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04年，小城工商局进行办管彻底脱钩，于是，我从局办来到了服务中心。服务中心管辖着小城里的大小诸多市场，人手紧张，我的工作一下子变得很杂，除了打字，还要负责办公室的后勤工作，许多时候还被抽去与市场组一起收费。我的心情有点低落，做什么都懒洋洋地提不起劲来。

    我认识余姐，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很年轻，估计也就比我年长一两岁，但已经有个上幼儿园的孩子了。市场里的个体户非常多，她之所以让我印象深刻，是因为她长得非常漂亮，而且很注重打扮。虽然用的东西看起来都很廉价，但在芸芸众生中，她仍然算是非常醒目的了。

    她卖的是鱼，姓的也是余，因此有美人鱼之称。鱼行就在办公楼脚下，一站在窗前，就可以看到她穿着旗袍，唇上抹着淡淡口红，手里熟练地摆弄着活蹦乱跳的鱼。一开始有点失笑，觉得一个卖鱼的女人，整天站在污水地里，靠推销一点鱼谋生活，竟然还穿旗袍，这倒挺少见的。

    她人长得好，身材也好，再加上高开衩的旗袍裹在身上，客人们就都喜欢到她的摊子上买鱼。这便引起了旁边一干同行的嫉妒，常常找碴儿和她吵架，她也不示弱，吵上头来，菜刀砍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嚷，看我好欺负是不？来呀，看谁敢来？我就不信他脖子还硬过了这把刀去。她一凶，那些人就软下去了。这样的争吵，每天都会发生。一开始我紧张得叫同事赶忙下去处理，出事了可不得了，他们都不理我，说我瞎操心，后来我也习惯了，知道吵架也是他们排解生活压力的一种方式，也就见惯不怪了。

    我母亲爱吃鱼，所以我常到余姐的摊上买鱼。她知道我是买给母亲的，坚持不要我的钱，我说，不行，你要不收钱，领导一定会处分我。她听了，就在盆里认真地挑拣，然后称也不称，直接丢到袋子里，对我说，十块。要碰到她的鱼卖完了，她就亲自带我去别的摊上挑，担心别人会把养的鱼当成河里的鱼卖给我，她说，河里的鱼味道才真正鲜，营养也好。次数多了，我觉得过意不去，就随身带些小零食，碰着她女儿在，就递给她，说是请她吃的。小女孩很乖，妈妈不同意，她虽然紧盯着我手里的东西，却不肯伸出手来接。我有点生气，说，那这鱼我不买了。余姐才说，好吧，那妹妹谢谢阿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