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那曾经的好兄弟
2000年7月,我和我的兄弟张来利一起南下到广东打工。张来利跟我是老乡,在湖北石首小河口那块贫困偏远的土地上,我们一块儿光着屁股长大,一块儿迈进小学、初中和高中的门槛,最终又一块儿因为家境贫寒双双辍学,而选择了南下打工。南下之前的那天晚上,我的父母手忙脚乱准备着我离家的行李,比起母亲唠唠叨叨的叮嘱来,父亲的话简单朴素而又让人心酸。父亲说:“孩子,出去以后好好干,不要让爹娘失望,也不要让你两个读书的弟弟失望!”我们落脚的第一站,是东莞市石排镇一家台资塑胶厂。现在想起来,那可真是间暗无天日的地狱工厂。我们整天的生活,就是枯燥紧张的上班加班,每天清早从7点钟起床,像机器似的一直忙到深11点多。食堂里的伙食差到了极点,餐餐都是萝卜条加空心菜,菜里没有一点油星,饭里面还经常见到沙粒。最重要的,进厂几个月了,我们没拿到一分钱工资。其他的还可以忍受,就是这一点让我们极为恼火。在这群人中,数我和张来利的年龄小,因为年轻,敢想敢做,我们俩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罢工。到了第二天,早上上班铃响过以后,厂长见没有一个人上班,暴跳如雷,扬言所有员工在15分钟内必须赶回车间上班,不上班的,一律按自动辞工处置。自动辞工,按我们的厂规,是不发一分钱工资的。厂长“大人”严厉的指令,最终瓦解了我和张来利将近一个多月的心血。我们的罢工失败了,几乎所有的员工,都在15分钟内赶回了车间上班。惟一没有去上班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张来利。当天下午,我和张来利就被扫地出门了。
整个下午,我们都在盲目地寻找招工的工厂。天一点点黑下来了,可工作还没有着落。等到天完全黑下来,当晚的住宿就成了我们最头疼的问题。手里没有一分钱,租房是不可能的。看通宵电影的票钱也拿不出来,惟一的办法,只有露宿街头。可露宿很容易招来晚上治安人员的询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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