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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生死:那段阴阳阻隔不了的“父子”深情
http://www.100md.com 2010年2月1日 《幸福·婚姻版》 20102
     “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美国海军上尉对法国孤儿的一句简单承诺,却穿越了六十多年,穿越了生死,穿越了疾患……命运会安排他们相遇吗?

    美海军上尉驻扎诺曼底,战火邂逅7岁法国孤儿

    1944年1月,美国海军接到指令,抵达法国诺曼底援助法国海军抵抗德国法西斯的入侵。在奥马哈海岸,美国海军正在从军舰上向下搬运各种枪支器械,军用帐篷以及各类食品。30岁的海军上尉唐纳德·约翰逊疲惫至极,他走向远处,希望借此调节一下自己。忽然,他看见前方高过一米的野草堆里似乎有人藏匿其中,军人的职业特性让他立刻拔出了枪。他用中学时学过的几句法语生涩地询问道:“谁在那里,快出来,不然我开枪了!”

    几秒钟过去后,一个小小的胳膊挥动起来。唐纳德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六七岁的法国男孩,有着金黄色的头发和蔚蓝色的眼睛,瘦瘦小小的他脸上满是胆怯。原来是一个孩子!唐纳德放下自己的戒备心,用法语问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孩子告诉他自己名叫吉尔伯特,今年7岁,是距离这里不远处的一家福利院里的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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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孩子的身世后,唐纳德开始怜悯这个可怜的吉尔伯特。他将吉尔伯特带回帐篷,拿出烤鸡、水煮土豆、胡萝卜和豌豆以及巧克力蛋糕给他,他看得出瘦小的吉尔伯特非常饥饿了,在这样的战乱年代,福利院里常常缺少食物和药品。吉尔伯特不会英语,唐纳德只能用生涩的法语连比带划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吃完饭后,唐纳德为吉尔伯特洗了澡,找来一身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第三天,唐纳德将吉尔伯特送回福利院,并承诺有时间就来福利院看他。分别时,吉尔伯特站在院子外一直目送唐纳德离开,并不停地挥舞着自己瘦小的胳膊,直到唐纳德的车消失在视线里。

    一周过去了,美国海军时时刻刻处于紧急戒备状态,唐纳德几次想前往福利院看吉尔伯特都无法抽身。这天晚上,有士兵来汇报在军营附近发现一个法国小男孩,他已经在军营周围转悠了三个多小时,被捉住的时候他说是来找唐纳德·约翰逊上尉的。

    这是唐纳德第二次见到吉尔伯特,他比一周前更瘦了,他眼泪汪汪地问唐纳德:“你说来看我的,我等了一个星期你都没有来。”说完便开始擦眼泪。唐纳德后来得知,这次小吉尔伯特是徒步走了一个上午才到达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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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纳德只觉得鼻子一阵酸楚,弯下腰将吉尔伯特抱在怀里,任吉尔伯特温热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肩膀。

    唐纳德和吉尔伯特在诺曼底开始共处,每一天唐纳德都从自己的食物中分出一部分给吉尔伯特,空余时间教吉尔伯特英语,教他热爱和平,唐纳德将自己对美国和家人的思念也都对吉尔伯特诉说,7岁的吉尔伯特睁着他蔚蓝色的大眼睛安静地聆听着,不时地有泪水涌现出来。

    时间在不经意间就过去了10个月,1944年10月,驻法美军接到撤离返美的命令,唐纳德带着吉尔伯特来到福利院提出收养他,却遭到了拒绝,因为根据当时法国的法律,外籍人士不可以收养法国孤儿。

    1944年的10月,诺曼底的奥马哈海岸,寒风从身边掠过,美国海军已经做好了撤离前的一切准备,唐纳德抱着吉尔伯特站在海边,轻声说道:孩子,我会回来看你的,你要等着我。”

    临上船的那一天,吉尔伯特执意要在海边送唐纳德,在军舰上看着吉尔伯特挥舞着他依然瘦弱的胳膊,唐纳德再次被泪水迷蒙了双眼。“一定要回来看我!”吉尔伯特大声对着远行的军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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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军上尉痛失吉尔伯特,女儿接力踏上寻觅之旅

    回到美国后,唐纳德一直思念着远在法国的吉尔伯特,但繁忙的工作让他抽不出时间去法国。时光如梭,五年后,唐纳德结了婚并有了两个女儿,每当他看见女儿快乐地在父母身边成长的时候,便想起远在法国的小吉尔伯特,不知道他现在生活得怎么样了。唐纳德决定去法国诺曼底的那家福利院寻找吉尔伯特。

    但当唐纳德和妻子吉娜一起来到诺曼底奥马哈的福利院时,才发现这家福利院已经于3年前解散了。在那个战乱刚刚平定的年代,当地人也无法提供丝毫线索寻找福利院里的孩子。唐纳德失望之余不断地责备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来看望吉尔伯特?如今人海茫茫该去哪里寻找他呢?

    回美国后,唐纳德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吉尔伯特,他不断在法国各家报刊杂志上刊登寻找吉尔伯特的启事,但一直杳无音信。四十年过去了,年迈的唐纳德不幸失明,而他依然没有放弃对吉尔伯特的寻找,每日里和家人提起最多的也是吉尔伯特,这似乎已经成了唐纳德的一块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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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1年,87岁的唐纳德在美国病逝,至死都没有见到他日思夜想的吉尔伯特。在临终前,他叮嘱女儿方登琼斯一定要找到吉尔伯特,替自己的失言向他道歉,请他原谅。方登琼斯在父亲病床前许诺自己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寻找。

    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方登琼斯也像父亲在世时那样,开始了漫长的寻找吉尔伯特的旅程,但几年过去了,却音信全无。

    一天找不到吉尔伯特,方登琼斯的内疚感就增加一份,为了将心中压抑的故事和情感表达出来,方登琼斯开始撰写长篇纪实小说《奥马哈海岸的别离》,将从父亲那里所听到的事情整理出来,写下父亲和吉尔伯特的故事以及二战中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作为美国知名专栏作家的方登琼斯在加州日报上开始连载这部纪实小说,一时之间这部小说被很多读者所关注,人们纷纷打来电话安慰和鼓励方登琼斯继续寻找吉尔伯特,并有好心人表示会尽力帮助她寻找。

    2007年8月,方登琼斯突然接到法国领事馆的电话,告诉她有一个法国人打电话来,说她认识一位名叫雅克曾用名为吉尔伯特的法国孤儿。来电者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和地址,法国领事馆将进一步核实来电者以及她提起的吉尔伯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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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10月下旬,方登琼斯再次接到法国领事馆的电话,工作人员在电话里对她说,上次打电话的人所说的吉尔伯特的确就是当年唐纳德上尉驻法期间照顾了10个月的孤儿。

    43年后再度“重逢”,阴阳阻不断“父子”情深

    2007年圣诞节,已70高龄的吉尔伯特来到美国,陪同他前来的还有他的女儿凯茜和杰薇。唐纳德上尉的十多位家人在方登琼斯的带领下在父亲的故居一起接待了吉尔伯特和他的女儿们。

    吉尔伯特不断地回忆着当年和唐纳德上尉共度的那十个月,他描述着那段岁月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这些与方登琼斯从父亲那里听来的一模一样。说话期间,吉尔伯特不停地擦拭着眼泪,童年的回忆与感动丝毫没有被岁月冲淡。

    当年吉尔伯特和唐纳德分别后,吉尔伯特在福利院里苦苦等待着唐纳德上尉的到来。漫长无果的等待让年幼的吉尔伯特难以承受。一天,他偷偷溜出福利院独自去往当年美军安营的地方,然而就在海岸边,年幼的他遭遇了始料不及的风浪被卷进了海里,醒来之后的他躺在福利院修女的怀里,由于头部受到重创,吉尔伯特对曾经的一切都不记得了,包括他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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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时,法国女人伊莉娜来到福利院领养了吉尔伯特,供他上学读书,为他提供舒适的生活,同时也给了他一个新的名字雅克。伊莉娜将吉尔伯特带到了巴黎,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吉尔伯特曾经的身份。

    18岁那年,吉尔伯特以优异的成绩入读巴黎九大钻研医学。就在他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年迈的伊莉娜在巴黎病逝,吉尔伯特重又回到了孤独的生活之中,学医的他出于对军队的热爱,选择军医作为自己的职业,此后便结婚生子。

    2007年7月,当年在福利院工作、后来移民加拿大的玛莎回法国度晚年,在著名报刊《世界报》上发现了法国驻旧金山领事馆刊登的寻找吉尔伯特的启事,以及转载的方登琼斯的文章后,依照多年前伊莉娜留下的地址,她尝试着联系吉尔伯特。也许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她幸运地和吉尔伯特取得了联系,同时她拿着领事馆转递来的唐纳德上尉的照片让吉尔伯特辨认。当吉尔伯特看见这张照片时,眼中噙满了泪水,他颤抖着轻声呼唤道:“上尉叔叔……”

, 百拇医药     这么多年来,吉尔伯特第一次还原了自己的记忆。在失忆期间,他虽然从来不记得自己的童年,但总有一张熟悉又陌生的海军军人亲切的面容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地浮现,他不知道那是谁,百思不得其解。现在他明白了,那就是唐纳德上尉!“我一直都相信终有一天我会等到他的消息,60年了,还是让我等来了。”吉尔伯特用他暴出青筋的手擦拭着眼角流出的泪水。言毕,吉尔伯特提出想去唐纳德上尉的墓地祭拜他。在唐纳德上尉家人的陪同下,吉尔伯特来到旧金山国家公墓的唐纳德上尉墓前,庄严地献上鲜花,并将自己的照片放在了墓前,照片背面用英法两种文字写着“敬赠亲爱的父亲唐纳德上尉……”

    2009年4月,方登琼斯第一次来到了吉尔伯特位于巴黎的家中,和每一个法国家庭一样,这里温馨而雅致。唯一不同的是在吉尔伯特的书房和卧室里,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唐纳德上尉的照片以及在旧金山吉尔伯特和方登琼斯一家的合影。这让方登琼斯更加了解到吉尔伯特对父亲的感情有多深。

    在法国,方登琼斯在吉尔伯特的家里住了一个多月,她陪伴着他去医院做治疗,一起在香榭丽舍大街上散步,在房屋前的草坪上坐着摇椅缅怀那段战火纷飞的年代,他感觉又回到了与唐纳德共同生活的岁月中。

    2009年5月底,方登琼斯离开巴黎回到旧金山,应影视公司的邀请开始以父亲和吉尔伯特为原型撰写电影剧本,期间一直保持着和吉尔伯特的联系,同时她也欣喜地得知吉尔伯特的病情控制得很好,吉尔伯特还告诉她,他期待着能够在有生之年看见这部电影的公映。

    责任编辑:兰芷 董菁, 百拇医药(李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