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壳的胭脂
是一管小小的、沉沉的、银壳的唇膏,壳子镂空雕刻着天使。她拿着那管口红,忽然泪盈于睫,她也是一个女人啊,但是除了他,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人告诉过她。父亲和母亲离婚以后,夜阑的岁月开始变得漫长而迟钝。那些日子里,她的心已经渐渐坚硬。年节的时候,母亲会从远处来看她,带来昂贵的玩具、零食和硬挺的新衣,除此以外,便再无其他。
就这样一年年地长大了,上中学后夜阑开始拒绝母亲再来看她。那时的女生都梳着漂亮的马尾巴,只有她像男孩子一样把头发剪得极短,脑后剃一个小小的尖子。一套白衣白裤白球鞋,不脏也天天洗。班上的女生拜了干姐妹,忠诚热闹地玩着,夜阑却游离于任何一个族群之外,依旧白衣惊霜雪,隔绝着众人,也隔绝着人生正常的痕迹,像是一个有洁癖的孩子。
放学路上一个人慢慢地走,一粒石子一边踢着一直踢回家;又用它玩飞机格,在地板上嗵嗵跳着,永远无事可做。夜阑是没有大志向的人,但是命运似乎注定她的人生不能平和。
花汛年华,大家比赛式地长高。夜阑的座位渐被挪到后面,那一年她大概足有一米七了,还在长。坐在后面相对隐蔽,她喜欢一边听讲一边画画,开始时是卡通人物,后来是古代美人,等到画得好一些的时候,便画同学的素描。夏天里,大胆的女孩子只在纱衣里穿一个胸罩,隐约可以看得到里面的样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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