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暗恋陶五年。

    从他第一次到我们宿舍，我就

    对他一见钟情。那天下雨，陶穿着黑色的夹克、米色的裤子，头发微微淋湿，眼睛是羞涩的，睫毛那样长，如画中走出的美少年。他拘谨地坐着，雨伞在身边滴水，格子的藏青色伞面，乖巧地倚在他身边。三月的烟雨江南，他等待的锦还没回来。锦明知他会来，但故意错过。锦是个漂亮得惊人的女孩，知道什么是欲擒故纵。而他，无辜地坐在那儿，让人不忍心。

    温了一杯茉莉花茶，放在他手中。手指接触间，竟是冰凉。我一时惶恐，不知如何安慰他，自己却先飞红了脸，不是善言的人，也忘了茉莉花茶是女孩的茶。而他，也似不在意，一口口喝着，转眼间，杯子已空。不知续了多少杯，眼见茉莉花己沉到杯底不再飞舞，锦才回来。

    他的第一个动作，竟是跑向洗手间。锦大笑，对我说：“他喝光了两热水瓶的水?你们俩，就这么干坐着喝茶?”我小声说：“都怪你。你知道，我实在不会说话，他也是。”伞已经干了，茉莉花开到了极致。他欢笑着拉锦的手。他的眼中，是对锦一无要求的宠爱。雨停了，他忘了他的雨伞。校园里的尤加利树下，锦穿着红色的毛衣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在绿色的花树间穿梭，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我细细抹干净他的伞面，那小圈的雨渍，在水泥地上留下痕迹，而后，就散了。没散的，是我心中荡起的涟漪，一圈又一圈，从内到外，深深的深深的。

    常常是这样，他在宿舍里等待锦。锦故意错过，我们无言地相对喝茶。三年，一晃就过去了。陶先毕业，在一家公司做电气工程师，锦成了白领，而我，做了一名教师。

    毕业酒会上，他也来了。锦笑着打趣：“燕骅，你怎么会成了教师?你的话那么少。”“但燕骅说的话，句句是精华。”陶看着我，我的心剧烈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