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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叫我一声“兔崽子”
http://www.100md.com 2016年2月23日 《伴侣》 2007年第12期
     我爸是挖煤的,我妈是种田的。在我印象里,他们只会干这个,也许从我还没有出生时就已经开始,不知道干了多少年。

    爸爸无疑是这个家的核心。绝大多数的傍晚,他都是全身黑不溜秋地回来,然后把手上的衣服、皮带重重地摔在椅子上。这表示他不高兴,那最好别出声。他发怒的时候,眼睛不看人,而是死盯地板,直到你不寒而栗。

    我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愤怒,后来终于找到答案:我长得太白。因为有一次,妈妈给他盛饭的时候,他斜眼瞅了我一会儿,嘟囔道:“这么白?”

    我也觉得自己太白,不像农民的儿子,更不像挖煤工的儿子。我以为自己是捡来的。

    爸爸认为这是妈妈纵容的结果:“要让他做事。长这么白,有个屁用!”

    爸爸的语气我们已经习惯了,从来不会反驳,于是大家陷入沉默。往往如此。在我记忆里,好不容易开始的几次谈话,都被爸爸的愤怒扼杀在摇篮里。

    这凝重的气氛似乎要永远持续下去,但在我十二岁那年,它被一声啼哭打破。这一年,我的妹妹降临人间。她让爸爸高兴了。

    妹妹属兔,爸爸就叫她“兔崽子”。临出门的时候,他总要把妹妹抱过来啃半天,兔崽子兔崽子地叫上几十遍才肯走;傍晚从矿上回来,把东西一撂,叫一声“兔崽子呢”,然后又把妹妹抱过去一通亲啊啃的。

    其实我比妹妹大整整一圈,也属兔的,可他从来没有叫过我兔崽子。只是在合称我们兄妹的时候,才说一句“这两个兔崽子”。这明显是搭配,嘴上说两个,心里其实还是只有一个。

    不过我倒没什么怨气,反而觉得这是合理的结果。因为妹妹实在是太可爱了。她哭声响亮,笑容甜美,总是在大家感到乏味的时候,适时地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让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她来到这个家里,仿佛就是为打破沉闷而来。

    稍大一点的时候,妹妹又显出懂事的天分。很多事没有人教她,她却可以做得很好。爸爸每天回来,妈妈都会打一盆水给他洗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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