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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燕门
http://www.100md.com 2011年9月15日 《人人健康》 2011年第18期
     新闻回顾

    2011年8月16日,浙江省工商局抽检发现,三万多盏“血燕”亚硝酸盐含量超标,最高超标350倍,血燕产品不合格率高达100%。

    亚硝酸盐具有很强毒性,在一定条件下可转化为致癌物质。此次抽检中,燕窝行业几遭覆巢之祸。据悉,这类问题血燕多来自于马来西亚。广东的“鹰皇”、“正基”,厦门的“燕之屋”、北京“庆和堂”与杭州的“李宝赢堂”等知名品牌,无一幸免。风暴并非止于浙江一地。同一天,国家工商总局开始部署全国工商系统开展专项执法检查。2011年8月22日,包括“李宝赢堂”和“燕之屋”在内的多家血燕产品在全国范围下架,不再销售。

    在原产地东南亚,一场燕窝价格海啸已在预期之中。据马来西亚燕窝出口商透露,目前燕窝已从每公斤1.1万元降至9000至1万元。印尼燕窝价格每周下跌近一成多,趋势还在往下走。印度尼西亚知名品牌龙情燕窝公司出口商称:从不生产“血燕”的他们,其白燕销量亦受影响,跌去了五成之多。与此同时,用来制作假“血燕”的燕窝原料,价格也已跌去两成多,根本卖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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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种承载了千载传说的滋补品,年销百亿,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而且检查出高含量的致癌物质,“血燕”成了“毒燕”,贪此口福者不是在吃补品,而是吃毒药了。这样的新闻看了后,不得不让人心惊胆战。

    “血燕”在中国

    到底有无“血燕”?民间一直流传,“血燕”由金丝燕吐血而成,价值千金。在高级营养品的江湖中,昂贵的“血燕”一直和这样的美丽传说相伴。

    “根本没有燕鸟吐血做窝这回事。”2011年8月22日,马来西亚燕窝商联合总会会长马兴松说:“目前东南亚每年年产600吨左右屋燕,洞燕则只有数十吨,洞燕中的红燕更是凤毛麟角,一年能产几吨都算罕见。”

    马来西亚籍华人、燕窝商梁绍栋为我们做出解释:“山洞上有一些矿物质,矿石水滴到燕窝里,因为有铁的颜色,氧化以后就会变红,山洞外面的燕窝是白色的,越往里面燕窝颜色就越红,因为越往山洞里面就越闷热,闷热空气容易导致红色。‘血燕’几乎是中国特有的叫法,在马来西亚,人们习惯于称之为红燕。这种红燕的产量比较低,营养价值和价格与白燕没什么差异。在中国以外的市场上,所谓的‘血燕’丝毫不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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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位马来西亚华人Alex在杭州开设了自己的燕窝公司,两年前他就在杭州某本地论坛上发帖《中国没有真血燕》。

    据了解,天然红燕出产的概率非常低,以马来西亚盛产“燕窝”的东马婆罗洲来说,几千个出产洞燕窝的山洞里,“红燕”的产量每年还不到1吨,其中80%的“红燕”会被当地人购买,剩下20%主要提供给新加坡消费者。最终输入中国的,每月最多只有几十公斤。而据统计,中国市场上“血燕”的消耗量目前达到两三百吨/月,可见“吃燕窝的人比筑窝的燕子还多,能不造假?!”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马来西亚燕窝经销商说。

    有数据显示,作为全球最大的燕窝消费地,中国内地的燕窝年销量已达到500吨以上,销售额超过200亿元人民币。

    马来西亚农业及农基工业副部长蔡智勇也曾表示,“市场上根本没有血燕窝,‘血燕’只是商家为了获取更高利润而制造的噱头。燕窝只有屋燕与洞燕之分,那些商家兜售的所谓‘血燕’多是用色素染制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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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燕窝的主产地东南亚地区,当地华人几乎从不食用“血燕”,只有由于受了多年虚假宣传欺骗的中国内地,“血燕”才占了燕窝销售的半壁江山。

    “血燕”是怎样被染红的

    据了解,目前市面上大量出现的色泽均匀、通体赤红的“血燕”,是用“鸟粪熏染而成”。强大的市场需求,导致燕窝染色已经成为燕窝加工业的一个重要门类,有专门的业者提供染色服务。多位印尼与马来西亚的燕窝商证实,最主要的方法是“鸟粪熏染法”。

    白燕先被装进一只四周带孔的盒子里。盒子外围裹着布。盖上盒盖后,工人拿铁锹将鸟粪盖在盒上,盒子悬空,下方有通道。经加热人为氧化,熏出了红色。金丝燕的鸟粪含有大量的亚硝酸盐,人工“血燕”的亚硝酸盐含量超量可想而知。

    染色工期一般为7~10天,加工费则视加工量定价,一般为每公斤50-100美元。而色泽亦按客户要求而定,红色、浅红、黄色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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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质量比较好”的从业者,还提供“色卡”或“样品”供客户挑选。为了拉拢回头客,他们甚至会向客户保证染色后的“血燕”——“浸泡不掉色、蒸煮不褪色”。

    由于劣质燕窝原料往往味道较臭、含毛多且不易祛除,为操作方便,不法加工商,往往先要对其做除臭、漂白处理。这一过程往往要大量使用双氧水、二氧化硫、三氧化硫等高毒、致癌的化学药剂。经过上述两种处理工序后,如果达到消费者可接受的卖相,加工商还会先将其选择加工成“黄燕”出售。只有余下最差的燕窝,才被选择用来染制“血燕”。

    亚硝酸盐怎样到了“血燕”中

    从理论上讲,“血燕”即使是被染红的,也不可能含有如此高的亚硝酸盐,向“血燕”中添加亚硝酸盐的可能性也不大,因此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市场上卖的“血燕”可能连燕窝都不是,正如相关报道所说,是由燕子的粪便发酵而成的假货。

    这种假货之所以含有较高的亚硝酸盐,可能是因为生活在海岛上的燕子食用含硝酸盐较高的海藻造成的。海藻在鸟类肠道细菌作用下部分转化为亚硝酸盐,未被转化的硝酸盐在发酵过程中,在细菌产生的硝酸盐还原酶作用下转化成亚硝酸盐,从而使“血燕”制品中含有大量亚硝酸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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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硝酸盐本身的毒性对人体危害是很大的。人食入亚硝酸盐后,其氧化作用可导致血红蛋白被氧化成高铁血红蛋白,从而失去携氧能力。如果摄入量达到0.2~0.5g,即可出现以缺氧为特征的中毒现象,表现为心慌、气短、口唇青紫,并伴有头晕、乏力等症状。若摄入量大于3g,会因严重缺氧导致死亡。

    亚硝酸盐在一定条件下会转化为致癌物质,对食品中亚硝酸盐的含量,我国有明确规定:国家强制性标准《食品安全国家标准食品添加剂使用标准》中规定:严格限制添加亚硝酸盐,仅允许生产腌熏肉等制品有微量残留,限量为30毫克/千克,最高熏制火腿残留量也不得超过70毫克/千克。比照限量标准,此次抽检的问题燕窝中最高亚硝酸盐含量达到11000毫克每千克,达到熏制火腿类最高限量157倍、腌熏肉类最高限量350倍之多。

    这样一比照,数字让人瞠目结舌。而在浙江省工商行政管理局经济检查处处长潘炜看来,如果严格按照相关文件落实,这种比照是无意义的,因为燕窝中根本就不允许有亚硝酸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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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窝的营养传说

    从近日媒体的报道看,市场上几乎没有真正的“血燕”,因此对消费者而言,重要的是不能迷信燕窝、鱼翅等高档食品。根据现代科学检测,燕窝中并没有发现特别的营养物质,其含有的蛋白质、微量元素等,其他不少常规食物中都有。燕窝蛋白质含量为50~60%,从数字上看起来比肉类的蛋白质(17~21%)含量要高,但燕窝的蛋白质含量是指干燕窝的含量,而通常所说的肉类蛋白质含量是指湿重的含量,扣除水分影响,其含量并不比肉类高。而且其蛋白质品质并不如鸡蛋、牛奶等更符合人体的需要。至于各种生长因子、酶等,即便有,也很难通过消化道进入血液发挥作用。

    应该说,燕窝中含有的一些具有保健作用的成分,长期服用的确能提高机体免疫力,起到平衡内分泌的作用,但偶尔吃一两次,并没什么实际的保健效果。何况其作用远低于其市场价值。

    燕窝的神奇作用,多半是一种传说和心理作用。因此,消费者没有必要食用燕窝,更无需购买价格昂贵的“血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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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吁国家标准尽快出台

    自浙江工商部门检测暴露出问题“血燕”后,随着事件持续深入,消费者再一次惊讶的发现,一个年市场规模上亿元的行业,一直处于国家监管的真空状态下恣意发展。国家食品安全标准与质量监管的缺位再一次极大地触动了消费者脆弱而敏感的神经。

    目前,我国食品安全领域经常出现标准缺失甚至空白的现象,这意味着我国食品安全法律体系还存在一些问题,亟待改善。

    援引中国保健协会副秘书长张大超的说法:“血燕等燕窝产品不是国家公布的保健食品,也没在国家药典的药品目录,目前它就属于普通食品范畴,是传统滋补食品。燕窝产品我国并没有相关标准,所以缺乏质量控制体系。由于没有标准,对什么是燕窝以及什么是血燕当然就没有相关定义,无法通过标准来鉴别真假。”

    问题“血燕”事件后,有行业专家大力呼吁国家有关部门尽快建立相关标准,从根本上规范燕窝市场秩序,维护消费者和合法经营者利益。

    据悉,燕窝国家标准最快将于2012年出台。希望伴随国标的出台早日消除对燕窝行业发展的不利影响,去伪存真,还消费者一个可以放心食用燕窝产品健康、安全的市场环境。, 百拇医药(任庆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