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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378951
风月床
http://www.100md.com 2009年3月5日 家庭之友 2009年第6期
黑道,床上,大哥
     紫苏水袖

    1

    青田家私城有一款圆床,标价八千八,漂亮得不像话,我对赵一鸣说,买一张吧,我们可以在上面把108式都演绎一遍。

    赵一鸣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响应我的挑逗,而是说,无聊。

    只过了一天,赵一鸣就对我说,小艾对不起,我和阿妙决定在一起了。

    赵一鸣坦率得令人心惊,可是为什么是阿妙,为什么是那个和我睡了四年的上下铺,连发型都修剪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然后我知道这是真的了,因为我看到了赵一鸣看阿妙的眼神,恋爱一年半,赵一鸣从来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我。

    赵一鸣搬了出去,我也搬了出去,我们迫不及待地抛弃了住了一年半的旧巢,我想那幢房子应该比我们更加伤心欲绝。

    新租的房子连个衣柜都没有,我却固执地买回了那张华丽的圆床,圆床很软也很大,占据了整个房间的四分之三,我可以蹬掉拖鞋,从任何一个角度跳上去,无论滚在哪一边,都感觉被结结实实的力量托住,它的熨帖,实在对得住它的价格。这样的床,应该属于一对爱侣,属于一对像八爪鱼般纠结得要生要死的男女,而不应该属于此时的我,像一截残烛,周身泛着灰冷的白,没有活气,没有余温。

    我每天就躺在这张圆床上哭,哭累了就幻想那个108式,其实我从来不懂得任何有技巧的姿势,我只是凭着我的年轻和激情,以为会和那个男人拴在一起一辈子。

    2

    109路公交车,是这座城市最挤的一趟公交车。可我每天必须光顾它两趟,一趟四十分钟,从城市的这一头,到那一头,再从那一头,回到这一头。

    单调循环的轨迹,让我绝望。

    幸好车上偶尔有风景可以看,比如小情侣吵架,比如女人们对衣着的攀比,比如某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手一伸,毛衣线头就从袖子里滑落出来。

    我从中领略到一点趣味,是从认识高男开始。我每天早上七点四十五上车,坐上三站,八点整,高男会出现在车的另一头。然后他挤呀挤,挪呀挪,直到在我身边站定。

    我不认识他,他看上去也不想认识我。可是我们总是准点遇见,这种廉价的缘分,俯首可拾。

    直到有一天,他抓住了一只伸向我包包的手,那个小偷还是个孩子,高男在拥挤的人群里默默地与他较着劲,直到那孩子把钱包乖乖地交出来。

    再以后,我们仍然不怎么说话,可是我总是有办法在拥挤的人群里为他腾出位置。有一天下雨了,上车的人都带着又湿又热的水汽,个个像破墙而出的蘑菇。高男就贴在我身后,把湿淋淋的人们隔了开来,他的身体在这时离我很近,近到我可以闻见他衣领的气息,感觉得到他热热的温度。

    那天我一动不动,可耻地享受着这令人颤栗的、陌生的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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