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从房东面无表情的语言里，林冉听出自己的身份来。在城市里流荡了三年的时间，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蜕变到何种地步，也许，有些妖艳的外表早已掩盖了自己曾经很清亮的眼睛。她曾经对着镜子看，眼睛里的疲累一重重的。

    房东指着两室一厅里的那个男人，对她说，陈重。男人抬头看林冉，笑，牙齿白亮。林冉切了一声，然后拖着自己大大的行李箱，进入了自己的那间房子。

    这个城市，男女合租早就是常事，彼此都小心地上班下班，并不是有人想像的那样，一定会发生什么。

    林冉将大红的床罩铺在床上的时候，眼睛里很快就有泪落下来。她用手轻轻滑过那些脉络，上面，还有那个男人的体温，但如今却只剩了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摩挲。

    有人敲门，林冉开门，是陈重，他伸出手来，对着林冉说，你好。有事吗?林冉怕这个陌生的男人看出自己的眼泪，将头扭到一边，冷冷地说。

    没事，这是水电费的分摊方式，你看看，以后就这样算。

    林冉摆摆手，随便。陈重又笑了，我怕起什么纠纷。另外，这是房门的钥匙，房东说让我配了送你，配钥匙的钱是五块钱，房东让我告诉你……

    林冉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五十的，塞在他的手里，说，不用找了，其余的就做小费吧，然后啪地关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陈重又来敲门，将四十五元钱塞在她的手里，红着脸说，我是不收小费的，而且……

    林冉关上门，说，对不起，我很忙。

    二林冉上班是每周三天，很清闲的工作，陈重是那种8点上班的公务员。住进来这么多天，偶尔会在客厅打一个照面，每次陈重都是指着自己做好的饭菜说一句，来，尝点儿。林冉便笑，说，我还怕你下毒呢。那边的脸色便僵了僵，然后自嘲似的笑。

    林冉将那床大红的床罩洗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阳台上已经大大小小挂满了陈重的衣服，这是个爱清洁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