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年，我爱上了个诗人。

    那时候诗歌已经没落了，没有多少人写诗，可我看到程砚的第一眼就觉得自己沉了下去，那是一个夏天的黄昏，在一个老文化馆院里，他手里拿着一本海子的诗。他对我念的第一句诗是：杏花开了梨花开。

    第二天，我一个人跑到他的小屋里来，小屋很乱，到处的方便面袋子和书，翻开的是一本梵高传，他正在吃一种糊糊汤，自己做的，味道一般，我只尝了一口便说，我请你吃担担面吧，街上新开了一家。

    诗人笑了，他说，小女孩，你真生猛。

    不许叫我小女孩，我很生气地说，我是女人了，你明白吗？

    不明白，他说，你炫耀什么？

    不是炫耀，我很认真地说，真的，我不是处女了，我都大二了，哪能还是处女呢？说这话的时候我没脸红，我想起大一时和那个浙江男生在花树下的第一次，以为缠绵刺激，结果是索然无味，至少我认为，性爱是件无聊的事。

    他看着我，细长的眼睛眯在一起，非常性感，走，咱吃担担面。

    我们在一家大排档吃的担担面，又要了两个菜，一个毛血旺，一个夫妻肺片，我结账。忘记说了，我老爹，卖汽车轮胎，是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五年前离开我妈娶了一个比我大三岁的女孩子，所以花他的钱是我的义务，花他的钱，不让他好过，我才感到刺激。

    以后每天黄昏，我定时出现在诗人门口，请他吃饭，他给我念诗，终于有一天我冲上去抱住他说，程砚，你要了我吧。

    2

    忘记了那样一场缠绵是怎样开始怎样结束的了。黄昏的雨落得急，我身上的吻也像那些雨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