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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孩子是你的(1)
http://www.100md.com 2009年1月1日 《健康向导》 2009年第1期
     向家四兄妹,向南算最没出息的一个了。我说他没出息,是因大哥向东是威震地产业的旭日集团老大,三妹向西正在风景如画的北美西海岸一家管理学院念书。而最小的向北。虽然暂时还看不出有什么大成就,但光是那酷毙到杀死太阳的目光,就足以令迷恋他的一帮姐妹欲生欲死。

    如果乔伊·雷蒙不在2001年4月的纽约死去,那么故事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向北太爱乔伊·雷蒙,远远超过他生命中任何一个肯为他付出全部的女孩。看到这个消息,向北一声不响地离开座位,当所有人都认为他只是上洗手间的时候,他拧开水喉把自己放进水池,然后取出吉列刀片,在自己的手腕、大腿、胸膛处泪流满面地刻写Ramones的名字。直到我们醒悟过来冲进浴室,目睹了他赤裸裸躺在殷红的水中,下身被托出凄艳的水面,凌乱的毛发如一窝被蹂躏过的鸟巢,静静地趴着一只垂死稚雀。

    第一个冲进去的丽丽赶紧用妖娆的身体企图遮挡我的视线,被我疯狂地撞开了。我扑进水中努力用手托起向北蜡像般的头颅,用我自己也感觉陌生的喑哑嘶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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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日的向北,我怀上你的孩子了——

    尽管挽留住了向北的生命,却没能够挽留住他绝意随乔伊·雷蒙而去的灵魂。我可以感受到他空虚而脆弱的躯体里已经失去了内容,每天陪伴在我身边的这具空壳已不再属于我曾经深爱的人。他就像个弱智儿,喝牛奶会吐湿衣领,看人时目光焦点总是停留在遥远身后。就连Ramones的歌声也丝毫点燃不了他这根融烬的蜡烛。我曾经无数次的试图用自己的身体与激情点亮他,天真地以为我将是命中注定拯救他的那个天使。可是,哪怕我用尽了最令人羞涩与不齿的招数,用完了一个浪荡女人最可怜的赌本,也感觉不出他一丁点儿的颤栗。每次我都只能够趴在他身上泪流满面以自渎的指尖舔平粉嫩的伤痕。而这时,他的目光呆滞如旧。

    当向南来探望的时候,我注意到他们兄弟都有一双冻结万物的眼睛。不同的是,向北的目光蛊惑迷离,而向南却如同拒人千里的神像,令人望而生畏。他走进病房,目光就再没从弟弟身上移开。

    他很需要阳光,你该多扶他出去走走。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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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什么需要——这是我的电话。说着,他弹出一张名片,上面用中英文对照写了一长串,但我什么也没看进眼里,只感到一股男人的英气压迫得我几乎窒息。我不相信自己会爱上向南,在我可怜的爱人魂飞魄散行同走肉之际,我更应保护好我完美无缺的爱情。

    我这样说,是我的预感又不期而至。看到向南,总恍惚觉得有重要的事情要降临了。

    不久,向南开车来接我,说他们的母亲想见见我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尽管找了一万个理由搪塞,但最终我还是钻进了向南的那辆帕萨特。车外,夜幕迅速蔓延了整个城市的上空,车内酽浓的古巴烟草混合着古龙香水挑逗着我的神经,我几乎是在失重的状态下跟随他进入了一幢别墅。宽大的红木沙发上端坐了一位雍容美妇,我猜她一定就是向北的母亲。

    你就是云竹吧,以前常听阿北提起。她微笑着,嘴角露出的似乎是满意。她舒缓悠然地和我闲话家常,从我们如何相识到我卑微的家庭,然后是阿北的童年趣事。当话题说到阿北的现状,她的声调变得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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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怀了我们阿北的孩子?真是委屈你了!因为……我们阿北,据医学检查,生育能力几近丧失。

    听到这,我特别想哭,但我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既是这样,有没有想过把孩子生下来呢?

    我抬眼看着她。天哪,这个问题我怎么就从来没有考虑过!?一块实实在在的骨肉已经存在于我的身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我将守护着已经没了灵魂的阿北直到自己生命的终结……我才22岁,如果我能够活到70岁,那么还有48年。

    怎么样?我知道如此对你来说有欠公允,但我们向家会永远感激你。你不必为其他的任何事情担忧。

    我不!——我匆匆站起,连连后退几步。我说请您原谅,我很爱阿北,但这个问题我真的还没好好想过……我深鞠一躬,转身逃似地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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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到屋外,在一片混乱中我迎着扑面而来的满天星辰放声恸哭。哭了一阵,忽又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感觉舒服了些。这时,两束橘黄色的车灯从背后射来,我隐约感到自己的丑态被人一直被人关注。

    我知道是你!向南,你给我下车来——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对着那辆蓝色的帕萨特大吼。

    哭够了,可以送你回去了吗?他说。

    虽然那个诡异的夜晚什么也没发生,但是我却像守着一个巨大的隐秘,对任何人都守口如瓶。在楼下分手时,虽然找不出任何可以留下的理由,但鬼使神差我的双脚还是倔强地不肯迈不出车门。他从驾驶座俯身过来,一霎间我生出一种错觉,以为像以往每次阿北送我时的吻别,结果他仅仅是伸手替我推开了略紧的车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手肘擦过我胸前,竟激起一串噼噼啪啪的蓝色火花,令我瞬间潮涌。

    我常常为自己的淫贱念头感到自责,尤其无以面对阿北无辜而呆滞的脸。每当我亲吻这颗没有思维的头颅。手指安抚这具失去灵魂的躯体时,那种熟悉的罪恶感总如影随形。于是我像着了魔,拼命挥动法杖施展妖术,好像眼前这小棒棒会因我魔力四射的双手而站立起舞,会喷泼出乳汁般香浓的岩浆,让我饥渴的双唇得到润泽,让虢灼热的身体得到充盈,所有的极致的快乐都因魔法而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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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清楚阿北能否感受到我在他面前所做的这一切。但是我要让他看到我的痛苦,我渴望这些痛苦能唤醒他麻木的良知,让他像以往那样温柔地拥我入怀,以他滚烫的双唇熨帖我每一寸的肌肤,从耳根到趾骨,从乳峰到深谷,然后用他扑腾腾的大鸟将我送至云霄。

    自从那晚送我回家。向南就像神灯里的妖精消失殆尽。直到两个月后我和丽丽在“一抹红唇”喝酒,她突然瞪圆了眼遇见鬼一样失声喊:云竹,如果我没看错,那不是向北么?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个酷似阿北的男子颓废地倚在吧台边,四周的酒瓶几乎将他淹没。什么事不开心,我陪你喝!我做出调皮的表情,以至挤眉弄眼略显尴尬。

    酒吧里,震耳欲聋的摇滚正摧肝裂胆,无数的荧光棒在空气中撞击出各色光亮,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甩开面具变成快乐的小妖。我们不记得究竟喝了多少,直到丽丽来拉我,我仍旧一脸不服输地硬撑。丽丽说那么我不等你啦,说完拉若一男孩的手出了酒吧。向南扶我上洗手间时,我神秘地趴在他耳边问,你猜他们干啥去了?向南说,谁不知道呢,他们喝多跑出去吐了!我说,回答错误,扣10分!哈哈,你喝醉了!

    我没醉,你才醉了呢。你进错洗手间了。

    进错了吗?进错了能拿我怎样,关上门谁知道呢I我反手将门扣上,转过身时已经整个落在他怀里。两片温润的嘴唇递过来,我推了一把,但随即全身被他搓揉成一滩稀泥。那一刻我突然看到墙壁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保险套,个个都是可爱的卡通模样……这时我听见“哧啦”一声,那是我牛仔短裤被解除的声响。我想,我完了。

    事实证明,我以前的无数梦境都验证了今天的一切。那时,我非常疑惑为什么总梦见自己走错卫生间,四壁全是嘲弄的眼睛,当我拧开水喉却发现握住的竟然是男人, http://www.100md.com(杨柳霏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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