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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以影子摆渡,以自渡完整
http://www.100md.com 2019年1月1日 《知识窗》 2019年第1期
     某个黄昏,我逆光而行,感受着血色夕阳洒在身上,影子跃在面前,紧紧地贴向热度尚存的大地,似是在探寻生命的轨迹。

    我想,那些平日里感到微不足道的人和物,也都如同影子般缘地而存,或者说是缘己而行吧,时左时右,时前时后……

    对于这些影子,我并不会刻意地去想,但其实,他们是我们行走世间最柔软的盔甲。我喜欢听自己脚步踏在大地上坚定的声音,喜欢看影子紧贴大地的轮廓。只有这样行走,我双脚亘过的路线才能让我感到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完整的生命,珍影迹所指,惜心之所向。

    《摆渡人》前言中有句话:“如果我真的存在,也是因为你需要我。”好吧,那我承认,我需要你。15岁的单亲女孩迪伦在寻父的途中,遇上了突发的交通事故,并与一名叫崔斯坦的神秘“摆渡人”相遇。他不愿直接向迪伦说明她已经死亡的真相,直到她在行走的过程中发现身体奇怪的表现,才逐渐接受这个事实——现在的她不过是一缕灵魂。迪伦在崔斯坦的指引下一步步穿越荒原,去向不知名的另一个空间。这种跟随是一种信赖,暧昧一点来讲,这就是需要。

    把灵魂摆渡到一片全新的世界,去延续下一段生命的历程,这不算悲伤,只是这段旅程让人备受煎熬。荒原是最孤独的,行走之上,你会想到生前的一切依靠,家人、朋友,甚至是爱宠,他们仿佛咫尺远近,却又无法靠近。此刻,你身边只有摆渡人和一望无际的荒原,还有那躲藏在阴影里的魔鬼。

    生命不可倒行,也不与昨日停留。人生总有些许遗憾,或许人死后真的如书中所绘:再也无法回头,带着遗憾的心情步步向前,却还能感受到喜怒哀乐。对于摆渡人而言,他不是你的明天,无法陪你到最潮湿的雨季,无法与你熬最漫长的夜,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送到彼岸,然后你們便消失在彼此的世界里。

    人前一杯酒,各自饮完;

    人后一片海,独自上岸。

    掩卷长思,在这个人人奔波于苟且当下的小时代,我们迫切地追随憧憬而遥远的未来,可一路阻拦,让最初坚持的追梦理由破碎不堪。于是我们会渐渐发觉:很多事情不是不顾一切就能做好的,世间千百般繁杂、亿万种曲折,命运给予的时间沉淀得太久,波澜层层压过曾澎湃的心潮,浮躁熄灭了心焰,初心的炽热也一度一度弱了、退了、散了……灵魂摆渡者拉扯着人们蔓延着既定的轨道缓缓行矣,目标单调而统一,可否有人愿去冒险回归,去唤醒曾经单纯的想象。

    黄昏烬了,我半蹲下来,注视着影子从轮廓一帧帧模糊到一点点黯入夜色。

    我仰头张望,星辰熠熠。

    我想,我会愿意去接受那些铤而走险的冲动,重拾最初的梦。

    (作者系中国石油大学<华东>2017级中文系学生), http://www.100md.com(江彩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