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笨拙地拥抱了她，可乐流了一地，翻腾的泡沫心事般纷纷碎裂。我已经懂得结婚、生活的一些概念，于是，我无比渴望在未来和马小梅依偎在沙发上，看电视、吃零食，甚至有一些温暖的吵闹。

    一

    坐在我后排的女孩，像只顾得拔高没来得及丰盈自己的禾苗，她细长的眼睛里挑着一丝宁静的孤傲，致命的熟悉。

    我望着她，试探问：“马小梅？”她木讷一下，我说：“嘉跖。”

    马小梅灿然轻笑，眼里的孤傲瞬间泻落。那时，我不懂有一些自卑是要用貌似孤傲来掩饰的。她就是在市机关幼儿园门口望着里面的木屋廊桥泪流满面的马小梅，那时她长长的辫子末梢有绒绒的花朵，两只小手把在幼儿园大门的绿色铁栏杆上。那时，为了哄她不哭，我的口袋是糖的家。读小学后，我就失去了马小梅的任何消息，曾一次次在仲家洼窄陋的胡同里转来转去，只为看见她。

    马小梅是个孤单的女孩子，望着脚尖走路，恨透了自己的成长历程。低矮的房子，低洼的地势，窄陋的胡同堆积着陈旧破败的木柴以及黑糊糊的煤球，一不小心身上的素净衣衫便成了胡同一样的颜色。夏天，常常半夜醒来雨水就淹到了床脚。早年前这里蜗居着这座城市的苦力们，卑微、烂贱如夜市最后的菜叶。

    上课时，马小梅常用笔尖顶着我的后背，一声不响，等我回过头去她已经没事人一样专注地听课。为此，我无数次被老师叫起来罚站或者背课文。我喜欢马小梅，愿意接受她所有的无理取闹。

    我奇怪马小梅从不参加班里的晨读，课外活动时，马小梅和我们玩脑袋急转弯游戏，我忽然问她：“马小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