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习惯已经维持了五年：每晚临睡前，我和刘世美都要双双靠在床头，闷声不吭地各自想上一会儿心事。正对着我们的，是一面特大号的穿衣镜，我不扭脖子不转身，就能从镜子里观察到我丈夫的表情。

    刚结婚那阵，我俩往往要对着镜子里的对方会心地微笑，彼此挺欣赏的样子；没两年，刘世美从公司小文员兢兢业业地爬上了办公室主任的位置，镜子里的他便骤然神气活现起来。一味瞅着自个儿陶醉，偶尔扫我一眼，眼光中也带着鄙夷不屑的神色；又过了两年多，他竟一跃而为公司副老总，这下就不光是表情难看了，连长相都跟着起了变化：额头上爬满了一条条狰狞的细纹，嘴角向下瘪着，目中无人却又烦恼万状的臭样，仿佛身边有谁碍着他的好事了似的。

    镜子不会说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