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导导离开时,天微亮,窗外飘着雪,洋洋洒洒。

    她拖着硕大的旅行箱走向门口,神情决绝。我嘶哑地喊:导导!我以为她会转过头来给我一个微笑或者拥抱,但是没有。她白皙的手指在门把手上只停顿了五秒钟,就义无反顾地旋开下楼去了。脚步声渐行渐远,带着欢快的雀跃。

    我一直以为爱情是世上最圣洁的东西,像天山上的雪莲,摇曳多姿又高雅得不可一世。可是在清贫面前,一切都卑微到无处遁形。我给不了导导想要的奢华,我只能请求她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后我会承一袭繁华追随她,无论海角天涯。

    誓言大多是爱情中的男女试图锁住对方的幻想,热烈而单薄。我痴心的誓言,在导导看来,不过是一个男人绝望时惨淡的敷衍。

    后来的日子,枯燥沉闷。心底生出无数细小的虫子,每天啃噬着我残陋的躯壳。我拼命工作,把所有清醒的时光都交付给公司。有一天我抬起头,副总满意的眼神里饱含赞许。我的职位逐级晋升,心里的寂寞却疯狂地滋长。每天一离开公司,别人急于回家或者忙着约会,我却只能像一个孤魂野鬼游荡在城市的角落里,忧伤铺天盖地。

    再后来,我喜欢上了酒吧。迷离的灯光,暧昧的氛围,无所顾忌的放纵。偶尔我会带女人回家,在残留着导导味道的床单上,落下无数欲望的痕迹。次日醒来,望着身边陌生的面孔,我会有深深的愧疚。但是,我知道,我心里爱情的位子永远是留给导导的。

    2

    那天,我在街头百无聊赖地走着,车流如织,美女如云。

    一个容颜凌厉的女孩不耐烦地甩掉男生的手,大声地喊,不爱就是不爱,你再跟着我我就报警了!

    突然觉得好笑。导导提出分手时,幸好我没有这般纠缠,这一幕多么富有戏剧性。我幸灾乐祸的表情惹怒了那个男生,他的愤懑呼啸而来,我的鼻子开始不停地淌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