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11年，90后“中国好女儿”背父打工(1)

http://www.100md.com 2015年2月1日 幸福·婚姻版 2015年第2期

     父瘫母亡，12岁小丫独撑一个家

    身材娇小，笑容可亲，一双灵动的美目中却藏着无尽忧伤……今年23岁的陈玉洁，1991年出生于重庆市忠县黄金镇樟木村5组。她的父亲陈益春曾在新疆当过兵，退伍返乡后，为了让妻女过上富足的生活，陈益春从1996年开始跟着别人跑运输。

    1997年大年三十，陈益春独自驾车从广东赶回重庆家乡时，路上突遇车祸，致使脊柱神经断裂。虽经多方医治，陈益春还是下半身瘫痪，生活不能自理。雪上加霜的是，因肇事司机逃逸，陈家没能拿到一分钱的补偿，反倒因为治病欠了亲友4万多元债。

    繁重的农活、孩子上学、照顾瘫痪的丈夫……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陈玉洁的妈妈周汉群肩上。起初几年，她都咬牙挺过，然而，周而复始、遥遥无期的沉重压力，终让周汉群对未来深感绝望。2003年8月，周汉群服农药自杀。那一年，陈玉洁刚满12岁。

    母亲的离世，把一个穷苦潦倒的家留给了小玉洁。母亲生前种下的稻谷还没有收割，家里的米缸却早已空无一粒。村支书挨家挨户筹集，凑得300多元，才安葬了她的母亲。

    望着连一包盐都买不起的家，以及躺在病床上痛不欲生的父亲，还有80岁的年迈奶奶，陈玉洁懂事地擦干眼泪，拿起母亲丢下的扁担，挑起了照顾父亲、借粮度日、种田养家的重任。

    刚上六年级的小玉洁，早上5点起床煮饭，给父亲洗漱、喂饭，然后喂猪，7点钟以后上学。中午学校休息两个小时，她利用这个间隙跑回家给父亲倒尿，喂药，收拾妥当之后又跑回学校上课。傍晚，放学铃声一响，陈玉洁立马跑回家，先看看父亲有什么吩咐，然后到菜园地里干农活，打猪草。晚上还要给父亲洗澡、换药、洗衣服，吃了晚饭后她才能做作业。当一天的琐碎事务做完后，往往已是深夜12点。

    有一次，见小玉洁满头大汗地背着一大捆柴禾慢慢到家，父亲心疼地说：“孩子，累了就歇会儿。” 女儿的回答却让他泪如泉涌：“爸爸，没事的，我不累。就是上坡的时候，怎么挑也挑不动这捆柴，后来我就把柴禾散开，一点一点拉过了山坡……”

    2006年，陈玉洁初中毕业后就未再升学，全身心挑起了家庭生活重担。但年少的她并没有预见到生活的磨难和艰难——仅靠种那点山地，并不能改变这个苦难家庭的命运。父亲的止痛药、褥疮药，家里的油盐酱醋……尽管镇上将她家纳入了低保户，但每月六七百元的开销，仍然压得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庭喘不过气来。

    “玉洁呀!自己出去打工挣钱吧，何苦把青春都耗在你爸爸身上呢，他已经这样子，永远都站不起来了。”亲邻们考虑到她的未来，都劝她放弃父亲。陈玉洁却坚定地说：“如果没有爸爸，也就没有我，我得留在爸爸边身好好照顾他!”陈益春不仅吃饭需要女儿喂，连解大小便都得靠陈玉洁去帮助。加之因多年躺在床上，身上长有褥疮，只要一天不给他洗背、擦药，他就疼痛难忍。如果几天时间不管，则有自然死亡的危险!所以，陈玉洁不敢离开这个小山村半步。

    可是，借债度日终非长久之计，2007年10月，小姨将自己家中仅有的200元钱，再次借给了陈玉洁，并劝她说：“别固执了傻丫头，实在不行就进城打工吧，家里的亲友们不会不管你爸爸的。”当晚，和玉洁相依为命的奶奶也鼓励她走出去。“放心去打工，我能养活你爸!”

    在亲人的“鼓动”下，为生活所迫的陈玉洁别无选择，只得含泪告别父亲和奶奶，来到了离家不远的县城——忠县打工，这样她才可以趁月末给家里买米买油送回去，替换年迈的奶奶照顾父亲几天。

    逆风飞扬，背着父亲进城打工

    然而，因身材矮小，又没有任何技术，这个16岁农村女孩儿求职时屡屡碰壁。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天，陈玉洁发现一家茶楼急招清洁工，尽管月工资仅有300元，通过面试的她还是毫不犹豫地上岗了。玉洁的勤劳朴实，很快赢得了老板的认可。而每天6小时的工作时间，也让她对未来有了新的打算!

    陈玉洁决定利用休息时间，报名参加一个为期半年的电脑培训班。希望学得一技在手，将来能找份工资更高的工作。从此，陈玉洁每天便奔走在上班与学习的路上。别人一天所学的东西，她只有4个小时的时间用来消化，但因为全心投入，这个16岁少女进步飞快。

    半年后培训结束，已经学会电脑录入和排版的陈玉洁，成了忠县兆吉彩印有限责任公司的一员，月薪650元。毫无实战经验的她，工作之余总是跑去向相邻广告公司的同行学习请教。陈玉洁再次用她的勤奋好学和吃苦精神，赢得了老板的赏识。

    每到月末，陈玉洁都要走几十里山路赶回家，把父亲和奶奶一个月的所用备齐，守在父亲身边尽4天孝心，再依依难舍地离家回城工作。那时的陈玉洁尽管辛苦劳累，心里却是快乐的，因为她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养活爸爸和奶奶了!

    2009年，心疼玉洁的小姨因担心她不堪生活的重负，硬逼着她丢下父亲到重庆打工：“我已经托人替你找了份更好的工作，是一家大广告公司，薪水比你在忠县高两倍!”一边是给了她生命的父亲，一边是待她如母的小姨，懂事的陈玉洁不忍伤害这两个至爱的亲人，常常独自流泪。但在小姨的极力劝说下，陈玉洁还是去了重庆一个多月。她离开的那段日子，越发老迈的奶奶行动不便，做不了复杂的饭菜，每天只能步履蹒跚地端着水倒进儿子床边的电饭锅烧开，然后吃玉洁走时留下的方便面，以此艰难度日。得知这一切，备受煎熬的陈玉洁最终还是背着小姨，偷偷逃回了家乡。

    回到家中的陈玉洁犯难了，86岁高龄的奶奶已没有能力照顾父亲，如果自己留下来尽孝，家里又会断了经济来源，怎么办？这时，忠县兆吉彩印公司的老板张培喜给陈玉洁打来电话，催她去上班。女孩无奈地向他道出了家中的实情。宅心仁厚的张培喜当即说：“你把父亲接到忠县来，边工作边照顾他吧，我们会帮助你的!”听了这话，陈玉洁感动得热泪流淌。

    将奶奶托付给伯伯后，陈玉洁决定“背父进城”。考虑到玉洁的父亲坐车不方便，老板当天还专门开车去接父女俩，并帮助陈玉洁在城里租到了一间僻远的小房子。从此，陈玉洁开始了边打工边照顾父亲的艰难生活。(李蕊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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