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世
萌生写家世的念头应该很早了。我三十岁那年,曾经写过一本自传,当时希望每年有时间修订一遍,四十岁时出版,但写好就搁在那里,至今没再看一眼。我们中国人的人生立得晚,将立未立或立起来时总是忙碌异常,而少有心思做这类“自我整理”。卜居云南大理的时候,身在海外的同学、西方名牌大学的教授回国,专程来看我。同学跟我说起退休的母亲,六七十岁的干部,孤独得要命,把他当做依靠,英语不通,却再三再四地跑到国外去跟他一起生活,每次都在三个月、半年以上,让他苦不堪言。同学很认真地跟我讨论,家人之间的亲情和“边界”问题,家庭、宗族的小共同体跟国家、社会等大共同体的关系问题——为什么大家希望在一起彼此扶持,最后更多的反而是一起沦陷?因为说到底,文明是不断地社会化的过程,也是充分个体化的过程,家族乃至国家应是这一文明过程的桥梁而非障碍。
人们把安身立命转换成安居乐业,把幸福转换成跟家人团聚,把成家安家转换成买房子车子,把成功转换成父母家人凑钱给自己在大城市买下了房子……尽管当代的家庭已经从传统的“四世同堂”演变成二世或一世家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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