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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普济,善行天下
http://www.100md.com 2019年11月1日 《知识窗》 2019年第11期
     近年来,乡野处处,香火鼎盛,庵寺一水的簇新,现代气息浓厚,难觅古踪朴影。

    普济庵,野花一样寂寞地开,无声地落,保存至今,已然失却初始意,唯有古树几棵,瘦竹几茎,一枕清波,伴日夜晨昏;一路风吟,过春夏秋冬。

    去村五六里,普济庵像酣睡的婴儿,在水田的怀抱里,寂寞经年。野旷天低,阡陌纵横,一条常年缓流的小河,一只环飞四周的麻雀,一个比古庵还寂寞的我,三一成线,光影如幻,将普济古庵映照得静谧如初。

    河近村远,风密人稀。依依云水处,普济庵栉风沐雨,荒疏不已,原始建筑荡然无存,一座厦屋简陋如斯,漏风漏雨漏天光,是二三十年前,附近村民集资修建起来的。

    鸟鸣风更烈,苔痕绿如泥。树是幽古的树,路是新踩的路,头顶的飞鸟不知是第几代,山无形迹,风声依旧,水依旧。置身其间,人像在云里雾里,不知今夕何夕。从小就知田畈外有座古庵,据老辈人说,远在山深林密处。而今,站在败落的普济庵旁,抬眼就能见到枣树掩映的陈坊村,仿佛一抬脚就能抵达。

    由藏龙卧虎的深山,演变成坦荡如砥的田川,到底需要多久?如此巨变,让人有沧海桑田之感。

    四望一马平川的农田,像巨大的绿棋盘,横平竖直有威仪。浅浅的小河弯弯曲曲,像小仙女的绶带,流苏依依柔无骨。更远处,稀稀落落的农家住屋,围成一个又一个村庄。

    夕阳下,眼前這一切,恰似一幅天然画,惊得我目瞪口呆。

    沿高坡缓行,发现一处残破的古旧石碑,密密麻麻的小楷,蚂蚁一样迤逦其上。细辨碑文,才知此碑乃清初所立,依碑文意,普济庵古有“莲花庵”“新碑庵”之称,有近千年的历史。故居此地的人们,口口相传的,正是新碑庵。

    不难设想,古时,庵边定有池塘,粼粼波光,一一风荷举,翩翩莲花艳,蜂飞蝶舞,生动如诗。晨钟暮鼓,香火缭绕,远方的和尚念经,此地的尼姑在普济,一派祥和。

    不知什么时候起,庵平池涸,莲花朵朵逝,风穿而庵过,仿佛一曲忧伤的歌。

    清初那年,以陈俊霖为首,在荒野之上重修旧庵,立新碑,便有这新碑庵之说。碑文述:“春涨则济之于舟楫,夜行以火济之,夏行以茶济之……”心之善厚,一“济”概之。

    人人向善以济,念念不止庵中。

    风雨经年,普济庵瘦削如立,了无擎雨盖的秋荷一般枯立着,尽孤独之思。

    厦屋宽敞,抵不过古时一间偏房;香炉极大,已然无香柱,唯有一堆插香的沙。没有普济庵的尼姑,更无撞钟的和尚,无火无茶无舟楫,只剩废墟。

    面对布满青苔的残碑,耳畔是今时的风语,目之所染是现在的形色,古今之差距,落在心底,竟也泛起丝丝凉意,如常年不息的河水淙淙边流过。

    孟子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普济,由此而得名。

    现世安宁,但少了火、茶、舟楫之济,静好,失去依托,变得空渺无依。浮躁,因此而生,几成时代弊病。红尘万丈,普济,普济,像这普济庵一般,颓色上脸,倾塌于无形,而我在绿苔深处,看见济世之光,像朝霞一样映满天。

    回归普济,善行天下。

    如是,今世之济必如莲花绽放,暗香越水,浮动绿叶上,弥散天地间。, http://www.100md.com(陈志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