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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牛奶
http://www.100md.com 2003年6月1日 《医学美学美容》 2003年第6期
     张爱玲在《烬余录》里写她在香港沦陷时期当看护,夜深人静之时用一只脏脏的、所有人共用的锅子煮牛奶。年轻的小护士端着锅子走过病区,那一小锅牛奶在病人眼里,是“比卷心百合更为美丽”的。

    2003已经到来,在小资过时的新世代里再学张爱玲煮牛奶,未免有东施效颦之嫌。可那是我真实的生活,我是说,每晚凌晨一两点入睡前,我会用一只小小的盅子在液化汽灶上煮牛奶。矫情的午夜牛奶。

    当然还可以用微波炉,然而因为喜欢看液化汽蓝色的火焰,便宁可多花二三分钟。睡前一杯热牛奶是可以帮助睡眠的,虽然长久以来,喝了牛奶也未必入黑甜梦,但是很多时候,人们愿意给自己一份愿望……

    像蔡琴歌里唱的:啊,夜太长。

    生活里总是有着很多不经意的琐碎,在琐碎里又包容着很多乐趣。热热的牛奶从喉咙流过,胖胖的牛奶杯子上几个英文字,来不及等到明天,你的心就已经开始……

    开始一份新的愿望,新的期待。不不,有时不是为了等什么,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因为你已经知道,幸福不是仙德蕾拉的南瓜马车,不可以提口气就快乐地飞离地面。哪有什么天外飞仙,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也还有人在问爱可不可以重来。

    牛奶符合愿望的表象,温润、粘稠,无论热的冷的,都浓得化不开。古语说,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很像是说牛奶。

    甜牛奶是跳脱的,高钙奶是舒缓的。Cappuccino里的牛奶是时尚的,纯牛奶就该是本色的吧。情深不寿,强极则辱,在本色里将生活一一还原。

    当然了,午夜牛奶也是寂寞的。所以我还喜欢早上街边的小吃店,那喧闹浮华的油条豆浆小笼包。

    一直在想牛奶和豆浆的区别。长久以来,较之西方,豆浆似乎更是中国人的最爱。然而慢慢地,中国人也过起了洋人的节,牛奶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一种替代品,替代新的生活方式,新的生活品质。

    啊不,别把牛奶说得这么不可一世,也就是一种你喜欢的东西,你喜欢的方式而已吧。

    我的朋友说起她的午夜牛奶,有句话很令我欣赏,她说:没有希望,我们就把它煮出来。, 百拇医药(郭 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