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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时期”的上海(1)
http://www.100md.com 2013年8月1日 《百科知识》 201315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柔美悠扬的旋律与上海滩“金嗓子”周璇的配唱,使人陶醉于十里洋场的繁华盛景之中。1937年底的法租界一片莺歌燕舞,而外围的华界却身处日军冰冷刺刀的统治下。人们习惯将1937年11月上海沦陷至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的4年时间称为“上海孤岛时期”。作为“国中之国”的上海“孤岛”,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

    孤岛时期的血雨腥风

    1937年8月13日,日军扩大了在华的侵略战争,制造了骇人听闻的“八·一三事变”。为了扼守长江口要冲,国民政府调集60余万兵力、180余架战斗机、17辆战车,在上海近郊展开了长达3个月的淞沪拉锯战。国民政府为此投入了京沪杭地区的全部精锐之师与之抗衡,日军为了达到3个月内灭亡中国的目的,相继投入了装备精良的30余万兵力、500余架战机、300辆坦克和130艘军舰,战争场面甚为惨烈。中国军队终因寡不敌众,不得不分批撤出战场。11月9日,松江失陷,蒋介石下令撤退。11月12日,上海宣告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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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续3个月的淞沪会战极大地改变了上海城市发展的空间格局。位于苏州河以北的地区,包括公共租界在内的北区和东区以及华界管辖的闸北地区,曾经是20世纪初上海城市发展最迅速的地区。淞沪会战期间,闸北与虹口成为中日两国军队对峙的前线,两区工业与居民住宅尽为灰烬,人民财产损失惨重。其他诸如杨树浦、南市、吴淞一带也是损失严重,无数建筑物葬身火海,上百万市民被迫避难到苏州河以南的租界地区。因为租界尚处英、美、法等列强的控制下,惊惶的上海市民认为日本人不敢与欧美列强抗衡,租界无疑成为暂时的“避难天堂”。日军最终以武力占领了上海除租界以外的全部地区,并将上海改名为“大道市”。上海法租界和苏州河以南的半个上海公共租界也开始了长达4年的孤岛时期。1941年12月7日,日军偷袭美国珍珠港海军基地,太平洋战争爆发,日本向英美正式宣战。日军当日即进驻上海租界苏州河以南区域,上海全市至此全部沦陷,孤岛时期结束。

    孤岛时期的上海在经历短暂低迷之后,随着资金流、人流与物流的大量涌入,加之社会秩序相对安定和内外交通的畅通,金融业、房地产业、轻工业、娱乐业等迅速发展起来,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畸形繁荣景象。与此同时,日本当局并不满足这一现状,想方设法渗入租界,策划在上海公共租界、法租界等地举行游行,向上海各界示威,显示其武力,这遭到了上海人民的激烈抗争。1937年12月3日上午,5000余名装备精良的日军列队通过公共租界,向租界当局示威。当队伍经过南京路抵达广西路口时,一位不知名的爱国青年手握手榴弹,纵身跃入队伍中,当场炸死炸伤日军3人,其本人被巡捕开枪击中,壮烈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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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侵略者为了向租界内渗透,教唆一批“绅商名望”打着“救济难民、恢复生产”的幌子,在外滩正金银行楼内成立了“上海市民协会”,协会委员均为滞留在沪的知名商人与企业家。12月24日,市民协会召开第一次准备会,并对外宣告将协会宣言与章程送达日本驻沪占领军,舆论一片哗然,上海市民均将此视为汉奸行为。南市水电公司总经理陆伯鸿本是沪上知名慈善人士,也是法租界公董局最早的5名华董之一,囿于时局所迫参加了所谓的市民协会。1937年12月30日,陆伯鸿从寓所外出准备乘车时,被一个伪装成水果贩的国民党军统上海锄奸队员开枪击毙。为了对付军统的锄奸队,日军在虹口区组织了流氓特务组织“黄道会”,与军统潜伏特工暗地较劲。他们还在虹口新亚酒店内设有“兴亚会”,网罗地痞流氓,破坏租界秩序。一段时间内,租界内血雨腥风,暗杀不断。

    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

    炮火的硝烟还未散尽,奢靡的生活瞬间复活。据租界工部局记载,截至1938年底,租界内恢复生产的企业与新建的工厂数量达4700多家,已逾战前两倍之多。1939年,外埠迁至租界内的工厂多达1705家,尤以纺织业的复苏最为迅猛。据上海布厂同业公会调查, 1939年租界内新设织布、染织及手织厂823家,新增布机2.32万台,日夜运转每月可产棉布142 万匹,而工厂的利润是战前的2~3倍。外埠流入租界内的贫民给租界复工带来了丰富的劳动力,蓬勃兴起的工商业使得上海资本家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为他们在孤岛内的奢华生活提供了物质保障。外埠豪门富户携带大量钱财涌入沪上避难,使得租界内的日常消费品价格与房租节节攀升,租界内的黑市交易日益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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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涨的人口和巨额的财富涌入租界,刺激了整个商业的空前兴旺。新新百货、先施百货这些沪上商业巨头在短暂的闭门歇业后,即刻复市。原本集中在南京东路、广东路、金陵东路一带的商铺发展到霞飞路、西藏路、静安寺路、同孚路等,商店数量也较战前增加了1~3倍。各色商店几乎天天顾客盈门,人如潮涌。倘若遇上过节,杂货店内总是挤得里3层外3层:“太太们却有一只椅子可坐,安闲地拣着上等的木耳、海参、香蕈、银鱼,和年轻的伙计谈着笑着,伙计一包包扎着绳,娘姨(女佣,上海话)便一包包往汽车里堆,汽车好像一个仓库!”

    为了纾缓战争阴霾,租界内的娱乐业日臻兴盛。从孤岛时期出版的《申报》上可见,一面是前方战事的报道,一面是新电影、新戏曲的放映广告。上海的陷落似乎并没有给富家官宦带来多大影响,新的舞厅、酒吧一间接着一间,“会址宽敞,地板光滑,设置美化,音乐幽雅,所有会员,均当高尚仕女”。霞飞路、爱多亚路、朱葆三路等繁华地段的酒吧成为人们消遣的必去之地。正如《申报》所载:“巨大的霓虹彩色电炬字在街头闪烁,在门首炫耀,像少女的媚笑,又像孩童的跳跃,辅佐着玻璃门内洋溢出来的酒香和爵士乐调,给予孤独路人一种麻痹理智的引诱,使他们投向那醺醉、淫逸、颓废的园子里。”每间酒吧都配有乐师和舞女,漂亮的女侍也是必不可少的,只要“袋内有钱钞,尽可傲慢地搂住她们把杯同饮,胶着嘴唇甜吻,或者疯狂地戏狎”。除了本地客商,外国水手也是酒吧的常客,这些“远渡重洋的异族醉汉”,“钞票都是一卷卷的在那里交换着酒与女人,像播散种子似的,整条的朱葆三路上几乎尽是他们栽培出来的繁荣”。, 百拇医药(葛琦 董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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