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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聚
http://www.100md.com 2015年5月1日 《开卷有益·求医问药》 2015年第5期
     同学聚会,网友多有吐槽,称之形式老套,内容乏味,往昔的畅叙友情变成如今的炫耀攀比,令人感到不爽、无聊,乃至出现恐聚族。无可否认,那样的同学聚会不仅有,或许不少。

    但是,年逾古稀的我们,同学聚会绝非如彼。十多人聚在一起,或去什么活动中心强体健身,打打保龄球、沙狐球;或到蓟县看山看水看山花烂漫,去闲云野鹤一番;或赴北京去逛风光无限的西山;当然更多的还是聚在同学家里——不知道吧,那同学,我们班里难得结为夫妻的一对。他们家,早成了我们的欢乐之居。下棋、打麻将、玩游戏、聊保健聊阅读聊书法聊绘画聊写作聊摄影聊收藏——天南海北,无所不至;兴来时以餐桌为球台,打会儿兵乓;再不然,播放舞曲,蹁跹几步。至于吃饭,在附近酒店搓一顿,省心省力,何乐不为?不过我们的最爱,还是主人“老糊”的厨艺——棒子渣粥、枣窝头、肉包素包等,别有风味。当然,还有特意买来的豆浆、油条、锅巴菜、煎饼果子什么的——北京来的吴老二说了,不吃这些特色小吃,不就是白来天津一趟?我们只顾大快朵颐,顾不得人家两口子忙得四脚朝天。我们说着笑着聊着嚼着,那么随心所欲,轻松自在,真所谓“乐而忘忧,不知老之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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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年的沧海桑田,曾经的物是而人非,在翻天覆地的社会变迁中,我们——曾经的“老九们”,各自走过了一条艰难而曲折的道路,从而又实现了人是而物非的美丽蝶变。什么部长局长、专家教授,编辑记者,公务员教师等等,都不过是我们永远的同学,永远的兄弟姐妹。

    时光如梭,岁月不居,如今的我们,真的是老了。你看,这次相聚——2014年5月5日,发生在我们身边的囧事,不就是对“老”字诠释吗?

    “老糊”,知道吧?喻姓若增的尊号,“糊”字之前冠以一“老”,老糊——资深糊涂之谓也。他为丰富我们的餐桌,特地去采买新鲜的果蔬。走进菜市场,一眼瞅见一家摊位顶花带刺的黄瓜,就指着那堆翠绿问:这多少钱一斤?卖菜大嫂答:三块五。他又问,并略带商量的口气,欢喜佛般笑眯眯地:五块一斤行不行?卖菜大嫂一听,先是一愣,接着“噗嗤“一声乐了,连连点头,行行行……天哪,天底下有这样砍价的吗,有谁见过?怪不得,人称“老糊”,糊涂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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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聚的这一天,我们从四面八方往老糊家聚集,搭公交车的,乘轻轨的,坐京津唐城际高铁的,都早早地来了,偏尊为大哥的老赵姗姗来迟,他紧握着从北京过来的吴老二和伯周的手“欢迎三位”,咦,这不是两位吗?还有一位,谁?他用眼睛瞄着吴老二身旁的女士“之兰——你夫人啊”。谁,那不是陈摄影的夫人施洁?什么眼神,还乔太守乱点鸳鸯谱呢!

    欢乐,让人感觉时间过得飞快,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匆匆之中握手言别,记住,一个月后,杨村见。

    于是带着兴奋和快乐各自回家,企盼下一次的相聚。

    话说我刚进家门,电话铃就叮铃铃地响,先是吴老二,后是微霞,告诉我的是同一个新段子,无线电的两端,哈哈哈哈地你呼我应,笑死了。什么事呢?赵大哥的牙丢了,回家后,儿媳给他吃应季的菜瓜。他始发觉自己的无齿,想来想去,想是丢在酒店了。他不记得那家酒店的字号;问老糊夫妇,他们也不知道。这事只有吴老二清楚,他订的餐嘛,无奈向北京的吴老二求助吧。嘿,吴老二也说不清道不明,他女儿代他订的;吴老二又找他女儿,他女儿拨通那家酒店经理的电话,经理不在酒店,让找杜先生,通过杜先生再找李女士,由李女士又找到前台,由前台查找用餐房间以及服务员——天爷爷,得有怎样的耐心啊,一个一个不停地找,找来找去找去找来,终于找到了。不说吴老二的女儿怎样费尽周折,就说那个素昧平生的服务员有多么细心,叫人肃然起敬——愣在一片杯盘狼藉中发现了遗失的假牙;换个粗枝大叶的,早同剩饭菜一起扔进垃圾筒了,哪儿找去?赵大哥,你谢天谢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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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手机的,丢优盘的,丢钱包的,丢外衣的,都有过,唯独这丢牙的,真的是闻所未闻。

    我们老了,耳聋眼花记忆力衰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们接受衰老的事实,但我们不惧怕衰老,没有“多日不对镜,青丝尽染霜”的悲叹。我们懂得,朝日有朝日的瑰丽晨歌,夕阳有夕阳的优雅夜曲,都是人生必定演绎的乐章里两个富有华彩的乐段,如此而已。虽然,科学家考证,人可以活到150岁,可是现实却是“山中也有千年树,世上难逢百岁人”。能活九十,剩下的日子不足十年;能活八十,剩下的日子不足二十年,天年无多,每一天都弥足珍贵。

    历经大浪淘沙,淘尽了我们曾经的奔驰角逐之心,奢靡华丽之想,虚荣浮躁之念,沉积于心底的是一份从容淡定,恬然处世,乐观向晚。

    我永远的同学,我永远的兄弟姐妹,我们正一起谱写“日既暮而烟霞绚烂,岁将晚而更橙桔芳馨”的富有诗意的晚年,是不是呢?, 百拇医药(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