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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人的“眼睛”
http://www.100md.com 1998年8月1日 《祝您健康》 1998年第8期
     “到了,”车子开进珀金斯盲人学校大门时,妈妈说,“激动吗?”

    可怕极了!20个盲孩第一次被迫与父母分离,离开温暖的家。我熬过了开头那折磨人的几小时后,被领到一间寝室,跟一位叫比利的盲孩合住。晚上,当我迷迷糊糊要睡着时,突然嗅到一股烟味。于是,我一骨碌翻身下床,寻着烟味来到房内一根通风管道旁。我把耳朵贴在通风管上,听到一种轻微的爆裂声。我立刻来到比利的床边,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我们赶快离开这儿,有东西烧着啦!得快去报告哈里森主管。”比利被搞懵了。可我清楚,必须赶快行动,首先得找到这间陌生房间的门。我将舌头抵住上腭,听到了面墙有回声,第四面墙的声音被窗帘吸去了,由此判断,门就在窗子对面。我找到门,跑进大厅,喊着哈里森小姐。一会儿,她向过道跑来,我向她报告了火情。她当盲孩的管家已有好久了,知道盲孩的听觉和嗅觉往往比明日人灵得多。她来到通风管道旁,用力嗅了嗅,“你说的对,汤姆,是有东西烧着了。”她命令我和比利立即撤到大厅去,然后她拉响了火警铃并报了警,又赶紧跑到其他屋子把所有孩子叫醒。待我们在大厅集合后,她要我们排好队并且抓住前一位小朋友的睡衣,很有秩序地走了出去。火很快被扑灭了,后来我们才知是地下室的保险丝短路,保险盒的木外壳被燃着了,如果火势没被尽早发觉,整幢大楼也许会烧起来。对盲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火更可怕的了。不过,盲人的特点就在于能很快发现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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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盲人学校最关键的课程是学会怎样读书。盲孩必须学会用手指摸着读书,我们使用布莱叶符号系统,每个字母和数字用凸点符号刻在纸上。当然,指摸阅读的速度比不上视读,所以,一位布莱叶读者要花更多的时间读一本书。通过努力,我的手指变成了眼睛,而这双眼睛在黑暗中也能读书,那些纸上的微小符号,为像我这样的盲人开辟了一个崭新的世界。我还把布莱叶文的书带上床,当别人酣然入睡时,我继续读着自己酷爱的惊险故事,这样还省电。

    我用最古老的、中国人发明的计算工具——算盘学数学,上下拨动珠子,就可以进行加减乘除的运算。地理课也很有趣,我们的地图册不像一般学生的那样,上面的海洋、陆地、河流和山脉分别由凸起的形状标出,摸到凸线,我的脑海里就想象出它们的形象。像明目孩子用眼来记录信息那样,手指把这些感觉信息输入大脑,牢牢地存储在我的记忆库里。

    最振奋人心的课程是去波士顿科学工业博物馆参观。在那里,我才知道老虎的形状和大小,那当然是一个标本,不过,我可以将手伸进它的嘴里,摸到血盆大口。自此以后,我就很容易理解人们为什么谈虎色变。我弄清了鹰之翼伸展开时是个啥样,鸟又是如何飞起来的。我还掌握了空气动力学的原理和不同种类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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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位盲人都希望像明目人一样能自立,并能正常地生活。我学运动的第一课是怎样使用一根白拐杖。人们时常看见盲人走路时左右挥舞着拐杖,拐杖能帮助他发现前面道路上的障碍物,诸如人行道上的栏杆、废物箱、电灯杆等,这样就不至于碰撞或绊倒。平时会经常发生这样的事,一个好心的明目人抓住盲人的手臂,拖着他穿过马路,可是。那盲人也许并不想过街。最好先问一下,如果盲人接受你的好意,你就让他挽住自己的胳膊,如果你挽住盲人的胳膊肘,那么他就会给你带路。我的运动老师卡西夫人见我走路不用拐杖而感到迷惑不解。她看着我沿着人行道走了一段,既没有撞到人,也未撞上墙壁或电线杆。“你到底能不能看见?”她问我。“什么也看不见。”我回答。“你能区分亮和暗吗?”卡西夫人又问。“我不知道你说的‘亮’是指什么。”“那你怎么能避开障碍物呢?”我略思片刻后说:“我好像在用面颊看。”卡西夫人饶有兴趣地发现我有“面部视觉”。我相信每个人都能使这种固有的“雷达系统”灵敏起来。若你在黑暗中能“看见”什么,那么你就可以试着研究这种窍门。你闭上眼睛,穿过屋子,每两三秒舌头发出咯咯响声,开始难以分辨出什么,但很快你的耳朵就能听到回音,你就会知道墙壁在哪儿,门在哪儿了,这种回声在黑夜里特别有用。我运动时产生的气流从障碍物上返回到我的面颊上,所以,不用舌头发出声音,我也能避开许多障碍。, http://www.100md.com(陈 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