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拒绝诺贝尔奖的人(1)
获得诺贝尔奖一般会被视为一个人一生所拥有的最大或巨大的荣誉,获奖者大多会欣然接受并感到万分荣耀、兴奋、激动、喜悦。获奖者通常会有心理学家所描述的成功者的巅峰体验,这种巅峰体验不仅是在获得巨大成功与成就时的自豪与骄傲,而且还圆满地解释了一个人之所以能走向辉煌的动力。
不过,尽管诺贝尔奖是一种莫大的荣誉,但也有人并不把它太当回事。尽管这样的人极为罕见,但他们对待诺贝尔奖的态度犹如打开了生活的另一扇窗户,让人们感受到有一些人是如何生活、如何理解成功、如何对待荣誉以及他们的生存环境是多么严酷。他们的价值观和生活态度在“诺贝尔奖情结”广为流行的今天有一种实在的独特意义。
是否真的拒绝诺贝尔奖?
2004年的诺贝尔奖刚一宣布,就传来令人惊讶的消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奥地利女作家艾尔芙蕾德·耶利内克在该奖项宣布的第二天就发表声明说,她不会去斯德哥尔摩接受该项大奖。原因何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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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皇家科学院颁奖委员会宣布把2004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授予耶利内克的理由是:利用其创作的小说和戏剧中具有非常鲜明语言表现力的音乐节律,描述社会现实中的荒谬及向其臣服的力量。但是,耶利内克在瑞典皇家科学院颁奖委员会公布消息后的第二天,就在维也纳召开记者发布会,正式宣布:“我不会去斯德
哥尔摩接受该项大奖。”
耶利内克公开表示拒领诺贝尔文学奖让人猜疑很多,但还是可以从她的发言中找出许多理由。第一个理由是她自己的身体健康原因。其次,她认为自己没有资格获得这一大奖。她说,在得知获得这一如此崇高的奖项后,她感觉到的“不是高兴,而是绝望”。耶利内克表示:“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本人能获得诺贝尔奖,或许,这一奖项是应颁发给另外一位奥地利作家,彼杰尔·汉德克的。”最后她指出,她并不认为自己的诺贝尔奖是“奥地利的花环”,她与现在的奥地利政府完全保持着距离。
尽管这些“夫子自道”没有透露更多的细节和详尽的理由,但也可以看出耶利内克与以前一位曾拒绝诺贝尔奖的人——萨特拒绝诺贝尔奖有相似的理由。2004年12月10日在诺贝尔奖的颁奖仪式上,尽管瑞典国王卡尔十六世·古斯塔夫以及瑞典政要和各界名人当天下午聚集在斯德哥尔摩市音乐厅,但正如耶利内克在10月份所表明的态度一样,这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没有出现在颁奖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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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诺贝尔文学奖颁发以来到2004年为止,已经有89位男作家获奖,得奖的女作家只有10位。耶利内克是自1966年内利·扎克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第一位凭借德语写作而获奖的女作家。
发自内心拒绝诺贝尔奖的人
法国作家、哲学家让·保尔·萨特被视为唯一一位自觉自愿和发自内心拒绝诺贝尔奖的人,因为他需要维护自己的独立人格与自由精神。也可以说,萨特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用再多的金钱和再大的荣誉都无法收买的人。
1964年,当萨特得知他被诺贝尔奖评委提名并有可能获得当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时,他当即致信评委会说,他将拒绝这个奖项,尽管这个奖励是一个莫大的荣誉。但是,诺贝尔奖评委会并没有因萨特的拒绝而放弃他们所认为应当获奖的人,结果还是把当年的诺贝尔文学奖郑重地授予了萨特,理由是:为了他那富于观念、自由精神与对真理之探求的著作,这些著作业已对我们的时代产生了长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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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萨特的拒绝并不是玩虚的。知道颁奖消息后,他马上就起草了一个称为“作家应该拒绝被转变成机构”的声明,于1964年10月22日由萨特在瑞典的出版商委派一位代表在斯德哥尔摩代为宣读。此后法新社全文转播,法国各大报纸也竞相登载,其中《世界报》于10月24日全文刊载了萨特拒绝诺贝尔奖的声明。
声明说:“我很遗憾这是一件颇招非议的事情:奖金被决定授予我,而我却拒绝了。”萨特为什么要拒绝诺贝尔奖?简单地说,理由有两条,个人的理由与客观的理由。他说:“我拒绝该奖的理由并不涉及瑞典科学院,也不涉及诺贝尔奖本身。”对此,萨特进行了较详细的阐述:
“个人方面的理由如下:我的拒绝并非是一个仓促的行动,我一向谢绝来自官方的荣誉。这种态度来自我对作家的工作所抱的看法。一个对政治、社会、文学表明其态度的作家,他只有运用他的手段,即写下来的文字来行动。他所能够获得的一切荣誉都会使其读者产生一种压力,我认为这种压力是不可取的。我是署名让·保尔·萨特还是让·保尔·萨特──诺贝尔奖获得者,这决不是一回事。接受这类荣誉的作家,他会把授予他荣誉称号的团体或机构也牵涉进去:我对委内瑞拉游击队抱同情态度,这件事只关系到我,而如果诺贝尔奖得主让·保尔·萨特支持委内瑞拉的抵抗运动,那么他就会把作为机构的所有诺贝尔奖得主牵联进去。这种态度完全是我个人的,丝毫没有指责以前的诺贝尔奖获得者的意思。我对其中一些获奖者非常尊敬和赞赏,我以认识他们而感到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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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客观理由是这样的: 当前文化战线上唯一可能的斗争是为东西方两种文化的共存而进行的斗争。我并不是说,双方应该相互拥抱,我清楚地知道,两种文化之间的对抗必然以冲突的形式存在,但这种冲突应该在人与人、文化与文化之间进行,而无须机构的参与。我个人深切地感受到两种文化的矛盾:我
本人身上就存在着这些矛盾。所以我不能接受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的高级文化机构授予的任何荣誉,哪怕是我完全理解这些机构的存在。
尽管我所有同情都倾向于社会主义这方面,不过我仍然无法接受譬如说列宁奖,如果有人想授予我该奖的话,现在当然不是这种情况。我很清楚,诺贝尔奖本身并不是西方集团的一项文学奖,但它事实上却成了这样的文学奖,有些事情恐怕并不是瑞典文学院的成员所能决定的。所以作家应该拒绝被转变成机构,哪怕是以接受诺贝尔奖这样令人尊敬的荣誉为其形式。”, 百拇医药(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