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鄙视阿汤这样的人。尽管,他火锅店开业的时候,诚意邀请我去喝了一杯。他的火锅店叫“肚辣辣”。一个星期前,他的快餐店“阿饭达”宣告破产,曾经,“十月胃城”这样的名字也在他的考虑之列。“肚辣辣”是在“阿饭达”的原址进行了再装修,大红的主色调,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很像个旺铺。

    还记得“阿饭达”经营不下去的时候,我请他去酒吧里坐了一会儿。那天他哭得像个小孩子,他带着哭腔,说,怎么办,难道我这辈子都只能失败吗?然后他伏在我的肩上,揩了我很长时间的油。想着他现在正糟糕的心情,我心想,算了,当献爱心了。

    其实阿汤也算是一个好人。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建议他把厨房设在外面,花点钱弄一个落地的橱窗,上帝们可以在外面监督厨师们做菜的流程,同样也是另一种方式的自表清白。阿汤听了以后很惆怅,需要这样作秀吗?

    我说这社会多不让人放心啊,你这样,肯定会生意兴隆的。

    他点点头。

    开业的第一天,围观的人很多。阿汤家的厨师做菜一直舍得下血本,一箱箱的金龙鱼调和油摆在厨房的另一边,然后眼睛眨也不眨地泼进客人们点的水煮毛肚水煮鱼里面去。阿汤站在不远处,似乎很欣赏这一切,可有些家伙显然不怀好意,他们说,用金龙鱼做菜?假的吧?一定是假的!

    想想有些悲哀,有时候真话不被相信,谎话反倒受到追捧。阿汤听到了这样的话,颇有些郁闷。于是我又建议他,把购买的发票贴到玻璃里面去。

    他迟疑了好一会儿,照办了,但是脸上挂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我隐约意识到,这与他的内心相距甚远。

    我单身,没人疼,所以试着去疼别人。

    我想我单身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做了三年的秘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