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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11556351
让我与你同行
http://www.100md.com 2000年4月1日 《健康与美容》 2000年第4期
让我与你同行
让我与你同行

     读者朋友们,你们好!我叫陈非子,很多朋友和读者问我,陈非子,你和韩非子有什么亲戚关系吗?没有。我回答。我不是思想家,也不是伟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但我有幸叫陈非子,这是我自己起的名字。原来我是一个中篇小说的女主人公,那个题为《光明不是画的》的中篇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出世,我却凭着义无反顾的直觉把那个名叫陈非子的女孩救了出来,从此她就诞生了。那个陈非子,从此她开始了婚恋心理学事业的努力拼搏,她没有这方面的学历,也没有这方面的文凭,她既不是专家,也不是学者,可她并不自惭形秽,因为她坚信自己的感悟是有价值的。她坚信这些有价值的感悟代表了她内心世界的美好,她坚信当她挖掘出这份美好时,她一定会找到许多同样的,心心相印的朋友。

    可是,这样短短的几百字似乎并不能满足读者的好奇心和热情关注,要么,如此宏观的自我表达会使读者产生更大的迷惑。大家会问,怎么,陈非子,你是学外语的,学的又是极富浪漫的西班牙语,一个学外语的“洋”学生,怎么会迷上了心理学了呢?

    还是在我出版我的第一部同类专著《苏醒的伊甸园》时,就有编辑和读者问过我同样的问题:这本书里是否有你个人的影子?对此我从不否认。奥德加说:“我是我与生活环境的总合。”我喜欢这句话,并且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每个人从本质上来说都是自己与自己生活环境的总合。所以,尽管我始终不愿向外人谈及自己,但是很坦率地说,若没有童年遭遇和由这种遭遇所导致的我自己在爱情上的种种经历,不可能有今天的我,也不可能有我今天的这两本书。既然心理学是我命定的荒诞性中的一线曙光——它给了我命定的合理性,既然婚姻心理学原本就离不开血淋淋的事实,那么,作为一个女人,我愿意从自己开刀,把我的感悟坦诚地告诉读者,让我们在相互关怀,相互理解,相互鼓励,相互治愈的过程中共同走向生命质量和情感质量的高品味与高层次。回忆过去的岁月,和很多女人一样,在爱情上我也经历过女人特有的疯狂、痴迷、失落和绝望。但是,通过求助于心理学的自我治愈,我终于走出了迷失的误区,为自己开启了一片既忠实于女性性别,又不失为人性之自助的新天地。正如我在一篇自传体散文里讲的:不恋爱的人一辈子长不大,但经过恋爱而长大的人往往多了成年人的暮气与城府,和成熟到底不一样。经过恋爱的人长大了,依旧保留一份未泯的童心,便是成熟了——美丽的成熟。

    这或许是我本人的根基,或者你可以把它叫做我的初衷。正是因着这份无可更变的初衷,我毅然地回到了祖国,因为我永远也无法忘记当我第一次在别人的土地上发现了东西方差异时,在我心里引起的巨大的震撼和疼痛。那是1987年秋天,当时我正率领一个政府代表团在西班牙进行项目考察,工作之余,我独自一人到马德里以“英国裁剪(CORTESIAINGLESA)”命名的最大的超级市场去购物,在琳琅满目的货架间,在歌舞升平的繁华处,当我看到穿行在人流中的那些西班牙老人们的安详与平和时,想到我自己的同胞经历的世代艰辛与磨难,我的心充满了难以言表的不平和痛楚。几年后,我随先生迁居到澳洲。那是1992年了,一个周末的黄昏,我俩到悉尼东部美丽的伊丽莎白湾去散步,望着远处那些在万绿丛中时隐时现的小房子,我问先生:“要是有一天中国人都能住上这样的房子,你知我会怎样吗?”先生缄默着,我说:“我会哭。”

    1995年4月,或许是我的虔诚感动了上帝,我先生接到国内一家独资饭店的邀请回国工作,我也踏上了久盼的归程。当时我正在悉尼一家民族电台做两个节目的主持人,可心里一直有种失落,那是文化的失落,精神的失落。说到这里想起一件事,大约在80年代末,我读过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个在文革期间失去双亲的女孩嫁给了一个法国人,当爱的激情褪色后,她感到了缺少深层交流的痛苦。后来她生下一个女儿,有一天,当她在黄昏的夕阳下对着怀抱中的女儿小声唱着《草原上的红卫兵见到了毛主席》时,她流下了难以言表的泪水。这个故事给我留下了难忘的记忆,后来我自己到了国外才知道,其实很多在海外生活的留学生和华侨,不管他们在物质上多么富有,在心底深处大抵都有过类似的若有所失的孤寂和苦痛。再后来,1998年我的第一本书《苏醒的伊甸园》出版后,我见到了4位在美国生活多年的华侨,其中一位女士的先生是美国某大银行的董事,非常富有,可她却是那样地渴望得到我的书,并在和我的交谈中向我袒露了自己内心的寂寞和失落。

    所以,正是这些海外同胞的精神悲凉让我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若我继续在国外生活下去的话,我也会拼命赚钱,也会达到一定程度的富有,但同时我也要放弃我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我的祖国和我的文化氛围,这对我来说是不堪设想的。对我来说,这与其说是爱国,毋宁说是我个人的需要。因为我不是商人,对于一个商人来说,也许算计是最重要的,但对于一个文人,他就不大可能以商人的算计来衡量得失,因为无论祖国抑或祖国的文化都是无价的,是无法计算的。据我所知,迄今为止,绝大多数在海外生活的中国知识分子,不管其物质生活多么丰裕,精神上普遍有一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失落,所以,比起那种暧昧的若有所失,我宁愿要明确的有得必失。如果说恢复中国国籍就意味着某种损失的话,那么,我宁愿用物质上的淡泊,来换取我精神上的绿洲。

    很多人听了我的故事对我说,陈非子,你太高尚了,我却以为这不是高尚,而是我的需要。因为我是人,我不是动物。我不可能像动物那样仅仅满足于平平温饱,也不可能像一个刚刚走出低级需要的人那样仅仅满足于物质享受。在人的意义上,我希望我的一生无愧于人的称号,所以我需要精神家园,为了这个丰盈的家园我更需要精神生活,而在我的精神家园里,那片深厚的土壤就是我的祖国,那片繁茂的枝叶就是我的同胞。

    写到这儿又想起一件事,那是1988年,一天中午,当时我正吃饭,突然接到一位女友的电话,对我说她有急事,一定要马上见到我。我去了,按照指定地点,在建国门立交桥,那是初春,天上飘着蒙蒙细雨,我见到她,我的女友,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却满脸伤痛、满脸憔悴。后来她告诉我她的婚姻出现了危机,丈夫有了外遇,很久了,可她一直蒙在鼓里,一天晚上在丈夫的衣兜里发现那个女孩的怀孕证明才知道这一切,后来她说不下去了,她哭了,哭得泣不成声。浸透伤痕的泪水把我的心哭碎了……后来,在我从事婚恋心理学研究的5年里,每每遇到困难和挫折,耳边总会想起女友的哭声。我想这是一种爱,我需要这种爱,我认定自己就是为了这份我们女人特有的伤痕累累的爱才降世的,我不愿意听到这样的哭声,至少在我结识的朋友中,我多么希望把那凄楚的哭泣变成永远的欢笑,把我们女人的伤痛化做永远没有伤痛的美好。

    好啦,要说的话太多了,让我们在这个栏目里细水长流吧,最后,请允许我送给你一首歌,那是我喜欢的歌,《岁月,为我们扶平创伤》:“孩子,好孩子你不要哭;躲进岁月,岁月是你的避风港;乖乖地,你乖乖地躺在岁月的怀抱,让忧伤的泪水化作不再流泪的欢笑;脆弱的日子里,让我与你同行,那也是我的需要。岁月,为我们扶平创伤,用美丽的晨曦编织未来的美好。”[HB], http://www.100md.com(文/陈非子)