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父
王红(一)
2022年1月中旬,新冠肺炎疫情仍在持续。一天傍晚,接到侄女蓁蓁的电话后,我和爱人连夜驾车从郑州赶赴她读书的城市。600公里的车程,经过五六处防疫卡口,查验健康码、核酸检测阴性证明、行程卡。
刚拐下高速,蓁蓁的电话就来了,声音像耳语,有些颤抖:“爷爷这会儿不打呼噜了。我怕得很!”我安慰她:“别害怕,我们快到了。病房里就你一个人吗?”
“嗯——就我和爷爷。”
“摸摸他的脉搏,只要一直跳着就行。我们快到了。”
81岁的继父是头天晚上中风的,右侧身子不能动了,侄女中断了正在参加的网络考试,紧急将爷爷送往医院。猝逢意外,她又是唯一的陪护,早已乱了阵脚,情急之中打电话跟我说:“妈妈,爷爷一直在叫奶奶的名字。我给奶奶打电话,她这会儿有点头晕,说不成话。”过了一会儿电话又打来了:“妈妈,我问爷爷‘我是谁,他说‘你是桂华呀。他糊涂了,不认识我了,对着我喊‘桂华,说‘桂华呀,咱俩过了一辈子了……”
“桂华”是我母亲的名字,我一下子想起了继父刚来到我家时的情景,一转眼都40多年了,可不就是一辈子嘛!
(二)
1977年,我父亲去世了。当时我妈29岁,我5岁,我妹3岁。
安葬了父亲以后,每天天不黑,我妈就早早关上院门。她不出去,也不让我们出去,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出去会惹是非。
因为粮食不够吃,我们不再吃晚饭。多少个晚上,明晃晃的月光洒在地上,村里的孩子们疯跑着、笑闹着,我只能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听着肚子咕噜噜叫。
“杨柳树,打倒开呀……”“月亮走,我也走呀,我给月亮赶牲口……”孩子们的声音一会儿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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