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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只麻雀都有权飞翔
http://www.100md.com 2011年9月1日 《东方养生》 2011年第9期
     文明冲突之本源,可能在于不接受或不尊重差异。文化较体制、较意识形态更其深刻,更难察觉或改造。

    911事件整十年,纠缠细节也许照例全无必要。

    这次事件重新定义了战争概念和世界格局。攻城略地已经不是目的;当日罹难的3000名无辜平民手无寸铁;恐怖行动实施者使用现代的高科技手段和武器,目的是尽可能制造损失和恐慌;这些实施者国别并不统一,来路各异,相当一部分受过不错的教育。拥有体面的社会地位和家庭背景。驾驶其中一架飞机冲向世贸大厦的默罕默德·阿特不是生活在阿富汗山洞里的凄苦野人,而是出身埃及中产阶级家庭,在汉堡大学接受现代教育,并长期生活在美国。

    酝酿于冷战,爆发于全球化进程

    所谓“理解冷战,才有可能理解911”。是有道理的。冷战尽管结束,两极世界几十年严厉对峙所训育出来的政治思维却可以经久不衰永葆青春。苏联解体,美国成为唯一的霸权国家。许多学者都相信,恐怖主义酝酿于冷战,而爆发于其后以美国为代表的、或为美国所领导的现代化、全球化大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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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最领先的资本主义国家,美国享受着资本主义充分发展所带来的福利、便利以及特权;资源既然有限,强烈的不平等感受不可避免地施加于别的文明。好莱坞大片在全世界院线上映;英语成为世界语言;肯德基,麦当劳,星巴克,一枝枝一朵朵无所顾及绽放在别人的花园里。与这些一起,美国不遗余力有意或无意强势输出的,还有它自视优越的政治经济体制。

    其实每一条冠冕堂皇闪着象牙色光芒的理论外衣之下,常常都是一堆讨人喜欢的放大了的常识。民主和平论认为,自由民主国家之间,不会或极少发生战争。原因就是政府如果是民选的。就必然充分顾及民众的意愿;而民众多数总是不想上战场的;是不愿死伤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是趋乐而避苦的。权力均衡理论认为,一极世界、一家独霸基本上是不可能持久的;总归要有个两极、多极,大家互相制衡着点儿,彼此有个怕惧,不敢放肆,才更安全。与之相类似,不睦或战争的起因,也总是特别朴实:贫富差距、宗教对立、文明冲突、利益纠纷;甜蜜日子过不下去,就不光是分手了,就越来越不顺眼了,弄不好,就你死我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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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治手段解决不了恐怖问题

    抢占了别人的土地,人家还可以抢回去;攻了城,人家还可以夺回去;杀了人,人家可以要求偿命;但倘若挤压了别人的文明,侵略了别人的价值观,威胁到甚或试图统一别人的生活方式、最后的选择和出路;就属于制造了过于新颖的麻烦。

    最终伊斯兰世界以他们自己的方式做出了回应。

    随后美国在反恐问题上做尽文章,政治上大造反恐的舆论和声势,军事上广致盟友,想尽名目开会开枪开坦克开航母。经济上更加孤立涉嫌支持恐怖主义的国家和组织。不论03年发动的伊战算不算一场“新越战”,在恐怖主义与反击恐怖主义的战争里,战火绝非越来越小,而是越来越旺。杯水扑不灭着火的油锅,有一个声音已经越来越清楚:军事手段解决不了恐怖问题。

    美国人也做过大量反思,因为有些事实他们不得不面对。本·拉登其人的极端倾向和基地组织的许多元素,脱形于1970年代末美国的支持、培训与资助;今日塔利班士兵手里拿的武器仍然基本上Made in US,当初只是意在多教唆一些散兵游勇制衡、对抗苏联。到今日始慢慢弄清射向汤姆叔叔胸膛的,正是美国人自己制造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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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鹏与麻雀何必争

    这样看起来,大约避免树敌的老实态度就是不把别人当敌人;避免受伤害的方便办法就是不去伤害别人;避免枪口对准自己的稳妥方式就是不造这支枪出来。

    说是北冥有鱼,名为鲲。鲲很大,不知究竟几千里;化而为鸟,名为鹏。鹏之背,也不知几千里。该巨鸟起飞时水击三千里,扶摇直上九万里,航线简直开到外太空,一飞半年才肯歇。真正绝云气,负青天,无限壮观。如果你以为这样才算飞翔,麻雀就不同意。麻雀笑笑就说,你看我,跳腾几尺而上,翱翔在稻田芦苇之间,那是相当自在;飞翔这件事,原是图一乐,何必费那么大劲。

    文明冲突之本源,可能在于不接受或不尊重差异。文化较体制、较意识形态更其深刻,更难察觉或改造。亨廷顿始终认为文明冲突将一直在,永无消融之日;福山则相信。差异的确将一直在。虽然很可能会慢慢变小,但这将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在这一漫长过程里。鲲鹏是不是也该学着对麻雀们有些敬意,因为你我都有翅膀。天空属于大家。飞翔被你专有了,姿势被你规定了,天空都被你都抢走了。我往哪儿飞?

    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这些回望就不必有。2001年9月11日清晨,世贸大厦姊妹楼还站在那里,作为这个星球上最强盛最强大的资本主义制度的标志,它们当时鹤立鸡群,直耸云霄,不容置辩。, 百拇医药(安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