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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妻子闯“关”
http://www.100md.com 2005年3月1日 《婚育与健康》 2005年第3期
     妻子临产前的那几天,只要我不上班,妻子就要我在家里陪她。那天晚饭后我照例陪妻子出去散步,走到一个冷饮摊前,她想吃冰糕,正是阳春三月,天气一点儿也不热,我下意识地瞅瞅她隆起的肚子说:“你行吗?别凉着孩子。”“孩子装在子宫里,冰糕吃进肠胃里,不碍事的。”她坚持要吃,我只好照做。谁知一支冰糕刚刚下肚,她就嚷肚子疼,我们赶紧回家。

    把这事告诉妈妈,不知道是不是冰糕惹祸。妈妈说也不一定,她的预产期已经到了,或许是临产的前兆。于是我不再埋怨妻子嘴馋伤身,想到快要做爸爸了,我既兴奋又不安,不知道孩子是男还是女,长得像我呢还是像她。时间在说笑间一点点滑过。后来,妻子的阵痛已变得非常规律,基本上每十几分钟一次,妈妈说这就是了。晚上9点多钟,我们收拾东西去医院。

    先住进病房,病房里已有三个产妇,她们都是在最近一两天生的孩子,其中一个是剖腹产,还输着液,闭眼躺着,面色苍白,看样子似是刚刚经历了很大的痛苦,另外两个也都由一两个人侍候着,连解手都要用被子遮起来在床上进行。大概怕惊扰了产妇和婴儿,病房里人们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偶尔响起婴儿的哭声。或许是被这种气氛感染了吧,我刚刚还兴奋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心里蓦然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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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到了11点来钟时,妻子的阵痛已经连续不断,医生吩咐我们去待产室。妻子躺在待产室的小床上,我帮她脱掉裤子和内裤,只用一条被单盖住下身。妻子痛得直哼哼,我很心疼,却又束手无策,问医生有没有缓解痛苦的办法,医生摇头,妈妈笑着安慰我:“没事的,女人生孩子,都得闯过痛苦这一关。”

    妻子忽然哎呀叫了一声,说下身好像是“尿”了。医生说那是羊水破了,说明骨缝已经见开。这样,医生和妈妈不时地过来看,一会儿说骨缝开一指了,一会儿又说开了两指。

    我感到好奇,也跟着跑过去,但什么骨道都没看出来。倒是事后妻子问我:“当着那么多人看我隐私部位,你不感到害羞?”我说没有啊,只关注生命的产地了,别的什么都没想。不过被妻子这一提醒,我也意识到了不妥,不知道当时妈妈和那医生怎么看我。

    “咦,孩子翻身呢!”妻子又是一小声惊呼,我们过去看,发现她的右腹部隆起了一个大包。妈妈笑着说:“男左女右,应该是个女孩儿。”痛苦中的妻子“扑哧”一下笑了。她喜欢女孩子,刚刚怀孕的时候就祈盼能生个女孩儿,还给她取下了“艾熙”的名字,即取“爱惜”之意,其一是疼爱我们的孩子,其二是珍惜我们的爱情和婚姻生活。我呢,因为我是男人,所以当初我希望是个男孩儿,但现在看妻子这么痛苦,也顾不上管他是男是女了,想只要顺顺当当生下来就好,如果……如果发生什么意外,需要我做出选择,那我宁愿保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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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终于说可以上产床了,但妻子已经迈不开步子,而且看那情形一不小心就会生在小床上,情急之中,我一下子就把妻子抱了起来。产房里已经有了两位护士,她们忙忙碌碌地准备着什么。看到这里是清一色的女性,我很担心被清出产房,医生像是看透了我心思,她说,现在没有别的产妇,我可以待在这里。我心头一喜,谢天谢地!

    医生吩咐妻子,抬腿,张开,并随着阵痛用力向下“拉”。可是,胎儿非常眷恋母体,妻子使劲“拉”一回,他只走下一点点。几个回合过去,妻子的额头沁满了汗珠,呻吟着说没劲儿了,“拉”不动了。我抓着妻子的手,干着急却没有办法,只好一遍遍在她耳边叮咛:“没事的,有我呢。”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照这样下去,妻子何时才能结束?她会落到什么结果?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我焦虑地看看医生,但医生还是重复着老一套办法。没有人能帮她,我的幻想破灭,一颗心随着妻子的痛呼而抽搐、悸动,真希望自己能够代替她受苦才好。

    按照医生和妈妈的吩咐,妻子又攒足力气拼命一搏,在她用力的同时,医生伸手在妻子的腹部使劲一按,我看到从妻子体内“骨碌”滚下个粉红的小肉球,孩子终于落地了。妻子长吁一口气,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我始终悬着的心也忽地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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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妈妈说是个女孩儿,我还真替妻子心头一喜。医生和护士给妻子处理伤口,又对身体进行了清理消毒,妈妈也抱着孩子回了病房,我留下来陪妻子休息。

    看着妻子疲惫的面容,想想她十月怀胎的辛苦和一朝分娩的煎熬,我再一次心疼至极,轻轻地给妻子擦去汗水,真诚地对她说:“你辛苦了。”妻子睁开眼,无力地笑了。像是刚刚共同打完了一场胜仗,那一刻我们互相凝视,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握在一起,我问她:“感觉怎么样?”她柔声说:“总算闯过来了,谢谢你和我在一起!”

    我忽然感到汗颜,在这之前,我还瞒怨妻子娇气呢,经历过后才明白,没有真痛,就不知道做母亲的伟大。目睹了妻子的痛苦,我对她产生由衷的敬意。我暗自庆幸,在妻子最需要的时候,我一直守在她身边,这种疼爱产生的力量,是所有的海誓山盟和甜言蜜语都无法替代的。, 百拇医药(云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