悲恐,或时振惊,致脏气不平”(《方论•七气证治》),故药用厚朴行气破满,紫苏疏理宽胸,半夏降逆下气,佐以茯苓除湿健中。五噎散能“治五种噎”(《方论•五噎证治》),自然也包括伴有健忘的“思噎”,药用人参、茯苓、厚朴、枳壳、桂心、甘草、诃子、白术、橘皮、白姜、三棱、神曲、麦蘖、木香、槟榔和蓬术,功能益气健中,理气活血,解郁化涎,消补兼施。

    1.2 脾主意与思:陈言对健忘病因病机的论述,认为七情之“思”起到重要作用,伤及的脏器,除心以外,脾是关键。《灵枢•本神》云:“心藏脉,脉舍神”,“脾藏营,营舍意。”又云:“所以任物者为之心,心有所忆谓之意,意有所存谓之志,因志而存变谓之思,因思而远慕为之虑,因虑而处物谓之智。”[2]《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脾“在志为思”,“思伤脾”[2]。中医学认为,人的神志活动虽分属于五脏,但必以血液为物质基础,而心主血脉,故心亦主神志。情志所伤,虽五脏各有所属,但总责之于心。其中“思”伤所及,脾首当其冲,因“思动于心则脾应”[3]。《素问•举痛论》云:“思则气结”,因“思则心有所存,神有所归,正气留而不行,故气结矣”[2]。陈言则明确提出“思伤脾,其气结”。“思”与“意”均是人的精神意识活动,主要包括在记忆、思虑等思维范畴之中。《方论》指出:“脾主意与思。意者记所往事,思则兼心之所为也。故论云:言心未必是思,言思则必是心。”(《方论•健忘证治》)主张记忆思维过程不仅归功于心,还要有脾的重点参与。若“思”与“意”的活动过度,可内伤心脾,引发健忘,治疗更要心脾同治。陈言在论述健忘证治时说:“今脾受病,则意舍不清,心神不宁,使人健忘,尽心力思量不来者是也。或曰:常常喜忘,故谓之健忘,二者通治。”并拟定小定志圆,可治“心气不定,五脏不足”之“忽忽喜忘”(《方论•健忘证治》),药用菖蒲、远志、茯苓、茯神、人参、辰砂等六味。方中菖蒲、远志开窍祛痰,辰砂镇静安神,人参、茯苓、茯神则填土益脾。因脾为中土,脾主思为万物所归。治疗健忘,增强记忆,心窍宜开,脾土宜静,调理脾土是重要的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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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风致多忘:从《方论》的内容编排看,陈言把“健忘”证治作为一种独立病证论述,排在“内所因论”之后,表明其对健忘临床研究的重视,强调健忘主要是七情内伤所致的病种。当然,陈言认为外因六淫也有可能引起健忘,因“暑喜伤心包,湿喜伤脾,热伤心”(《方论•六经中伤病脉》),而心、心包、脾所伤与健忘的发病关系密切。如六淫中的“风”,可造成肝风、心风、脾风、肺风和肾风,“盖风性紧暴,善行数变,其中人也卒,其眩人也晕,激人涎浮,昏人神乱。”(《方论•叙中风论》)陈言在“中风治法”中指出:“诸有此证,令人心惊,志意不定,恍惚多忘。”并用排风汤治疗,药用白鲜皮、白术、芍药、桂心、芎NF8E8、当归、杏仁、防风、甘草、独活、麻黄、茯苓。认为“服此汤安心定志,聪耳明目,通脏腑。诸风疾悉主之”(《方论•中风治法》)。

    2 治疗方剂解析

    陈言在《方论》中,以三因分类辨治疾病,同时对治疗的方剂也予以归类,开辟方剂学由博返约之路。经过唐宋医学经验的积累,陆续出现一批大部头方书,这些方书收方千万,浩如烟海,反而使临床无所适从。故对众多方药进行筛选,确认疗效,使漫无边际的方书由博返约,成为当时医家的一项迫切任务。陈言深切感受到“不削繁芜,罔知枢要”(《方论•自序》),他在《太医习业》中更明确地指出:对于《太平圣惠方》等方书,动辄千百卷,“使学者一览无遗,博则博矣,倘未能反约,则何以适从。予今所述,乃收拾诸经髓。其亦反约之道也。”(《方论•太医习业》)。陈言主张以因辨病,审因论治,使方药简约而有章可循。笔者体会,《方论》收载方剂不足千首,其中涉及治疗健忘的方剂也体现了陈言由博返约、削繁知要的临床处方理念。, 百拇医药(陈永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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