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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山寨的“故事奶奶”
http://www.100md.com 2014年3月1日 老同志之友2014年第5期
     在鄂西南长阳土家族自治县的大山里,有一位远近闻名的“故事奶奶”。她叫孙家香,96岁,以务农为生。孙家香虽目不识丁,但自幼聪明过人,记忆力特好,会讲600多个民间故事,被称为“土家山寨故事大王”。

    孙家香一生贫苦,历经坎坷,是故事伴随她走过苦难人生的。孙家香18岁时,嫁给萧家钦为妻。三个儿子先后出世,日子虽然过得艰辛,但儿女情长,其乐融融。

    谁料“天有不测风雨”,孙家香中年丧夫,暮年失去两个儿子,人生的巨大不幸差点将她击倒。孙家香拼命地干活,以赢弱之躯支撑多灾多难的家庭。

    “我不像有些人,一遇到事就愁得吃不下饭,我一遇到事就讲‘经’(故事),讲。经’能解愁。”在艰辛的生活中,讲故事,成了孙家香化解悲痛和忧伤的良药。在故事的忘情讲述中,她获取了生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

    孙家香的数百个故事,绝大部分是母亲传给她的,其次来自她的婆母,,还有她的丈夫和邻居们。虽然她没有读一天书,但她的记忆力惊人,能过“耳”不忘,日积月累,无数的故事就在她心里扎了根。

    孙家香讲故事的场所很多。夏天剥苞谷,寨子里有时几十、上百人坐在堆满苞谷的堂屋里或堆着苞谷的稻场上,人们一边剥苞谷,一边津津有味地听她讲故事。此时,场上只有撕苞壳叶的声和不时爆发出的笑声。扭苞谷时,一满屋人围着大木盆或是团窝(篾容器)而坐,孙家香“手里摇橹,嘴里讲古”,人们在阵阵笑声中度过深夜。家中来了客人,不管多少,也不分男女老少,有时她主动讲,有时客人邀请她讲,常常讲到鸡子叫,人们还无倦意。出门时,或祝寿,或生儿打喜,或换工时歇凉,她总要讲几个故事,甚至和别人走路时,也讲故事,不知不觉就走了很远……孙家香讲故事嗓音清亮,语言干净利落,表情十分丰富,常常被故事中的人物命运所牵动,哀伤之处低沉扼腕,喜悦之时笑逐颜开,极具感染力。

    孙家香讲故事很有针对性:遇到强者欺侮弱者,她就讲弱者战胜强者的故事;遇到儿女不孝虐待父母,她就讲恶子遭雷打的故事;遇到借人家东西不还的,她就讲还来生账的故事;遇到学生逃学,她就讲中状元的故事;遇到铺张浪费的,她就讲富婆变讨米佬的故事……

    孙家香的故事较为集中地表达了“抑恶扬善”的主题,她的故事中,好人总有好报,作恶定没有好下场,且不乏去恶从善的典型,有很分明的教化功能。一次,在村民大会上,村干部针对少数媳妇虐待婆婆的现象,请孙家香在大会上讲了个“不孝媳妇遭雷打”的故事,自那以后,那几位青年媳妇变了样儿,再也不敢欺负婆佬了。还有两弟兄为一棵白菜打起来了,最后告到村干部那儿,村支书请孙家香讲了个《毛狗窝里的同胞兄弟》的故事,使两兄弟消了气。

    1988年7月,在椿树坪那栋萧家老屋里,七天时间里,孙家香给慕名而至收集民间故事的县文化馆干部讲了400多个故事。1998年,长阳文化部门整理出版了25万字的《孙家香故事集》。近年来,孙家香获得了“三峡文艺明星奖特别奖”“湖北省民间故事家”称号,2007年6月,孙家香还被中国文联、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授予“中国民间文化杰出传承人”称号。 (魏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