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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铎金声 清华人文一百年
http://www.100md.com 2011年4月1日 《东方养生》 2011年第4期
     清华之于中国,是百年的辉煌与厚重,尤其是人文精神。

    冯友兰尝言:“清华从游美学务处发展到现在,其发展的过程反映了中国近代学术的发展过程,是中国近代学术走向独立的过程。清华校史不仅有一校的意义,而且是反映中国近代学术逐渐走向独立的历史。”

    的确,百年春秋,这一座人文荟萃、毓秀钟灵的清华园,在跌宕起伏的历史中经历了一次次凤凰涅桨的重生,在无数的“光荣与梦想”中见证了百年来中国高等教育的沧桑历程。

    知耻而后勇

    清华的诞生,最初乃是清政府利用美国政府“退还”的部分“庚子赔款”而办起的留学预备学校——清华学堂。在美国,又通常叫做“赔款学校”;清华的“乳名”带着国耻的烙印,然而沉重的起点却书写了一段“痛苦与骄傲交织”的历史。

    1911年4月1日,“清华学堂”正式开学,急于向西方学习的清华人几乎是“把美国的学校整个搬到清华来”。 这也成为学校追求的目标:从学校设施、管理体制到对学生的培养,无一不是美国式的。校园内所见之“四大建筑”,即图书馆、大礼堂、体育馆与科学馆,都是根据美国工程师的图纸建造起来的;学生所研习的各门功课,也主要是根据美国中学及大学课程内容而设置,包括全英文讲授的涉及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的基础课程。在学校范围内,英语代替了汉语,除了少数几门国学课是用汉语讲授外,其余的大部分课都用英语讲授。学校的行政会议、报告、期刊、校长或中外名人在学校的讲演、学生自己组织的辩论会等也都采用英语。更有甚者,早期的清华学校的校歌也是由一位美国女教师写的英文歌词。难怪乎,1920年,英国著名哲学家罗素参观清华之后有“清华恰像一个由美国移植来的大学校”之叹。此言是褒是贬,颇具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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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任何一个学校都需要创造并拥有一种属于自己的精神。这种精神是独立的,而非从属的,她是遭遇艰难曲折时进发出的一种顽强的生命力和奋斗力。当洗刷国耻的迫切与热忱回归到理性的审视与思考,清华人开始寻找着一种属于清华的精神,探寻一条学术独立之路。最具标志性的,是1914年梁启超在清华作的《君子》讲演,他借用《周易》中的话提出了“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勉励清华人“挽既倒之狂澜,作中流之砥柱”。此后,清华学校将“自强不息,厚德载物”作为校训,并将这八个字刻于校徽之上,永久流传。时至今日,这八个字仍是清华校训,师生以此自律,视其为“清华精神”之精髓,代代相传。

    从1913年10月清华送出去第一批留美生到1929年清华留美预备部结束,清华学校先后选送留美生总计1099人,还有各种津贴生、官费生以及“袁氏后裔生”549人。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学成回国,并成为我国各界,特别是科学、文化和教育界的栋梁之才。侯德榜、金岳霖、吴宓、陈达、茅以升、叶企孙、陈岱孙、闻一多、潘光旦、梁实秋、梁思成、顾毓琇、周培源、高士其、王力、马寅初等就是杰出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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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立人文

    1925年,清华学校设立大学部;1928年,改建成国立清华大学。这是清华学术走向独立的起点。梁启超在《学问独立与清华第二期事业》中直言,留学预备学校时期是清华的第一期事业,“于模仿裨贩上实已有相当之成绩”,但是“中国学问界决不以此为满足,自今以往,应渐脱离模贩时期,入于独立时期”。

    梁任公看似平常的几句话却起到振聋发聩的功效,给清华的发展带来了莫大的助力。1925年,在学术独立的呼声中,清华国学研究院应运而生,一改清华建校以来忽视中国文化的风气。在国学研究院,最受瞩目的要算是“国学四大导师”,即王国维、梁启超、陈寅恪和赵元任。他们秉承着“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的治学理想,开创了“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学术境界。一时间,清华国学院成为国学研究的“重镇”,并培养了一批“国学”人才——后人称之为“清华学派”,清华国学院也由此被人们视为“现代学术发展的两个里程碑”之一。

, http://www.100md.com     1929年,基于种种原因,煊赫一时的“清华国学院”结束了其短短四年的历史。但其传统却并没有就此中断,学术薪火正因她培养的一大批“以著述为毕生事业者”的国学人才而得以绵延。随后建立的文学院与国学研究院一脉相承,人文精神在此继续发扬光大,学术巨擘在此荟萃云集。中文系的朱自清、闻一多、杨树达,刘文典、俞平伯、陈寅恪(与历史系、哲学系台聘)、王力,外文系的吴宓、瑞恰慈、叶公超,哲学系的金岳霖、邓以蛰、张荫麟(与历史系合聘),历史系的雷海宗、吴晗,社会学系的陈达、潘光旦等教授,哪位不是声名显赫!如今,在夜阑人静时,路过清亭。闻亭,仍能依稀感到当年清华人文的流风余韵。

    也许今天的人们更多地知道清华是“工程师的摇篮”,而无法想象清华当年“长剑如花,白衣胜雪”的人文盛况。人文学科确曾是清华的半壁江山。它不仅是清华校史上的辉煌一页,也是中国近代学术独立的一个重要标志。时至今日,清华文科虽得以重建,但清华的人文学者们苦苦追求的恐怕还是那“断裂已久”的人文精神吧。

    大学与大师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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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世纪二三十年代是个“树欲静而风不止”的年代,政治势力不断侵入学术界,洁白的二校门似乎已无法隔断尘世的喧嚣。清华经历校长多次更迭和长达11个月的空缺之后,终于迎来了一位试手补天的人物——梅贻琦。梅贻琦是天津严氏家塾(即南开学堂)张伯苓先生的得意高足,第一批留美学生。梅贻琦的到来,使清华的局面发生很大变化。他执掌清华的近二十度春秋正是清华奠定根基、彪炳校史的黄金时代。

    1931年,梅贻琦在接任清华校长的就职演说中曾慷慨激昂地说:“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在他看来,学术的造诣是不能以数量计较的,大学要向高深方向发展,大师是必不可少的条件。因此,自赴任之日起,梅贻琦便“以师资为努力奔赴之第一事”。

    同是学者的梅贻琦懂得怎样礼遇文人,而他对知识的尊莺及其对文人共同理想的追寻,使清华在短短数年间,荟萃了众多的人文星辰与学界泰斗。其中有学术巨匠陈寅恪,语言学专家赵元任、王力,哲学界名教授冯友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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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梅贻琦“大学与大师”的办学思想,在其著名的《大学一解》中,有更加精彩的发挥:“学校犹水也,师生犹鱼也,其行动犹游泳也。大鱼前导,小鱼尾随,是从游也。从游既久,其濡染观摩之效,自不求而至,不为而成。”他认为,中国的大学教育,虽自西洋移植而来,但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大学精神源于大师持身、治学。接物、待人之一切言行,及学生跟随大师“从游”而成的自谋修养。因而,在学生培养方面,清华尤为重视“通才教育”。

    梅校长真正意识到中国大学教育的意义所在,并把这种思想,贯彻到一所大学的发展中。在他主持清华期间,清华大学本于中国文化的厚土,吸收了西方的学术体制与理念,从留美预备学校的框架中脱颖而出,形成独立的风格和传统,在国内外声名鹊起,跻身于世界著名学府之林。

    不是科技,是科教

    当时与图书馆、大礼堂、体育馆并称为清华四大建筑的科学馆,它在建筑上也同样是采用了当时美国流行的校园建筑风格,砖混结构、外形对称、比例端庄,其立面也是分成三段,点缀石柱,还模仿文艺复兴时的门窗、檐口、基座。从其建筑艺术而言,可以说是“洋为中用”,从其使用功能上来讲却有着自己的独特与神奇,我们抛开它所具备的科研及教学功能不说,仅它楼下的空调大风机就让当时的人们惊讶不已,因为只要一看到这个大风机旋转,无论是什么季节,整个馆里总会四季如春,舒适宜人。

    这个“科学馆”是理学院所在地,借用钱三强的话来说,“这里曾是中国理科教学和研究的中心”。一段时间以来,在理学院院长、人称“科学馆主”的叶企孙和吴有训等主持下,清华因此聚集了众多的理科教育家,也培养滋养了王淦昌、钱三强、华罗庚等众多杰出科学家。

    今天的清华,仍是多少人的向往、多少人心中的圣殿,哪怕无缘在这里读书,就是看上一看、走上一走,都是一种人文精神上的熏陶。, 百拇医药(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